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吃的漿果

她照她說的做了,並在那天晚上組織了搜索。第二天一大早,隊裡幾乎每個人都起牀了,四處尋找黏液的來源。只有幾個匪徒留下來守衛營地和看路。

整個行動是由艾克和傑拉爾德精心策劃和組織的。偵察兵先出去確保該地區安全。他們知道森林和它的許多危險,所以他們能在不熟練的強盜不知不覺地闖入他們之前找到他們。他們也不太可能在綠色的樹木迷宮中迷路。

剩下的人跟在偵察兵後面,彌補他們在數字方面的不足。他們一起在灌木叢中徹底搜尋洞穴。他們被小心地教導要以小組爲單位行動,不要獨自四處遊蕩。

他們還被警告要注意危險信號,因爲偵察兵很可能會漏掉一些東西。這是一片深山老林,赫拉德的護林員技術嫺熟,但仍遠非完美。

經過幾個小時的搜索後,偵察兵被命令開始折回,以確保技術不太熟練的樵夫沒有陷入泥中或掉進洞裡。

艾克仍然認爲會有一些傷亡。有這麼多未經訓練的人在樹林裡瞎轉悠,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因此,蒐集失蹤的人和屍體也是童子軍的工作。

艾克自己當了偵察兵,休斯跟着他的主人去了。這不是一次清空陷阱的旅行;他們的活動範圍將遠遠超出他們通常經常出沒的相對安全的區域。

老護林員被分配到休斯與黏液作戰的地方以北的區域。這不是休斯或其他許多人走過的路。他們向北走時,地形變得崎嶇不平。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山和峽谷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休斯發現海拔的不斷變化令人疲憊不堪。現在他知道了爲什麼人類總是離他們的路這麼近。對於一個有着短粗小腿的妖精來說,爬上泥濘的山丘和多岩石的斜坡是一項艱鉅的任務!

“不要擔心太安靜了,”當他們開始尋找時,艾克告訴休斯。“既然我們今天不打獵,我更擔心遇到熊或什麼的,而不是吸引捕食者。”

“是的,主人,”小妖精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知道主人的意思。如果你驚嚇到某些危險的動物,它們可能會攻擊你,但是如果它們聽到有人來了,通常會避開他們。因此,秘密行動並不總是最好的主意。

休斯走過的林冠擋住了大部分陽光,但這裡並不像蜘蛛出沒的森林那樣黑暗。休斯很高興他們沒有朝那個方向走。他一想起那些覆蓋在陰暗樹林裡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蜘蛛網和它們討厭的居民,就不寒而慄。

這裡的樹又高又厚。地面上沒有覆蓋枯葉的地方被短葉植物覆蓋着。到處都有白色和藍色的小花從其他植物後面露出來。休斯實際上發現這一切非常平靜和好看。

這個小妖精早先曾試圖吃掉一些花,但是在他品嚐之前,艾克已經把它們從他手裡搶走了。顯然,它們有毒。哦,好吧,反正他們聞起來有點臭。

當休斯跟着他的主人時,他嗅了嗅,檢查了地面,尋找粘液的痕跡。但是他還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他跑來跑去,在灌木叢下和岩石周圍尋找裂縫或空洞。他想成爲找到洞穴和寶藏的人!他確信這會給他帶來回報。

另外,他想看看洞穴粘液是從哪裡來的。聽起來很有趣。當艾克站在他身後時,他是一個非常勇敢和忠誠的妖精。

當他們沿着峽谷前行時,一片低窪地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很快,地面開始變得泥濘,他們不得不小心腳下。

休斯的腿很短,這意味着他必須從一個乾燥的地方跳到另一個乾燥的地方纔能跟上艾克,艾克可以簡單地跨過潮溼的泥濘地區。這個小妖精幾次差點掉進泥裡,但經過一番熟練的瘋狂掙扎後,終於設法爬了出來。

