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15歲了,這一年,他被“驅趕”到了姨媽家。其實在哪家都一樣。
這一年,周元也升入了初中三年級。周元原本在十五班,升初中三年級的時候進入了初三16班,可能是周元成績太差了,品性也不好,原來的班主任把他踢出了十五班。格致中學初三年級有20個班,分爲A,B,C三個等級。A班有四個,17班—20班。B班五個,11班—15班。C班10個,1班—10班。A班是學習成績最好的一幫學生。B班是成績中等的。C班是成績差的。A班每班人數30-50人之間,B班每班人數40-60人,C班每班50-70人。
周元在16班,那十六班是怎麼回事,怎麼不在A,B,C三個等級之中,怎麼不在初三年級序列之中呢?原來學校每年都有一定的學生量流失,也有一定的學生量流入。原本初一年級22個班,升到初三年級時不足20個班,再加上有別的學校轉學到格致中學的,有休學之後重新復讀的,有託人走關係希望從C班到B班的,所以學校決定組建一個16班,人員由超員的B班抽出幾個、轉學到格致中學的、“託關係”由C班到B班的、藝術生、體育生、休學復讀生組成。爲了班級有一定的質量,個個B班都抽了一個學習成績在班裡前十的學生出來。
由此,十六班正式成立,全班有學生67位,從成績上來看,只有好壞,沒有中等,學習好的不到百分之十,其餘的全是“學渣”。從成分上來看,16班不是A班,不是B班,不是C班,是全新的班級,如果一定要分個等級,那麼應該處於B與C之間,上不足,下有餘。對於這樣的班級,當然是不會有老師願意接的,最後只得由新來的常老師來接了。
周元就在初三的時候升入了16班,由B班挑出來的。初三第一個學期開學了,周元漫漫的來到格致中學,來到原來的班級,剛進教室,就被同學告知已不在此班級了,周元當然將信將疑,班主任的到來,確定了他轉到16班了。進入了新的班級,都是陌生的面孔,難免有些許不適應,能感受到些許的痛苦,被拋棄。不過15歲的周元很快接受了這個現實。父母的缺失,寄人籬下的生活讓他對生活的一切只能是接受,很難有第二選擇。
新班級第一節課是英語課,常老師疾步走來,跨進教室,走上講臺,同學們行過禮坐定之後,常老師淡淡的說:“第一次見面,大家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吧,從第一排左邊第一個開始。”大家都好奇的盯着每一個人看,看看大家怎麼說,說什麼,長什麼樣子。同學們自我介紹下來,無非就是“我叫什麼名字,請大家多多關照之類的檯面話,喜歡說的還會說說自己的興趣愛好之類的。”
同學們介紹完之後,常老師輕輕的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不笑,也沒有板着臉,平靜的說:“大家翻到書本最後的單詞表,我們先學習第一課單詞,再學習第一課的內容。”按部就班:單詞的講解,構成,詞性,發音等。愛聽的聽,不愛聽的也有所收斂,畢竟剛來到陌生環境,還不知道哪個是班主任,畢竟得罪班主任可是很難受的。因爲在學校裡,只有班主任纔會有比較激烈的管束學生的方式,其他的任課老師不會過於關心班級的紀律,學生的品德。也不會叫家長,最多就我講我的,你聽不聽是你的事,激進一點的就讓學生們自習,實際上就是不講課,來表達對學生的不滿,當然這種情況比較少。講了沒過多久,下課鈴就響起了。
第一節課就這樣結束了。進入新班級,學生們最關心的不是同學們友不友好,老師教的好不好,而是誰是班主任,學校對學生的管理,渠道就是班主任,可以說班主任掌握了學生們的“生殺大權”。英語課結束了,常老師也沒說自己是班主任,同學們也不知道誰是班主任。
