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巧遇師妹戀情難消

只見這醜怪老婆子那張怪口一張,露出一排細小雪白的牙齒,一縷如黃鶯出谷的語音,道:“這兩位哥兒,怎麼樣了,是否忽然殘疾復發了!”

霹雷手與旋風客,剛纔以爲活見到幽靈,鬼臉,這時,聞聽到那縷曼妙悅耳的聲音與看到那口雪白牙齒,他們更是一呆。

雲燕子在裡面,也看得怪異已極,她萬想不到這位鬼怪的老婆子有那種美妙的語音,以及那口瑩潔如玉的細齒。

他們雖然明知此人是喬裝的,但那鬼娃的臉上,卻絲毫找不出喬裝之跡象,她身材纖細嬌小,但卻駝着背,顯得老態龍鍾,那頭蓬亂的白髮,也無法使人找出一點懷疑之處。

鬼怪老婆子,見江湖雙豪仍是怔着神,她好像有些氣了,怒叱道:“你們耳朵全是聾了。”

她的語音雖然罵人,但都是那麼曼妙悅耳,滲在她身上發散出的如蘭似的香氣中,微微傳來,真使有飄飄若仙,筋骨俱酥之感。

霹雷手賀堅見多識廣,他本也是厭惡這人,無故取鬧,但他一想到古西風的傷勢,以及那柄震盪武林人心“紅霞劍”,不能泄漏武林……

於是,他滿臉堆笑,雙手一抱拳,笑道:“這位奇人,敢問是何名號?”

鬼怪老婆子突然“咯!咯!”一陣子咳,語音突變,帶着蒼老微弱的語音,道:“這位車掌櫃,請你行行好吧,順便帶我老人家趕赴城裡好嗎?”

她的語音及作態,絲毫無一作做,而那種蒼老微弱之狀,使人見了爲之生憐。

霹雷手賀堅等人,可更驚駭了,他們雖然知道此人是喬裝的,但卻無比欽佩此人,千變萬化的技能,武林中人從來就沒有聞名的這種人物。

霹雷手賀堅聞言,真是爲難了,此人來歷不明,而化裝之術,又駭人聽聞,她之武功定也奇絕天下,若是拒絕了她,定會糾纏不休。

那邊旋風客賀儀,搖搖頭道:“這位老太婆,你多多包涵,在下這輛騾車,布幕裡已被客人包啦,車轅上又被這位爺定了,所以請你原諒,好在衡陽城已惱此地不過半里之遙了。”

霹雷手賀堅暗暗欽佩弟弟應變之快。

鬼怪老婆子又是一陣子咳道:“唉,你是車掌櫃吧,那麼能商量一下了,你看我這麼老,而又身體殘疾,半步路也無法走得,何況是一里路程,請你哥兒倆行一點善吧。”

旋風客賀儀暗暗罵道:“我們眼睛又不是被泥蒙了,哪有不知你這種喬裝。”

霹雷手賀堅知道不亮出真面目是無法打發此人的,他臉色一沉,正想說話的當兒……

卻聽布幕裡傳出雲燕子冷冰冰的語音,道:“這位姑娘,我們規定無冤無仇,請勿無理刁難。”

語音中,雲燕子玉手已掀開布幕,嬌軀微-,落至醜怪三對老婆子面前。

鬼怪老婆子叫聲:“噢!好漂亮的小妮子。”

雲燕子臉罩寒露,冷聲道:“喂,你的眼睛放亮一點,如要裝鬼,也要等至三更。”

雲燕子雖然內心驚駭這人神奇化裝之術,但她心思是如何神明,眼光又是何等銳利,她在布幕中一陣仔細觀察之後,已發覺此人是位少女喬裝,模樣定也很美。此人現在出現,定然已自民黨自家底細,所以,雲燕子打算要驟施毒手斃了此人。

其實,雲燕子等人哪裡知道面前這位怪女子,老早已經神不知鬼不覺潛伏在車蓬上,剛纔一言一語已聽得極爲清楚。

這位怪女子做出老太婆之態,道:“此位姑娘,尊姓芳名,你的眼神好亮呀。”

雲燕子暗中凝聚着真氣,聞言,口中發出一聲輕蔑,不屑的冷笑,道:“叫男性閻羅,收鬼閻羅呀。”

這位喬裝女子,像似聽不懂她的話,道:“什麼叫男性閻羅,收鬼閻羅呀!”

