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飛欣然接受了那枚羊脂玉的吊墜,她把它戴在了身上,看着自己的乾爹。乾爹到底是對自己最親的人,最好的人。女人都是愛珠寶的,藍小飛也不例外。不過她還是對着龍達成說道:“乾爹,以後不要爲了我花錢了,以後生意打理都是需要錢的。”
龍達成笑道:“我的錢就是你的錢,以後我的所有還不都是你的!”
藍小飛聽到這話,也是默然了,因爲他說得沒錯,他早就把自己當成唯一的親人了。他又說道:“那個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說這話的時候他沒有了笑容,而是一臉地凝重。
藍小飛道:“他…他是一個難民。不對,看他的打扮和言行舉止應該是被捲進其中的,像是一個少爺。乾爹,我救人也是好事啊!你就不要管了。”
龍達成道:“那個小子醒了嗎?”
藍小飛道:“醒是醒了,可是人還有點迷迷糊糊。”
龍達成聽到這話,便直接上了樓。藍小飛趕緊阻攔道:“乾爹,你這是幹嘛去啊。他還沒好,等他清醒了,我再帶您去見他。”對於現在有些胡說八道的範耀秋,她真怕耀秋頂撞乾爹,乾爹可是對於外人很不好相與的。
“呦,這還沒嫁人呢,就胳膊肘往外拐啊,連你乾爹你都頂撞。”龍達成裝出一副動怒的樣子。可是眼睛卻騙不了人。這世間如果非要說龍達成不會傷害和不會對誰生氣的人,那麼就非藍小飛不可了。藍小飛也明白,說道:“乾爹,等他傷好了,我一定帶他見您。我保證!”
龍達成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小飛,乾爹不求別的,只希望你不要受任何傷害!不然我絕不會讓對方好過的!”說完他去了自己的房間。
藍小飛去了廚房弄了點吃的,來到了耀秋的房間。耀秋此時坐了起來。他在思考着,忽然看到門開了,從裡面進來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子。是藍小飛,她的手裡還有一個飯盒。
藍小飛緩緩走到他的牀邊,說道:“坐起來也好,現在吃點飯吧,都三天沒吃東西了。”
範耀秋道:“剛纔…剛纔的事情真是對不起。你救了我,我沒有感謝,反而還對你大吼大叫的。”
藍小飛道:“我叫藍小飛,你叫什麼呢?”
範耀秋道:“我叫範耀秋。”
“那個…那個叫彩香的人是誰?是你的妻子嗎?”藍小飛也不知爲何,內心有些忐忑地問道。
“不是,她不是我的妻子。”這話一出,讓藍小飛內心的花綻放了。她很開心,但是隨後的那句話,讓她有了些許失落。
“她是我這輩子最珍惜的人,我覺得我來到這世上就是爲了尋找她。”範耀秋道。藍小飛漠然,她沉默了一會說道:“她一定是個很美好的女子,不然你不會那麼喜歡她。”
“是啊!她是世間最美好的女子,第一次見到她,我就喜歡上了她。”想到孟彩香,那第一次相見還是自己十二歲的時候,現在想想都是開心的樣子。忘記了那子彈帶來的疼痛,也忘記了此時房間裡還有一個女子。
也許作爲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心儀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誇耀另一個女人。藍小飛對於耀秋的感情,現在談不上心儀,只是有好感,但是已經夠了。她先是拿起了飯盒裡的飯菜然後用手拿着筷子,一口一口地給範耀秋餵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服侍一個男人,但是很是心甘情願,因爲這個男子有這種魅力可以讓自己如此。
耀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身體的情況也告訴他,不能拒絕,否則身體就會垮掉。身體垮掉了,又如何去見彩香呢!耀秋看着藍小飛,那情意和感恩更加深了,雖然對於藍小飛的一切,他完全一無所知。
上海的車站越來越近了,車開了兩天兩夜。車上的一切也很是忙碌,如此密集的人羣,長時間的在一起,讓孟彩香有些不太適應。這一路幸虧有周鬆文的照顧,對於周鬆文,彩香除了謝謝,也不知還能再說些什麼。終於到了,上海的一切對於彩香來說,都是好奇!就像一個從未吃肉的孩子,對於肉的渴望和好奇,上海對於孟彩香也是如此。以前就聽耀秋給自己講過關於上海的故事,讓自己很是嚮往。尤其是耀秋告訴自己,要一起去上海的時候,彩香也是激動的。
這是一個車水馬龍的世界,洋車洋房洋玩意。他們下了車站,慢慢地走了出來。久在外面守候多時的方小渝和趙良超總算等到了周鬆文,可卻未曾想那鬆文兄旁邊還有一個陌生女子,而且還和他很是親近的樣子,還有說有笑的。
這讓方小渝有了些許醋意,雖然自己和周鬆文目前只是好朋友的關係,但是見到周鬆文這樣親近一個女子,還是心理不大舒服。趙良超看了看方小渝,又看了看那周鬆文旁邊的女子,心道:“這下要來好戲了。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啊!”