接下來,同學們逐漸認識到了各科的任課老師。語文老師,姓傅,是個女的,40歲左右,圓臉,齊耳的短髮,頭髮保養的很好,梳理的很整齊,個子不高,繫着一條藍色的絲巾,穿着樣式簡單的淺棕色旗袍。整體看上去氣質優雅、沉穩,給人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感覺。在16班的授課中,也有意無意的透露自己是教19班的,教A班的,言下之意就是“我來教你們絕對夠格,我來教你們是自降了身段”。同學們的反應當然是不開心。不過後來傅老師的表現確如她所言,言傳身教,做的很好。
數學老師,姓卜,是個男的,也是40歲左右,戴着一副眼鏡,長相斯文睿智,平時穿着以西褲襯衫爲主,沉穩內斂,眼神清澈堅定,陽剛又柔和,氣質穩重。自始自終沒有透露他還同時教哪些班級,對調皮的學生有一定的反感,有時會罷課來表達對學生的不滿。
物理老師,姓安,是個男同志,二十六七歲,中等身材,剛從師範學院畢業沒多久,雖然平時臉部颳得比較乾淨,但還是能看出是個絡腮鬍子,卷卷的頭髮不長不短,戴一副眼鏡,臉上時常掛着一副有些尷尬的笑容,看起來比較油膩。可能經驗有些欠缺,課上的沒那麼受歡迎,沒耐心。整體氣質略顯輕浮。
化學老師,姓審,名志道,男同志,長的很高大,個性溫和,循序善誘,幽默風趣,喜歡穿白襯衫與藍色西褲,頭髮有點長,過眉,梳的很直,戴着眼鏡,眼神有些無光或倦怠。導致看上去會有些油膩。會有意無意的透露自己是教20班的,也是教A班的,目的當然是表示自己是夠格的,同學們要認真聽他的課,希望得到學生們的肯定。課也上的很好,化學教的很生動,學生們都喜歡他,善於利用諧音幫助同學們記元素週期表和各種化學反應方程式。現場試驗加言傳身教,同學們有幸進入了化學科學的大門,對學生的科學啓蒙與科學素養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歷史老師是個黑黑的小胖子,短髮(能看見頭皮的那種),剛從師範學院畢業沒多久,二十五六年紀,身高不高,平時笑嘻嘻的,講課的時候聲音很大,很有激情,就是不管你們聽不聽,反正我講我的,特別是世界歷史講的比較好。喜歡12班的英語老師,16班的有些同學撞到過他們的約會,聽說是他在追她。因爲12班的英語老師身材苗條,高挑溫柔,長的很漂亮,所以初三年級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對她映像深刻,所以她有什麼“八卦新聞”,就會很快在年級內傳開。
地理老師,韓姓,男同志,身材雖然不高,但很壯實,黝黑的皮膚,四十多歲,沉穩內斂,眼神自信睿智,穿着偏灰色系,不會透露自己的信息,課講的極好,對於用於教學的地理教材裡面的內容倒背如流,上課從不翻課本,一章一節,不會錯一個,徒手能在黑板上畫出各種地理圖:世界地圖、中國地圖、美國國土包括江河湖海,山脈,農作物,天氣,礦產、經緯線,等高線,地圖標尺比例等等。對地理的瞭解無人能出其右。每次上課都可以看見他手上握着各色的粉筆,把手掌都染成了彩色。從他的教學中可以發現,韓老師是個了不起的人(怪我詞窮,只能這麼說)。
生物老師,是個和藹的老頭,兩鬢都有些白了,快退休了。氣質溫和,行動敏捷,雖然年紀有些大,卻沒打消他對教育的熱情,上課很有激情,也幽默風趣,想方設法的吸引學生的注意力。初中三年級了,生物教學內容自然會涉及兩性生理結構,不單單是骨骼肌肉之類的了,而是生理結構,人體激素,生殖器官等等了。老頭子雖然年紀大點,卻很開明,什麼都不忌諱,詳解兩性結構,生理衛生,激素作用,辨別男女遺骨的方法等。
政治老師,中年男性,孔武壯實,身高不高,頭上捲曲的頭髮過早的離開了頭皮,中間的一圈完全沒有頭髮,與其他脫髮的男性一樣,頭頂光亮,左右兩邊及後腦勺稍有頭髮。聲音洪亮,說話方式像領導講話,有些許官僚做派,白襯衫,黑西褲,上的第一節課就高調宣佈了自己的“官職”——政教處副主任。當然老師們說這些,其實無非就是希望得到尊重,學生們能配合,有威望,能壓得住學生,工作就會順利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