雲燕子森寒的冷笑一聲道:“你聽不懂嗎?這叫做收鬼閻羅。”

語聲中,雲燕子香肩一晃,嬌軀猛然欺近,左手如電,那春蔥似的纖細五指箕張着,已抓向怪女子的那張鬼怪的臉。

這奇女子身手端的奇絕,只聽一聲驚叫,像似駭極很,腳步一踉蹌,恰好避過了雲燕子奇速的一抓。

怪女子一退之後,急叫道:“姑娘,慢來,慢來,我老人家臉上長滿了毒瘡,只要以手指輕輕一摸,但痛死人了,怎經得起你這樣一抓。”

雲燕子見她避過自己一抓,內心更燃起了殺她之心,雲燕子又不是屑地一聲冷笑,道:“今夜不只要抓開你那假面具,而且還要讓你去陰間,嚇嚇真鬼。”

話聲中,雲燕子滿臉殺氣,一步一步緩緩地逼向好怪女子。

那怪女子急聲道:“姑娘,你的臉容好不兇惡呀,快收起來,我老人家真怕呀。”那怪女子雖然滿口說害怕,但她卻凝立原地,那又眼睛卻隱泛着神光。雲燕子黛眉緊緊,倏地春藕似的左臂,疾速地劃了一道圓圈,右掌似迅雷閃電般,奇妙絕倫地直擊出去。

掌勢驟出,有如平地涌起風雲,一股浩瀚蕩海的深沉掌勁似山崩地裂,洪水倒瀉,呼嘯着疾捲過去。這怪女子見掌勢,雙手疾速連揮着,露出一段瑩瑩聞光的小臂,連聲道:“姑娘,不行,不行,不要使我老人家出醜了。”

就隨着她雙手連揮之間,一圈圈綿經柔軟的真氣,無聲無息地泛透出來,迎向雲燕子那道勁氣。

接着——

“波,波,波”一陣細微的勁氣激盪聲響——

那怪女子雙肩好象幌了兩幌。

雲燕子可就不同了,她只覺對方揮出的綿柔真氣,一接觸自己真氣的當兒,一般巨大潛力反逼過來,使她身子不由自主連退二三步。

接着——

“波,波,波”一陣細微的勁氣激盪聲響——

那怪女子,雙肩好像做幌了兩幌。

雲燕子可就不同了,她只覺對方揮出的綿柔真氣,一接觸自已的真氣的當兒,一般巨大潛力反逼過來,使她身子不由自主。連退二三步。

雲燕子武功也是頂尖一流高手,她被這不知來歷的怪女子逼退的當兒,冷叱一聲——

身形倏然有如狂濤般,奇詭絕倫地三個旋轉,又已旋自怪女子的身側。

就在這種詭譎,曼妙的三個旋轉中,已連連揮出三股奇異的氣流,綿綿不絕,涌向那怪女子。

她的速度,有如迅雷閃電,一退的剎那,便又反撲過來,簡直使人無法抽出一絲空隙,變招接招。

那怪女子,仍是一副瘋癲態,口中連聲叫着,腳下怪忽已極的亂顫着,雙手也圈起一道深若浩瀚的綿綿勁氣,消去雲燕子三圈凌厲暗勁。

雲燕子已深恨她這種怪態,冷笑一聲,身形飄忽,欺身過去,掌指腳踢,奇詭絕招,如雷奔電閃般,又卷向怪女子。

那怪女好象也被雲燕子這種凌厲反勢,激起了怒火,倏地,一收她那瘋癲之態……

那兩隻黑衣袖,直似兩條靈蛇,一盤一卷,迅速伸縮間,尖細如削,卷向雲燕子雙腕脈門。

雲燕子已展開了一身功力,掌勢縱橫如山,層層疊疊,宛如狂風暴雨,山崩海嘯,威勢奪人。

指截、掌劈、騰飛,變招出招,捷速絕倫,手法也毒辣異常。

那怪女子功力深奧,怪異無常,出手之間,看去都是輕描淡寫,但招術之奇奧、辛辣,更是千變萬化,令人防不勝防。

江南雙豪,目睹這兩人捷速絕倫,快搏,內心暗暗磋嘆武林之中,真是奇詭至極,無奇不有。

她們身形曼妙已極,掌勢凌厲捷速,每招連綿不斷,一氣呵成,招式之精妙深奧,更是傾古凌今,攝人已極。

在電光石火的須臾間,兩人已互搏了十幾招。

這十幾招快搏中,雖然外表看去,雲燕子佔絕對優勢,其實不然,那怪女子招招卻暗含詭譎的殺着,但她並不傷害雲燕子,只是巧妙地化解開而已。

雲燕子捷速中,身軀倏然一閃,躲過怪女子一招快擊,右掌猛然一翻,由掌變爪,疾速抄拿敵方脈門,左掌五指輕彈,直點怪女子右額的“沉香”、“扶突”二穴。

那怪女武技,端的是千變萬化,只聽她一聲銀鈴般的嬌笑聲響起……

她左掌倏然一沉,右掌經臉上一格,身軀滴溜溜一個轉身。那倏沉的左掌,五指箕張,突反扣住了雲燕子右肘“曲尺穴”,右掌恰好隔開了雲燕子,點向她的右頰左指。

只聽她嬌笑,道:“雲姑娘,你的武功,已稍見識了,今夜沒有悠閒的時間,我們以後再鬥不遲——”