走了一段路後,兩人穿過樹葉間的縫隙,來到一片開闊的地方。上面的樹冠上有一個大裂口,可以讓光線進來。

在空曠的天空下,地面上多葉的灌木長得很茂密。休斯看到的幾棵樹很瘦,看起來很年輕。昆蟲的嗡嗡聲和鳥兒的叫聲在這裡也更加響亮。

西特走到陽光下,但在繼續前進之前,他停下來查看了一下空地。休斯走到主人身後,也四處張望。

儘管這個小妖精看不到太多東西。他太矮了,看不到許多植物和灌木叢。他試着儘可能跳得高一些,但那並沒有真正起作用。然而,他還是設法找到了幾片美味的露珠漿果。

休斯舔了舔嘴脣。露水漿果太好吃了!他很想去抓一些,但他知道如果他這樣跑在前面,他的主人會打他,也可能會有東西殺死他。

“嗯,感覺不對勁”,這位頭髮花白的老偵察兵環顧四周,喃喃自語。

他顯然什麼也沒看見,因爲他試探性地開始再次向空地走去。艾克在往裡走的時候踩壞了長草,推開了灌木叢。

艾克小心地邁着大步,走向一羣被一大片漿果包圍的小樹。他盯着它看了幾秒鐘,然後轉過身,懷疑地怒視着空地的其餘部分。

偵察員又向前邁了一步。突然,一個尖銳的破裂聲襲擊了休斯的耳朵。小妖精迅速轉身,正好看到一根大樹枝從樹上折斷,重重地砸向艾克。

艾克舉起雙臂試圖保護自己。樹枝砰的一聲砸在他身上,把他們撞到了一邊。艾克被毆打時,血濺了一地。

休斯震驚地喘着氣,但看到他的主人設法站了起來,他鬆了一口氣。他只是被倒下的樹枝纏住了。

小妖精衝上前去幫助他的主人掙脫。他真的希望他的好主人沒有受傷。沒有他,他回不了營地!

當他跑的時候,休斯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錯誤感。這裡有些不對勁。出事了。小妖精仔細審視着自己面前的景象。

他意識到樹枝是錯的。它根本沒有從樹上掉下來,它還連着樹。事實上,當艾克開始掙扎着從它的魔爪中掙脫出來時,它已經停止下降,甚至還上升了一點。

讓妖精們困惑的是,似乎很難理清自己的思緒。他的眼睛也睜得大大的,流露出一絲恐懼。那是錯的,他的主人不應該害怕樹枝。

休斯突然有了一個不受歡迎的想法。這是個陷阱嗎?是不是有人或什麼東西故意讓樹枝斷了?

休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他要做什麼。他拔出了刀。是時候找東西捅了,直到是時候開始逃跑。

艾克開始拼命掙扎,大喊大叫,試圖從樹枝上掙脫出來。老偵察兵也拔出自己的刀,用另一隻手捅向樹枝。

接着,當艾克被一個看不見的東西突然拉向它時,整棵樹都顫抖了。休斯利用這段時間找到了他的主人。他疾跑着,跑着去抓樹枝,然後一個快速的跳躍跳到了樹枝上。

小妖精以爲他會找到一些繩子或什麼東西來割斷,但是他沒有看到任何類似的東西。於是,他一落地,就用刀子瘋狂地捅樹枝。刀刃碰到樹皮,滑過樹皮卻沒有穿透。什麼,那不對!這是非常奇怪的木頭...

艾克也在用他的刀砍樹枝。然而,他的長刃似乎並不比休斯的更能穿透木頭。

事實上,在休斯看來,這片樹林總的來說很奇怪。它是溫暖的,奇怪的分段。

看着他的主人被粘在樹枝上的地方,幾乎就像它抓住了他,就像它有爪子一樣。樹沒有爪子。休斯很確定艾克會提起這件事。

“在你後面,休斯。下來!”艾克突然對小妖精大叫。

立刻,休斯服從了,滾下了樹枝。他來得正是時候。隨着一聲像風中樹葉的呼呼聲,另一根樹枝橫掃了他剛纔佔據的空間。

樹又抖動了一下,然後瘋狂地向他們傾斜,把樹葉打落,讓它們在一場綠色風暴中盤旋着落到地上。

休斯驚訝地大叫,因爲這個像樹一樣的生物站了起來,扭曲着重新排列成一個可怕的新形狀。啊哦,該跑了!

