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涼瓜剛從井裡撈出來,要不要奴婢切開您吃點好解解暑氣。”楊柳垂涎大西瓜已經很久了,這麼熱的天,從井裡纔拿出來的西瓜冰冰涼,這麼熱的天吃起來太舒服了。
“切開吧,送點給九郎十郎,不要送太多,吃多壞肚子。”楊柳聽聞手腳麻利的二十斤重的大西瓜分好了。
大毛伸着伸頭,看着紅通通的西瓜圍着轉。
“你還要吃涼瓜不成?楊柳,分一點給大毛嚐嚐,瞧它急的團團轉。”
以往大毛看到寧馨喜歡在她腳下轉,要是能被抱抱就更好了。這會天太熱,大毛即使圍着轉,寧馨也不伸手抱,太熱了。
“姑娘,太子殿下的信。”
陳君瀚已經出去三個月了,寧馨已經習慣了每個月都有信送來。翠鬆將信遞來後,寧馨吩咐她們把瓜分好後剩下的自己吃。這裡可沒冰箱,東西可沒法保鮮。
寧馨打算拿着信箋到書房去看,見銀杏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
“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銀杏每次有什麼想對自己說,想說的事情又不大好開口時都是這個樣子。銀杏年紀不大,平日裡愛和各個院子裡的丫鬟閒聊,每次聊完都能帶着一肚子的八卦。八卦的樂趣在於分享,每每有什麼新鮮勁爆的消息她都忍不住的想告訴寧馨。可雲果常常教訓她,說她這樣不穩重,幸好她有自己的技能,每次和別人八卦時都是套別人的消息,自己院子裡的事情不外傳。要不是雲果早就將她禁足,不給出去了。
“姑娘,那個……”銀杏張張嘴,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
她這個樣子可不對勁,平日裡只要自己同意她說,她可都是竹筒倒豆子噼裡啪啦的自己一會說完了。這吞吞吐吐的樣子反而引起了寧馨的好奇心。
“說吧,我就只是聽聽。”寧馨保證道。
“那我說了啊,不過這事好像小姑娘不應該知道。告訴我的阿姊們說有些話不能亂說,尤其是在主子面前,會污了主子的耳朵。”銀杏滿心爲難,想說不能說的糾結太痛苦了。
“你悄悄的說,別人不知道不就行了。”寧馨聲音壓低的說道。
接着給她使了個眼色,銀杏明白的跟着寧馨走出了房間。
“說吧,這裡沒有別人。”她們在一座小涼亭坐下,可以看到空曠的四周有沒有人走近。
“姑娘,京兆府尹接到一個狀子,狀告。”
銀杏壓低聲音繼續說道。
“狀告四皇子。”
寧馨眉頭一揚,誰這麼大膽敢到京兆府狀告皇子。
“告他什麼?”
“奴婢聽說,聽說是告四皇子奸、污世家女。”
“什麼?!”
寧馨沒想到竟然是這事。
“女孩子去京兆尹狀告這個?”
“是誰家的姑娘,老四有這個膽子和本領?”世家女孩,都是金尊玉貴般的嬌養長大。即使有的家庭沒落到只有個尊貴的姓氏,和本家的關係已經很遠且家道中落,他們的女孩在婚姻市場上仍舊是炙手可熱。士庶不通婚的規矩雖然沒有以前執行的嚴格,士族女孩絕大多數仍舊嫁到世家貴姓。
四皇子竟然敢奸、污世家女子,他以後還能有什麼政治前途。最讓寧馨詫異的是,這事竟然鬧到了京兆府。雖說大陳朝的風氣開放,也沒開放到可以容忍女子婚前出現這事的地步,這女子也不是一般人!
“聽說女子的祖父曾經擔任過京兆尹的主簿,不過她的祖父去的早,父親那一輩又沒什麼出色的人,平日靠祖產過活。”銀杏問一答十道。
“她們家和太史俞是本家,只不過關係遠平日並不走動。”
“皇帝姑父剛給老四找到一位合心意的皇子妃,這事出來的時機也太巧了吧。”
永明帝將滿朝文武家的閨女扒拉個遍,總算找到一位既合自己心意女孩家也願意的好事。真真是慈父心腸,看上的女孩無一不是上上之選。
“京兆尹還想把事情壓下,可這事哪裡能壓得下,現在全京師都在說這事。”
“這事我知道了,你也當心點,別讓雲果她們當面逮到你再罰你。我可不會爲你說話的,所以即使想說也趁着她們不在身邊的時候。”寧馨調皮的眨眨眼,揮揮手,丟下呆愣愣的銀杏向書房走去。
寧馨看完陳君瀚給她的信後,回信時斟酌一番還是將四皇子這事寫在信上。陳君瀚信上說過幾日就要動身往回走,京中的形勢應該有人詳細告訴他。她就把這事當笑話說給他聽好了。
“姑娘,飛燕和飛羽兩人是不是太少。”
寧馨這幾日在家待得有些悶,今天天氣不錯,太陽沒那麼大。寧馨穿着男裝,打算出去轉轉。
“不是還有你和左二嗎,這人可不少了。”
寧馨這次說什麼也不願帶那麼多人出門,突突拉拉一大串,太誇張了。
“再可是你就在家待着啊。”寧馨“威脅”道。
“奴婢是想問,要不要帶冪笠,現在雖然沒太陽可保不齊會出來。”翠鬆及時改口,除了她,其餘幾個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可伺候人都不是專業的。出去本就沒有在家方便,再沒個專業人士在旁邊伺候着,那自家姑娘得受多大委曲。
“哪有郎君戴那個東西的,不要。”
寧馨帶着四個人出門時,太陽果然仍舊沒有出來。難得的涼爽,不少人出門在街上閒逛。
“噠噠噠噠……”
“快閃開,閃開!”
寧馨正在路邊攤興致十足的看面具,四周百姓騷動,寧馨被飛燕飛羽兩姐妹護在身後。
一陣馬蹄聲在身邊呼嘯而過。
“大捷,大捷,光函關大捷!”
“大捷,大捷,光函關大捷!”
寧馨從人羣的縫隙中勉強可以看到三五騎士兵打扮的騎兵高喊大捷,在京師最繁華的道路上疾馳而過。
“光函關是哪裡?”
“我們什麼時候打仗的?”
“是前一陣被柔然佔下的城池嗎?”
“怎麼可能是被柔然佔領的城池,柔然他們是放牧爲生,要城池做什麼。”
寧馨聽着四周百姓拉拉雜雜的議論,嘴角微撇,這心也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