雲燕子真不知道她怎麼扣住了自己“曲尺穴”的,那種奇招,使人無法解脫,因其出手的部位,精奧奇詭無比。

怪女子語畢,扣拿雲燕子的右肘,倏然一鬆,右手疾伸,一張紙條已塞入雲燕子的右掌中。

她身形驟閃間,也沒見怎樣做勢,一條黑影,輕得似一片羽毛,隨風直向衡陽城滾滾而去。

輕功之絕高,真是駭人聽聞,那幾乎不是人類所具有的技能。

雲燕子暗中感嘆,道:“自己武技,原想已可天下無敵,萬沒想到今夜輕而易舉地敗在她手中,聽她的口音,年紀也不大。”

雲燕子想着,張開右掌,只見一行秀麗的字跡,道:“萬邪教,副教主銀蛇仇恨天,已發現你們的行蹤,及他身殘疾。”

下面並沒署名,以及任何標誌。

雲燕子看完這張紙條字跡,口中發出一聲略帶淒涼,幽幽的輕嘆——

這聲嘆息,使人無法測出她的心意,她跚跚步至騾車,把紙條遞給江南雙豪過目,嬌聲問道:“你們可猜出此怪女子是誰。”

霹雷手賀堅道:“以此怪女子之武扮,及武技招式,當今江湖武林,從來就沒有聽聞有此人。”

雲燕子也不知道怪女子來歷,又帶着淒涼意味地嘆息了一聲,上了騾馬車幕裡。

霹雷手賀堅,停頓了一會,又道:“不過,此人看來,好像不是和我們爲敵之人。”

其實,霹雷手賀堅與旋風客賀儀,已略爲猜出此人是誰。他們的內心欣喜已極,知道古西風的傷勢,大概不妨事了。

雲燕子急聲,道:“我們趕急入城吧”。

江南雙豪“嗨!”地一聲呼叫,手中馬鞭“叭噠”一響,落在騾子身上。

兩匹健騾立時放腿前奔,“吱!吱!喳!喳!”車輪軸轆壓輾石子的響聲,又劃破了沉寂的夜空,這時他們速度加快了,星光朦朧中,蕩起一片塵煙,直奔半里外的衡陽城。

衡陽是經株州的要道,城堡巍峨,氣象萬千,此時城門口騾車,仍是絡繹不絕。

驀地,垂簾後,傳出雲燕子的聲音,道:“賀兄,把騾車趕入城中,我們找客棧住下。”

旋風客賀儀“嗨!”的一聲呼喝,右手揚鞭一揮——

衡陽城此時剛入夜不久,但見街道兩側樓閣鱗次櫛比,青綠紅白,燈光明亮,行人磨肩接踵,騾車通行,極是困難,江南雙豪好不容易把騾車行馳至一處較爲僻靜的大客棧前停下,擡頭一看,只見門前橫匾上斗大的四個漆黑字“陽東客棧。”

霹雷手賀堅,在進入城之中時,他發覺有不少精神充沛,眼光炯炯的漢子,暗中監視着這輛騾車,他暗暗忖道:“這些人定是萬邪教的爪牙,看來這些好徒,今夜可能要生事端……”

正自忖之間,忽見客棧中奔出一個店小二,躬身抱拳,笑道:“爺們,可是住店嗎?敝號還有一所清靜的跨院,這兩天客人極多,你老要的話,價錢可便宜點!……”

驀地——

忽聞蹄聲得得,傳來一個粗大的嗓門喊道:“店家可有房間嗎?”

店小二剛轉過身來,還未來及開口,旋風客賀儀已搶先道:“我們定下了。”

語音剛落,兩匹斑色快馬,已到陽東客棧門前,第一個是位面如死灰,左額上有一塊寸許長短刀疤,年約三十五六的漢子,另外那個則是五短身材,矮子,他們兩邊太陽穴,都是高高隆起,眸子神光炯炯,證明是極有內功的武林高手。

江南雙豪,一見這兩人,略皺皺眉頭,那位面有刀痕的大漢,哈哈一陣大笑,道:“店家,快將大爺的馬,接去溜溜,準備吃喝,等下重賞你。”

店小二看對方凶神惡煞一般,心裡已經發毛,哭喪着臉,道:“兩位大爺真對不起,敝號只餘一間房客,這位車家客人已經先定下了。”

臉上有刀疤的大漢,那雙鼠目暴出一股凌光,直瞪着店小二,又疾速掃向江南雙豪身上,鼻孔中哼了一聲。

霹雷手賀堅,強忍着怒火,躍上車猿,一抱拳笑道:“這位兄長,請多多包涵。”

刀疤漢子,破嗓的聲音,道:“噢!原來是位道上人物,哼!但是你們可要知道規矩,這家店我們住定了。你們只好忍晦氣!”