方趙二人都是周鬆文的好朋友,很好的朋友。他們也是事先得到周鬆文打來的電話,說是今天會到。所以兩個人早早來了,卻沒成想周鬆文還帶來一個女人。
周鬆文見到他倆,向他們擺了擺手,一臉的高興。他對着孟彩香說道:“那是我的朋友,我們走吧!”
鬆文和彩香來到了他倆的身邊,周鬆文打趣地說道:“你倆等着急了吧!呵呵,今天人可真多,幸虧我有一雙雪亮的眼睛,不然就看不到你倆了。”
方小渝道:“你要我倆好等。我還擔心你出差的時候會發什麼意外呢!這位姑娘是誰啊?”方小渝說着,那眼睛望向了孟彩香。
“她啊?”周鬆文也是有些不知說什麼,因爲他也不知該如何介紹她。和她相識幾日,對她有了大致瞭解。他是很希望是朋友的關係,可是這樣冒冒失失地說是朋友的話,又擔心彩香會有些不高興。
“我是他的朋友,而他是我的恩人。”彩香說道。
“恩人?這是怎麼說啊?”一旁的趙良超有些驚訝道。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回去再說吧。”周鬆文說道。那趙良超也是不住地說道:“是啊!這是在車站,是該去回家裡說話。”
趙良超和方小渝在前,而周鬆文和孟彩香在後。鬆文就像盡地主之誼一樣,給彩香介紹着上海的一切,洋樓小建築,高樓遊樂場所,還有各種報社和事件,甚至還細緻到了這一磚一瓦。這讓彩香越發感覺鬆文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他的言行舉止都告訴自己,這是一個很有文化內涵的男人,而且也是個陽光和知識淵博的男人。他對自己的笑和熱情也很是真誠,甚至她覺得上天對自己太好了,在自己危難的時候,派下他這樣的好人來幫助自己。
彩香一邊看着周圍的建築,又一邊看着前方的二人。趙良超也是穿着小西裝,也是很英俊的樣子,他倆見面,就讓彩香感覺周鬆文和他是好兄弟,好朋友,好哥們。但是方小渝?身爲女人總會那麼敏感,尤其是孟彩香。在彩香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厭惡。有些人的敏感是如生俱來的,是天生的能力。雖然她表面上對自己是微笑的和親切的,但是實際上能感受到的是厭惡。自己想了想,大概是因爲現在和自己並排走着的男子,因爲方小渝在看向周鬆文的時候,那眼神又不一樣了,很是含情脈脈的樣子。
白色素雅的旗袍裝飾着方小渝很是高潔和端莊,她是高潔的君子蘭,但那餘光還是儘量掃到那後面的兩個人,對於突然出現的女人,看着那周鬆文和那個女子有說有笑,她是打心眼裡嫉妒。趙良超對於後面的女子也是好奇,因爲他好久沒有看到鬆文兄如此開心的樣子了。心想這個小丫頭是如何辦到的,他看了看方小渝,還是一副不關不切的樣子,心道女人總是那麼會演戲,明明在意地要死,卻還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身爲他們的好朋友,那趙良超當然也知道方小渝喜歡周鬆文。雖然他也知道自己喜歡方小渝,可是到底還是把這份感情深埋了。
四個人終於到了終點,那是周鬆文的家。他的叔叔以前的家,這是一個二室一廳的小平房。以前鬆文和他的叔叔就住在裡面,後來叔叔去世了,自己就一個人住了。房裡的裝潢並不是很好,因爲鬆文也不是一個很會打掃的一個人,一個人的生活總會過得那麼隨意,尤其是一個大男人!
方小渝進了門說道:“你看,我一天不來,就變成這樣子了,還得我來打掃。”說着這話,她看了看孟彩香。那意思很明白,是在告訴她,自己已經快成了這個房子裡的女主人了!因爲自己時常會過來照顧周鬆文。
但是彩香的舉止就更直接了,她直接收拾起來。以前彩香就在大府裡當丫鬟,這些洗洗刷刷,這些清掃房間的工作,自己最是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