在驚恐的妖精的注視下,看起來堅韌的樹幹裂開了,變成了兩條長長的分節的腿。然後樹枝變成了一對裝甲手臂。樹頂也分裂開來,露出兩條長長的扭曲的手臂和一個巨大的昆蟲般的頭,頭上有兩根短莖,末端是黑色的小眼睛。

這個扭曲的東西邪惡的下顎裝飾着它張開的血盆大口,飢餓地尖叫着衝向他們。當令人不安的高音痛苦地鑽入他的耳朵時,休斯退縮了。

當這個可怕的裝甲怪物上升時,它把掙扎着的艾克拉到自己身下,用一隻長臂把他按在地上。

這個奇怪的生物比人還高,儘管它弓着背,用四條長腿保持平衡。一隻自由的爪子牢牢地抓住了艾克,另一隻又開始擺動,想要抓住休斯。它最像一個巨大的食肉竹節蟲或某種可怕的伸展多葉的螃蟹。

妖精認爲是樹皮的東西實際上是僞裝的甲殼,上面長着地衣和苔蘚。然而最奇怪的部分是更小的樹枝和樹葉。它們從它的背部和四肢隨意伸出,據黑指甲所知,它們似乎是從這種生物的甲殼中長出的真正的植物。

當這個怪物的一條腿向他撲來時,驚恐的妖精再次滾到一邊。爪子錯過了他,而是擊中了地面,在森林的地板上留下了疤痕。

“燃燈,快跑!我們激怒了樹木!”休斯尖叫着跳了起來,開始在草叢中繞着圈跑。

小妖精不知道去哪裡,恐懼地嚎啕大哭。四面八方都有樹。他在劫難逃!

就在這時,艾克又捅了一下抓住他的胳膊。這一次他似乎找到了一個弱點,因爲這個生物發出嘶嘶聲,痛苦地顫抖着。一直追着休斯的多葉爪子反而抓住了西特的另一隻胳膊。

“詛咒和痛苦,這不是我們的計劃,”艾克在憤怒和痛苦中尖叫,他掙扎着從牢牢抓住他的爪子下逃脫。

休斯知道他需要很快想出一個自己的計劃,否則他的主人就要死了,留下他孤零零一個人,離營地很遠。既然他知道這些樹會試圖吃掉他,他就不可能自己回去了!他堅持不了一秒鐘。

他必須思考!他不知何故擊敗了粘液。有了正確的計劃,他就能戰勝這一切。所以,他有什麼工具?對!

休斯抽出彈弓,扔了一塊石頭進去。他轉動它來增加動力,瞄準了他的主人告訴他首先瞄準的目標,眼睛。

他把石頭扔向一個黑色的小目標,但是射彈沒有擊中,嗖的一聲飛過那個生物。儘管如此,這個生物還是退縮了,並且發出了警告的嘶嘶聲。它顯然不喜歡有人朝它扔石頭,這意味着休斯應該再做一次。

休斯發射了另一塊石頭,這一次,它擊中了生物的頭部,正好在眼柄下面。樹上的東西似乎沒有受傷,但它又退縮了,伸出一隻手來保護它脆弱的眼柄。然而,爲了做到這一點,它必須用一隻手放開座椅。