這種蠻橫無理的樣子,實使人忍無可忍,旋風客賀儀,呵呵一陣大笑,道:“這位兄臺,可是要拿出強盜性子嗎?”

刀痕漢子,聽到旋風客賀儀那聲震耳的笑聲,心中不禁一震,他卻也哈哈大笑。道:“失敬了!失敬了,原來你也是位人物。”

這刀痕漢子說着,手中鞭子,突由空中斜得筆直,那意思是要發作了,他身邊的矮子,突然伸手一攔,道:“龍兄,即是沒有房間,我們也不要強着住,城中客棧不下數十百家,咱們走吧!”

說着話,強拉着那有刀疤的大漢,雙雙縱騎而去。

店小二看兩人去遠,才低聲罵道:“他媽的,這兩天都撞上這豺狼,真是倒黴……”

霹雷手賀堅微微一笑,道:這位哥兒,“那所跨院可清靜麼?”

店小二道:“老爺們可是真的住店?本號是衡陽首屈一指的大店,設備齊全,那還用多說……”

店小二剛纔見了那兩人,心中已有些氣,這時,再聽霹雷手賀堅像是不住店的樣子,他的火可就大了。

恰在此時候,忽覺眼前一亮,車窗起處,一個光豔照人的少女,已經輕下了騾車,店小二本還抱怨着江南雙豪,待看到雲燕子之後,可真把眼睛看呆了,他真想不到,世間有如此美麗的妞兒。

雲燕子下了車後,櫻口輕啓,一縷清韻,道:“車掌櫃,煩把我哥哥扶下。”

店小二聞聲,如夢初醒,也不知她說什麼,忙巴結道:“姑娘,我來,我來!”

說着,店小二便要奔撲過來,霹雷手賀堅猿臂一攔,道:“這位哥兒,你快帶我家小姐進去。”

店小二被霹雷手賀堅一欄,有如撞上了一條鐵柱,腳步一陣搖幌,退了兩步,但他已被雲燕子姿容所迷,連聲道:“小姐,走!小的引你進極幽靜的跨院,包你滿意。”

雲燕子臉容冰寒,冷冷道:“慢點!”

旋風客賀儀,已把古西風背了下來,他現在昏昏沉沉地睡着,幾乎如死人一般,臉色蒼白,慘如死灰。

店小二聞到一般血腥味,一眼看到古西風,忙唾了一口,道:“喂!喂!他要是死了,可不要把他帶進去。”

雲燕子黛眉倒豎,玉手輕揚,“拍!拍!”打了店小二兩個嘴巴,怒道:“是生病,你胡叫什麼,等下把你剝了皮。”

原來我國有種迷信,凡是已死之人,絕不可再擡進屋內,如一擡進,那麼這家又要死人。

店小二被雲燕子兩下巴掌,直打得眼冒金星,但他卻不發怒,連聲陪笑道:“姑娘,真對不起,嘿!真對不起,小的以爲他……嘿!是否要叫小的,去請一個大夫!”

雲燕子冷冷道:“不必了,快引我們進去。”

店小二嘿嘿連聲媚笑着,轉身引着他們向店中走去。這時霹雷手賀堅,已取了一條大被單蓋在古西風身上,順手拿下行李。

這陽東客棧,乃衡陽城首屈一指的大店,前後佔地數畝,房舍連綿不下二百餘間,此時在場商賈旅客,數十道眼光,都被雲燕子的豔光所吸引,但一看到旋風客賀儀背上的古西風,大家都齊聲嘆道:“真煞風景,一個美女卻帶了這個死人般的病人……”

霹雷手賀堅,在剛纔下車之時,已然打量了店中旅客,沒有相識之人,這時,他緊跟在後頭,虎目不時掠掃着四處角落。雲燕子這時也裝出了一副弱不禁風之態,跚跚蓮步,柳腰輕擺,低垂臻首,微在靦腆,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霹雷手賀堅與旋風客賀儀倒被大家忽略了。

霹雷手賀堅,暗暗欽佩雲燕子機警。

店小二帶着他們穿過了四重跨院,轉了幾個彎,來到一處跨院的小園門前,回頭向雲燕子笑道:“姑娘,這是敞客棧六所跨院中最好的一所,雅靜清幽,佈設華麗……”

說着話,推開兩扇木門,當先而入。

雲燕子仔細打量了這所跨院,果然十分幽靜,四周用紅磚砌成了一堵圍牆,獨成一所院落,院中擺着十幾盆盛開的四季菊,淡淡花香,幽幽撲鼻。

跨院中有三明兩暗的高大庭房,另一側還有四間低舍。

店小二滿臉堆笑,道:“姑娘,看看這所跨院還中意麼?”

