衛雅見女兒蒼白的臉色上寫滿了驚恐,顫抖的聲音帶着不安。
彷彿有什麼太痛苦可又不得不說,逼着自己面對。
“乖樂康,不要多想,你和壽之都是被小七推下去的。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衛雅摟着樂康不停的安慰,她在知道事情的經過後心中也是恨死七公主了。
她竟然敢推她的女兒!
那裡可是水塘,幾人高,女兒又不會水,她是什麼居心!
這麼小就有這麼壞的心,簡直太毒了!
自家的孩子自己疼,如果是別人家的事情,可能還勸解說這只是小孩子的玩鬧。
可輪到自己家了,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自己的孩子又沒說錯什麼,她衛雅從小到大都是欺負別人的!
現在竟然有人來欺負她女兒,還把她的侄子也害的落水生病!
這簡直不能忍!
“阿孃,景山就這麼跑回宮,也太過分了。”
衛雅氣不滿的上眼藥。
大長公主心中有何嘗不氣憤。
可她畢竟是皇家之人,和長公主有着同樣的護短性格。
景山就是被柔妃給教壞的!
她聽回稟說三人去了湖邊玩,心中就不放心。命程嬤嬤去將三人帶回,沒想到人還沒到,寧馨和衛壽之就掉進了湖裡。
更讓她氣憤的是,七公主竟然自己跑了!
犯了錯招呼不打一下就跑,這簡直太丟臉了!
“現在也不是追究的時候,樂康醒來了,保佑壽之也快快醒來吧。”
大長公主雙手合十,虔誠的唸了句佛。
白鬍子老太醫給寧馨把了會脈,得出就是受了點驚嚇,喝點珍珠糙米湯壓壓驚就行。
“如果不想喝,不喝也行。”白鬍子老太醫摸了摸白色的美髯,隨意的說道。
“真的沒有其它問題,不需要開藥。要不要再把一會脈?”衛雅不放心的問道。
柯太醫再一次在心中發下宏願,兒子就算了,已經這樣了,孫子一定不能讓他再行醫了。
這時不時的還要客串一下心裡醫生,實在是太坑爹了。
“鄉君精神很好,元氣很足,沒有什麼大問題,縣主不必擔心。”
“柯太醫,九表兄他,他怎麼樣。”寧馨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舒服的,那個壓驚湯她相信一定是太醫爲了安撫家屬才說的。就像是去醫院看病,醫生如果不給你開點什麼藥吃吃,總覺得沒看好。
她最關心的還是衛壽之。
她記得當時七公主是推她的,好像有什麼拉了自己一下,暫緩了落入水的衝勁。可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她自己也記不大清楚。
反正她直覺衛壽之的落水和她有關。
“衛九郎先天不足,這些年雖然仔細調養,可到底不能和一般的孩子相比。這次落水把以前一直壓制着的寒氣引了出來。”
“那什麼時候能醒。”
白鬍子老太醫下意識的摸了摸他的鬍鬚。
“這個,還是要看他自己。”
“樂康乖乖的養好身體,我們再去看你壽之表兄好不好。”衛雅見女兒的小臉都苦巴着,心疼的說道。
“哦。”寧馨低着頭,心如同被螞蟻啃食。
她想去看看衛壽之怎麼樣,可她也知道自己這個樣子衛雅是不會允許她亂跑的。她就是去了也做不了什麼,只能添亂罷了。
寧馨的身體真的不錯,平時吃得好睡得好,醒來後沒事人一般。
到了晚上衛雅確定女兒沒有任何不適,精神很好後,才放心帶女兒離開。
溫國公府因爲衛壽之,人人都慌了手腳。
衛雅現如今懷着身孕,不適合在這裡待得太久。她也不想在這裡礙事,現在可沒人有心情待客。
寧馨在走之前去看了衛壽之。
衛壽之還未醒,嘴巴因爲高燒起了皮,頭上不停的用溼布換着擦。
寧馨見端莊貴氣的大舅母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歲,整個人都沒有了精神。
眼睛裡只能看到躺在牀上似乎一眨眼就會消失不見的兒子。
寧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之前還興奮的和她說着他的小船模型做好,和她一起去玩耍,這會這麼安靜的躺在牀上。
似乎所有的話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連說出口的力量都沒有。
“阿孃,走吧。”寧馨將手塞進了衛雅的手裡,低落的說道。
回到家後,寧馨決定一定要做些什麼,不然她會把自己憋死的。
“小肉球,怎麼想起來找我了。”陳君瀚眼睛朝天,一副我真不高興來的模樣。
怎麼不吱聲?
據陳君瀚的觀察,這個時候小肉團應該氣呼呼的反駁自己纔對。
陳君瀚朝天的眼睛微微向下看。
“小肉團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陳君瀚眉頭微鎖,語氣不善的問道。
他見寧馨原本神采飛揚的小臉變得蒼白羸弱,眼睛裡的光亮都暗淡了。
耷拉着腦袋的模樣,看着就讓他堵心。
除了他還有誰欺負小肉團了?!
“只是前兩天落了水,沒什麼大事。”
“什麼?!”
陳君瀚尾部聲線不住的上揚。
“你說你落水了?怎麼會落水?在家還是別的地方?伺候的奴才都死哪去了,這點小事情都做不好,要她們做什麼?!”陳君瀚一連串的問題氣都不喘的呼呼砸下來。
“不怪她們。”寧馨即使沒有一點說話的慾望和精氣神也不忍身邊人的被冤枉。
尤其她相信陳君瀚真的惱了她們絕不僅僅是冤枉。
“是七公主推我的,她們都沒反應過來。”提到七公主寧馨心中怒氣漸漸聚集,聲音也有了幾分力氣。
“小七推你落水?!”陳君瀚的眉頭都能夾死蚊子了。
和柔妃相關的果然都是惹禍精!
“是的,我在外家遇到她。我們一塊去湖邊,不知爲什麼她突然推我入湖。”寧馨簡短的介紹了下情況。
“我竟沒聽說過,一定是小七和柔妃瞞着這事。”
“小七竟然敢推你到湖中!不教訓教訓她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陳君瀚牙恨得癢癢,心中轉過百八十個的方法。
“是的,我找你就是去教訓她。”寧馨接話道。
“表兄你會幫我吧。”
陳君瀚見臉色冷峻的表妹,好像一下子不認識她了。
全身瀰漫着的殺氣,好像隨時都會暴走。
陳君瀚也嚴肅的說道。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