"放手,你這該死的雜草叢生的臭蟲!"艾克大叫,他沒有浪費時間,立即開始用他剛剛解放的手再次刺傷。

休斯繼續向這個扭曲的生物扔石頭,直到它轉過身去,試圖保護它的頭免受小彈丸的傷害。哈,他的計劃成功了!他是個天才。

接着,隨着一聲勝利的叫喊,艾克從俘虜他的人手中掙脫了出來。他瞄準了一個關節,成功地將刀幾乎一直刺進了抓住他的肢體。

疼痛讓這個生物發出嘶嘶聲,並暫時放開了它的獵物。然而,它很快恢復過來,並立即試圖再次抓住艾克。

艾克顯然有其他想法。他痛苦地哼了一聲,跳了起來,衝向妖精,休斯用更多的石頭向這個正在前進的怪物扔去,蓋住了他。

這東西現在用它的六條腿向逃跑的獵物游去。它在空地的草叢中追逐時,身體和樹葉都在顫抖。

“快跑,”艾克大叫,痛苦地扮了個鬼臉,從妖精身邊衝了過去。

休斯做到了。他儘可能快地轉過身,從試圖吃掉他的東西身邊爬開。他的主人有時喜歡陳述顯而易見的事情。

他們都全速奔跑穿過樹林,恐懼和純粹的生存本能驅使他們前進。休斯對如果這個生物用它長長的像爪子一樣的分支抓住他會發生什麼不抱幻想。

很快,追逐和晃動樹葉的聲音停止了。休斯冒險向後看了一眼,看見那個生物轉過身,開始向它來的那塊空地走去。謝天謝地,它跑得不是很快。

在他前面,艾克停下來,靠在一棵樹上。他顯然很痛苦,筋疲力盡。血從他雙臂被怪物抓住的傷口中滲出。

在匆忙逃跑的過程中,這個人和這個妖精跑進了遠離陽光的叢林深處。

“未被遺忘的獵手,”艾克在休息時兩次深呼吸之間咆哮着。

休斯記得他的主人曾經提到過森林獵手。他告訴妖精,他們藏在樹叢中,抓住靠得太近的獵物。他還說,如果他看到一個就跑,因爲他們很慢。

休斯非常確定他的主人在某個地方漏掉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他肯定沒想到會有襲擊他們的那種東西!

“我們現在安全嗎?到處都是樹!”小妖精在原地打轉,驚恐地抽泣着。不管他轉得多快,他都不能同時朝各個方向看。

“我們很好。我應該看到的。我知道有些不對勁。那是一個完美的模擬獵場。他們只能模仿更小的樹,他們喜歡大量的陽光,”艾克遺憾地嘆息着。

然後他轉向身旁的妖精,那個妖精因爲旋轉太多而搖搖晃晃。

“我給你拿一把更大更鋒利的刀,”艾克告訴他。

“好的,請吧,”休斯點頭表示同意。

他喜歡這個主意。這是他的刀第二次失敗了。想想看,他能用一把更大的刀捅多少東西!

吸了幾分鐘空氣,儘可能地恢復體力後,艾克畏縮着爬下了樹,轉向妖精。

“我們需要往回走。我受傷了,血會吸引捕食者,”他解釋道。

老偵察兵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抱怨道:“謝謝你,休斯。你是個好妖精。”

休斯大吃一驚,笑得前仰後合。他的主人以前除了偶爾稱讚他“幹得好”之外,從來沒有稱讚過他。他感到強烈的自豪感在胸中油然而生。他非常勇敢!

“謝謝你,主人。我很高興你沒死,”他激動地大步走上前,抱住主人的腰。

這導致艾克臉色發白,看起來不舒服,然後試圖蠕動離開。

“我們需要往回走。“放開我,用我的胳膊來幫我,休斯,”他尷尬地對小妖精說。

他顯然想推開小妖精,但他的傷口無法控制。休斯等了幾秒鐘才鬆手。他喜歡這個擁抱,但不得不把他們第一次擁抱時他頑皮的手指本能地誤借的袋子放回去。

“是的,主人,”當他完成並鬆手後,他承認道。

艾克蹲下身子,讓休斯仔細檢查他的口袋,直到他發現一個口袋裡有強烈的草藥氣味,另一個口袋裡有一些乾淨的破布。

接着,艾克讓他拿出一塊抹布,用這塊布把藥膏敷在傷口上。最後,他讓小妖精用一塊抹布緊緊地裹住最大的傷口來止血,然後用另一塊抹布把他的胳膊綁在胸前,以支撐住它,防止它移動。

“那就行了。“我們走吧,”休斯說完,艾克哼了一聲。

小妖精走開了,艾克站了起來。然後他們兩個開始了回營地的長途跋涉。艾克受了傷,但仍能行走,沒有太大困難。讓休斯吃驚的是,艾克示意他應該帶頭。

興奮地,小妖精點了點頭,開始領着他的主人回家。如果他們都活了下來,他肯定會得到一份豐厚的獎勵!希望這比愚蠢的獵手趕走他們的漿果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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