雲燕子緩步進屋,看室中佈置甚是清雅,明窗淨几,一生不染,微微一笑,伸手入懷摸出一錠黃金,交給店小二道:“這點暫存櫃上,過天再一起算明。”

店小二趕忙賠笑,道:“姑娘可要吃點什麼?請吩咐下來,小的叫廚房做好送來!”

雲燕子一搖手道:“不用啦,有事情我們自會叫你”。

驀在此刻——

從那道小園門突然奔進來一個彪形的黑衣大漢,一語不發,直向房中闖來,店小二恰好彎腰退了出去,撞個滿懷。

店小二被那黑衣大漢,撞得摔出幾丈,躍個四腳朝天。但他一翻身,站了起來,大聲道:“喂!喂!這位大爺,這跨院已被人包了,你橫闖什麼?”

旋風客賀儀,已把古西風放在一張檀木牀上,聞聲疾速奔了出來,擋住房門,冷冷喝道:“尊駕擅自闖入房屋,不知是何居心?”

這時霹雷手賀堅與雲燕子,也疾速奔了過來。

忽聽雲燕子銀鈴也似的一聲嬌笑,道:“店小二,你去吧!他是我家的人,大概是有事來找我們。”

霹雷手與旋風客及這位黑衣大漢聞言,不禁爲之一呆。

店小二彎腰作笑,道:“是!是,姑娘!”

說着店小二連忙退了出去,順手帶上那扇園門。

雲燕子見店小二走後,臉色倏沉,冷若冰霜,美目中暴出一股駭人的殺氣,冷寒一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進來,我看你只有自認倒黴了。”

霹雷手與旋風客聞言,方自大悟,龐大的身軀倏閃,擋住了黑衣大漢的退路。

黑衣勁裝大漢,看到江南雙豪的身法,已知道苗頭不對,但他自認手底下有幾手過人的絕招,所以,臉色仍然沉靜已極,冷森森笑道:“這位姑娘大概就是古西風的拼頭吧!”

雲燕子聽得芳心一震,臉泛紅潮,要知昔日未出嫁的少女,是從不出閨房半步的,但這些禮節,雖不拘束江湖武林“女英雄”,可是一位少女被人稱作某男子的拼頭,此種羞恥是可想知的,任是雲燕子芳心深處深愛着古西風,但此刻被黑衣大漢當面指說她是古西風姘頭,難免也有種羞恥的感覺。

霹雷手賀堅,低沉的語言道:“那你就是萬邪教奸徒了。”

黑衣大漢陰氣森森地道:“尊駕是誰?烏嘴竟敢侮辱聖教使者。”

原來這個大漢,正是萬邢教他魂壇的首席香主——鐵砂掌萬關勝。

旋風客賀儀,臉色沉凝,道:“你今夜休想脫出這修羅死城之外,讓你死一個明白吧!爺們是江南雙豪!”

鐵砂掌萬關股,一聽旋風客報出名號,臉色驟變,但瞬息即逝,“嘿嘿!”一陣陰森奸笑,道:“失敬!失敬:原來兩位是鼎鼎大名的霹雷手與旋風客,不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如不及時退出這是非之地,大概活不過五更。”

雲燕子輕蔑不屑地冷哼一聲,臉泛殺氣,道:“我可以告訴你,你的生命就此便可以終結了。”

說着,雲燕子臉容如罩寒霜,美目咳出一股駭人的殺氣,緩緩向鐵砂掌萬關勝逼來。

鐵砂掌萬關勝,目見雲燕子那付面容,心底裡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氣,暗道:“糟了,今夜真是走了眼……”

原來,他以爲雲燕子,是位沒有身懷武功之人,重點只集中在江南雙豪身上,但他仍自忖以自己武技定可勝這兩條漢子,但一聽江南雙豪報出名號後,內心立刻涼了半截,可是他內心立刻起了一絲歹念頭,想要擒住這位女子作人質脫逃。

但是,這時他知道這位少女的武技,卻勝過江南雙豪,內心的懍駭可想而知了。

鐵砂掌萬關勝,身軀微顯得陣陣顫抖,隨着雲燕子逼來的身子,微微後退着……

周圍空氣中,立刻籠罩着一絲陰森、恐怖——

倏地——

鐵砂掌萬關勝,身軀倏然一側,一個獰腰,右手斜向旋風客前胸拍去。

出手迅快,威勢極強,帶起一絲勁疾的破空風聲。

旋風客賀儀,也是個炙手可熱的人物,他見勢不退反進,蹲下似旋風一閃,左手一翻,施展擒拿手法,猛向對方右腕脈門扣去。

鐵砂掌萬關勝擊向旋風客的一招,只不過虛張聲勢而已,只見他右掌則推出的當兒,便急忙一撤,左掌後拋,向右側的霹雷手賀堅,擊出一股凌厲狂飄,身軀就趁着江南歡豪之間的空隙,疾閃出去。

旋風客賀儀是出名的輕功能手,哪會讓他逃脫,就在鐵砂掌萬關勝身軀則動的剎那,人影驟閃間,旋風客已擋在他眼前,右掌奇詭捷速地推擊過去——

“啪!”他一聲輕響——

鐵砂掌萬關勝,左肩已被擊中一掌,腳步一陣踉蹌,“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臉色立刻變爲蒼白,肌肉陣陣抽搐着。

旋風客賀儀,見他被自己擊中一掌,卻未能斃了他,心中深感驚奇。

霹雷手賀堅,也深惡痛絕這種好徒,他見鐵砂掌萬關勝踉蹌退來,雙掌倏地疾迅接出,一股宛如怪濤拍岸般掌勁,盤卷向他周身要害。

鐵砂掌萬關勝,若被霹雷手賀堅那股勁飆擊中,便要當場斃命,但是武林中專門講究奇詭奸詐。

只聽鐵砂掌萬關勝,口中揚起一聲詭譎、得意的奸笑——

身影疾速閃電,如鷹隼般,直向跨院的矮牆撲飛過去。

原來鐵砂掌萬關勝,在被旋風客賀儀擊中一掌之時,並沒有受到如何嚴重傷勢,但他仍是一位狡猾已極的人,知道如不假裝身受重傷,今夜定要喪命於此,所以,他中了旋風客一掌後,便強迫心血吐出了一口鮮血,就在踉蹌後退的當兒,尋着一絲空隙,疾速暴飛出去。

人說:強中自有強中手,能人背後有能人。

鐵砂掌萬關勝,心底如意算盤雖然打得不錯,但卻有人比他更機智。

眼看鐵砂掌萬關勝,身形欲撲上矮牆的當兒,不知在何時。雲燕子已如幽靈鬼魅般,凝立矮牆之上,雙手連揚,春蔥似的玉指,一勾一彈之間,十縷銳利無比的指風,挾着勁疾的銳嘯聲,疾速射向鐵砂掌萬關勝周身要害。

鐵砂掌萬關勝,一眼看到雲燕子寧立牆上,直駭得裂膽驚魂,“唉呀!”還沒完全脫口……

那十縷銳利的勁風,已射向他身上十處要穴,鮮血如泉暴射,一聲沒哼,已慘死雲燕子手下,整個身體由空中,“叭噠!”一聲跌落地上。

雲燕子舉手殺了鐵砂掌萬關勝之後,嬌軀輕輕飄落地上,輕聲道:“賀兄,煩惱你們把此屍體收拾一下,免得店小二大驚小怪。”

江南雙豪在見鐵砂掌萬關勝被雲燕子氣勁射殺的時候,他們不禁又各自一呆,不知何時雲燕子寧立牆上,那種輕功之高,真如鬼魅幽靈。

霹雷手賀堅,臉上帶着慚愧之色,道:“若不是姑娘,險讓此人脫逃了去。”

雲燕子臉色悽愴,道:“我們行蹤已被發覺,麻煩之事,等會便會接踵而來,最可慮的就是風哥的傷勢……”

霹雷手賀堅,滿有自信地道:“雲姑娘,你放心好了,古少俠傷勢,絕對有人救治。”

雲燕子此刻芳心都被古西風的傷勢搗亂了,所以,她仍未察覺霹雷手弦外之音,幽幽地輕嘆一聲,緩步走入房中。

房中六隻臘燭,熊熊火光,照亮房內每一處角落,古西風仰臥在那張檀木牀上,臉色有如白紙,毫無一絲血色,而且幾日來來“酷骨殘魂陰功”的折磨,已使他肌肉消瘦,幾乎變成了兩個人。

此刻,古西風胸部微微起伏着,那象怔着他要醒過來,接着“酷骨殘魂陰功”第四次殘酷的折磨了。

雲燕子拿張椅子,坐在古西風的牀邊,美目含蘊瑩瑩的淚光,凝視着古西風。

因爲她在內心已有一絲不祥的念頭,知道他無望了,所以,當古西風醒過來之時,她不放過一瞬和他談話的機會。

古西風在接受另一次殘酷折磨的時候,總有一個時辰的安靜,因這時是酷骨殘魂陰功毒漸漸發展的時間,這一個時辰裡,他周身不會感到痛苦,但卻周身無力。

驀地——

古西風體內響起了一陣,“咕!咕!”的聲響——

接着——

傳出一聲細微的輕哼,他那雙緊閉的星目,已緩緩地睜了開來,一眼看見的就是雲燕子那行晶瑩的淚珠。

古西風嘴角微微掀動着,發出一聲極盡淒涼的嘆息聲——

他這聲嘆息,何嘗不是意味着絕望——

雲燕子嗚咽道:“風哥,你醒來了嗎?”

古西風星目中滾落兩顆眼淚,嘴脣一動,那孱弱的語音,道:“雲妹,我已是無望的人了,這幾日來,多謝你百般照護,我今生雖然無法報答你的恩情,但來生絕對要回報的。”

雲燕子柔腸寸斷,悽聲道:“風哥,你有救的,你絕不會死,若是你真的死了,我也不願偷生人世……”

古西風在初見雲燕子之時,對於她的印象,是沒有好感的,但自他受傷以來,這種印象,已完全被改變了,代替的是一片愛意。

這不能說是古西風見到哪位女子,便愛哪位女子,他一生中最使他深刻感動的愛人,便是南海幻魔宮的耿晶星,他恩師文儒冠士的女兒熊如雲,事先自己對她本沒有愛意,但因誤認是耿晶星,而和她締結了孽線之後,他對她更負有雙重責任。

最後的雲燕子卻是因她的熱情,真誠的愛,使他深深感動,而產生愛她之心。

這三個女子,都有着使他不能不愛的因素,這也許是蒼天早就安排了這段複雜的情愛,此三女一男的愛情,最後能有好結局嗎?

古西風悽聲道:“雲妹,你這是何苦呢?你如這樣做,我九泉之下,何以能安!”

雲燕子聞言,輕聲哀痛地的低泣着,其聲斷人心腸——

此刻——

屋循下已如鬼魅般伏着一個人,她見到古西風慘厲之狀,也暗暗垂着淚,內心的傷痛,並不比雲燕子稍弱,更是慘厲——

雲燕子突說道:“風哥,你再忍受着一次殘酷的折磨,明夜我絕對能夠使你復原。”

屋檐下那個人影,她內心喃喃自語道:“風哥,你絕對能夠復原,雲妹說得很對,你定能復原……”

古西風聽了雲燕子的話,蒼白的臉上泛出一絲苦笑,道:“雲妹,你不要如此傻想了,‘酷骨殘魂陰功’已如膏盲,天地之間,已沒有任何藥物可以救得了。”

房檐下的那個人影,瑩玉的淚珠,一顆顆掉落下來,暗道:“能!能夠!塵世間還有一件藥物,解得‘醋骨殘魂陰功’……”

雲燕子聽到古西風如此絕望之語,內心真襲上一絲無望的頭,暗忖道:“難道塵世間,真的沒有一種藥物、武功,能解得‘酷骨殘魂陰功’嗎?”

雲燕子腦際如電掠着,肯定的語音,道:“風哥,有,有件藥物能夠療治你的傷勢。”

古西風見雲燕子如此肯定地說,內心也產生一絲求生的念頭,他自己實在不願意就此死去,因爲他滿身血仇末報,以及一些未了的事情……

古西風嘴角泛出一絲安祥的微笑,道:“雲妹,有什麼藥物,你能告訴我嗎?”

雲燕子道:“天方陰陽神珠!”

古西風輕聲,道:“天方陰陽神珠!”

這聲重複的語言,顯然表示他也不知,天方陰陽神珠的神奇妙用。

雲燕子堅定的語音,道:“是,是天方陰陽神珠,能夠解得‘酷骨殘魂陰功’。”

古西風道:“雲妹,你有這顆神珠嗎?”

雲燕子道:“沒有,但明夜就有。”

屋檐下的人影,內心又暗語道:“雲妹,你明夜也不能得到那顆神珠……”

古西風不解道:“雲妹,你此話怎說?”

於是,雲燕子就把霹雷手賀堅所說的,關於彩巾蒙面人(戳心劍主)和血魔門,天方陰陽神珠及那部奇書等等之事,一一告訴古西風。

古西風聽完之後。淒涼地嘆了一聲,道:“沒想到武林中又出現了這樣一位神奇俠士!可惜我的生命已經快到終點,不然,我很希望見見他。”

房檐下的人影,暗語道:“風哥,你能見到她的,但你永遠不會見到她的真面目,因爲她的真面目,已隨着她的人,早就死了……”

雲燕子悽聲,道:“風哥,你難道認爲自己不能再有復生之望嗎?”

古西風道:“不能!不能!縱是你搶得了那顆‘天方陰陽神珠’,及那部奇書,要解得‘酷骨殘魂陰功’之傷,也是非常渺茫的。”

雲燕子道:“風哥,若是這線希望不成,還有一線求生之望”。

古西風微笑,道:“雲妹,那又是什麼?”

雲燕子悽聲,道:“風哥,要是你能夠再支持五日,這線希望便可能實現。”

古西風淒涼,道:“‘酷骨殘魂陰功’,我已歷經三次殘酷折磨,等會便是第四次了,到七次之時,整個軀體,便要變爲血漿,怎能再支撐五日哩?”

雲燕子道:“我們就是希望能夠發生奇蹟,你能夠多支撐幾日。”

古西風道:“奇蹟!奇蹟!那不是聽天由命嗎?”

雲燕子道:“風哥,你定能發生奇蹟的。”

古西風笑道:“那不過是幻想而已。”

古西風此刻,已經完全絕望了,所以,無論每一件事,他都無法深信。

雲燕子天真地道:“風哥,真的,你能!”

古西風不願和她多拌嘴,笑了一笑,道:“雲妹,那麼你說一說要怎麼樣!”

雲燕子道:“風哥,我的意思,就是要你再支撐五日,把你送至海禽崖我恩師那裡求治。”

古西風心中一震,連聲道:“海禽崖,海禽崖!”

雲燕子見他連說海禽崖,不解地問道:“風哥,你知道海禽崖這個地方嗎?”

古西風輕嗯了一聲,沒有回答她的回話,腦際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房中又陷入一片沉寂——

這時,霹雷手和旋風客,已雙雙走至牀邊,目見古西風靜靜地沉思着,也沉默地靜立一旁。

雲燕子見古西風許久不語,問道:“風哥,你想什麼呀!”

古西風說道:“我想海禽崖這個地名,和一種掌法名稱相同。”

雲燕子道:“風哥,你說是什麼掌法?”

古西風道:“海禽掌——”

雲燕子喜聲,道:“風哥,你認識我師父是不?”

古西風搖搖頭,道:“雲妹,我怎知道你師父是誰?”

雲燕子撒嬌,道:“風哥,你騙人,我不來了?”

古西風道:“雲妹,我從來沒有騙過人呀?”

雲燕子道:“不然,你怎麼知道,我師父那一套蓋世的絕技——海禽掌的名稱?”

古西風蒼白的臉上,突泛起一絲喜悅的光芒,驚聲道:“雲妹!你……你師父是聖心倩女華雪君嗎?”

雲燕子嬌聲道:“風哥,你說不認識我的師父,怎麼知道他老人家的名字外號。”

霹雷手與旋風客,聽到雲燕子的師父,是聖心倩女華雪君,內心震驚異常,無怪她的武技如此的絕高。

原來聖心倩女華雪君,昔年雖然出現江湖的時日短暫,但她奇絕天下的武功是深使武林中人永遠難忘的。

昔年,天下江湖武林,就只有至心倩女華雪君的武技,能夠與武林怪僻——文儒冠士熊曲星相比。

所以,她的名號,雖然沒有文儒冠上那麼響亮,但具有正義心的俠士,如一提起她,沒有一位不稱讚她的。

因爲,武林中的正義俠士,內心極欽佩她的爲人,顧以,當時武林裡,曾經三番五次,請她出來誅滅文儒冠上,但都遭拒絕,甚至,反而被她所殺。

聖心倩女華雪君,昔年就像神龍見首不見尾,一現即逝,當時,武林中人,雖然紛紛猜測,但從來就沒有人知道她求愛文儒冠士被拒,而憤恨隱居海禽崖,苦研一套剋制文儒冠士的掌法一一海禽掌。

屋檐下的人影,一聽到海禽掌,內心無比驚駭,暗自語道:“普天之下的武技,能夠破解蒼穹秘笈中的式技者,只有海禽掌!能夠破解萬邪教真經中的‘酷骨殘魂陰功’者,也只有海禽掌。”

古西風聞聽雲燕子是聖心倩女華雪君之愛徒後,內心好像放下一塊大石,幽幽嘆道:“這樣事情就好辦了,就好辦了。”

雲燕子道:“風哥,你的傷勢,是否就有望可救了。”

古西風知她誤會自己話意,連聲道:“雲妹,我不是此意,不是此意!”

去燕子聽得一呆,道:“那麼,你的意思是什麼?難道我師父救不了你的傷勢嗎?”

古西風道:“如果我能支持至五日,而你師父答應療治我的傷,我想求生是有望的,可是,我卻再不能支持過五日。”

“我剛纔所說,我是說一生被人所託的事情,都可一一了卻心願,不至九泉之下辜負我的恩師。”

古西風是位極重情義之人,他昔日對文儒冠上許下的謊言,無論如何都要把它做到,這種美德也使江南雙豪,深受感動。

雲燕子悽聲,道:“風哥,你當真不能支持過五日?”

古西風肯定地說道:“絕對不能!”

這句話,已使雲燕子感到絕望了,也無比傷痛了她的芳心,淚珠順腮滴滴落了下來。

雲燕子對古西風之情愛,極爲深刻,這幾日來,她無時無刻,不以淚水洗面。寸步不離的照護他,她是多麼自信,古西風能夠復原起來,但古西風這種絕望之語,已使她心靈深處,蒙罩下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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