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王不眠不休地騎馬趕路,終於忍不住地停下來休息片刻,打開最近的情報,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夏茵雪依然是渾身白衣,白紗蒙面,見狀也下馬走了過去出聲問道:“雲季被終身圈禁?”
“是。”泰王憤怒的把信紙揉成一團,咬着腮幫子說着,“被牽扯進了蘇景鶴的案子裡,除了搶奪民女聚衆淫亂,還有私藏龍袍私造玉璽。”
私藏龍袍私造玉璽?
夏茵雪頗有些意外,這事不像是赫連雲季那個純粹的紈絝子弟做的事啊,他可沒有那樣的野心。
果然,知子莫如父的泰王也是一聲冷哼:“他有那膽子還會跟蘇景鶴那樣的人廝混在一起?哼。”
“這案子是我哪個兄弟揭發的?純王?”泰王問向面前跪下的傳信哨兵。
哨兵跪着恭敬回答:“純王,還有文王,是文王去請皇上親自審訊,這才判了重刑。”
泰王冷笑:“文王,他倒是難得膽子大了一回。”
夏茵雪稍加思索就明白其中緣故:“大概是想把責任推到雲季公子身上,保住女婿蘇景鶴一條命吧。”
“他想保我還偏不讓他保!立刻派人去民間散播流言煽動情緒,把責任往蘇景鶴身上推。”泰王一句一句地交待着,打算一個一個的教訓,告訴他們,泰王府的人不是那麼好惹的,敢動,就要敢於承擔動了之後的代價!
“舞陽郡那邊的情況本王立刻進宮上報給皇上,民情激憤,本王看蘇景鶴逃不逃得了。”
哨兵補充:“回稟王爺,皇上已經判了蘇景鶴死刑了。就是蓿郡主最近天天進宮找皇上求情,就不知道皇上會不會鬆口。”
“哦?我那好侄女還真是癡情。”泰王嘲諷地一笑,“蘇景鶴辦事不行,哄女人還是手段挺高明的。”說着看向夏茵雪,似笑非笑,“我記得蘇景鶴是你素女盟的人吧?這份魅惑人心的本事,不愧是你素女盟出來的。”
夏茵雪心裡一緊,知道這是泰王在責備她了。柔柔嘆息:“哎,看錯人了,以爲他有點本事。我讓他多多結交京裡的達官貴人,也沒想到他是用這種方式結交。”
說着放低語氣輕聲道:“他是我姐姐的人。那種人。”
“哼,一個面首!難怪如此無能!也就一張臉長得好看,可以哄哄女人!”泰王顯然對蘇景鶴不滿到了極點,開始就勾搭他女兒也就算了,幾個不出衆的庶女本來也就是用來聯姻的,可惜的是以爲他還有多少本事,卻原來只會泡女人,還把他兒子拉下坑!就算赫連蓿去求情,他也不會讓他能有機會活着!
看着泰王陰狠的眼神,夏茵雪知道,蘇景鶴是活不了了。心裡幽幽一嘆,可惜了,又少了一顆好棋子。
泰王翻身上馬:“這次本王會利用舞陽郡的事調走純王,等純王去了舞陽郡,這邊的事本王要查個底朝天!”
夏茵雪也上馬,比泰王稍落後半個馬頭:“顧敘也栽了,我剛跟她聯絡上,讓她去舞陽郡。”
泰王點點頭,神箭護法顧敘還是身手相當不錯的,做事能力也好。若不是夏茵雪不捨得,他都有意讓她做赫連雲淮的側妃。“文王那邊,也給他個教訓,本王的兒子,不是誰都可以把他當替死鬼的!”
文王不值一提,純王都比他難對付,那人看似好酒好色,實際上油滑的很,她們派去的幾波人全部不留痕跡推開了,竟然一個也沒能近身。
對付文王不要太簡單,夏茵雪自信點頭:“我知道了,王爺放心好了。我在赫連萱身邊有人,恰好可以用上。”
泰王點點頭,看向遠處已經隱約看到輪廓的雍京城,揚起了馬鞭:“駕!”
“父皇,兒臣有重要事彙報!”
風塵僕僕的泰王來不及更衣,入京後便直奔皇城。此時跪在皇帝桌案前,恭敬地遞上摺子。
皇帝示意趙公公接過摺子,卻看也不看,直接丟到桌上,讓泰王心裡一緊。
“哦,朕還以爲你是因爲你兒子的事來跟朕請罪的。既然是正事,那直說吧。”皇帝雙手交叉,只帶着審視之色打量着泰王,目光中包含的太多東西,讓泰王頭皮發麻。
“舞陽郡災民叛亂!兒臣懷疑有賊子藉機起事!”泰王重重的爆出驚天消息。然後把經過簡單的講解一番。
“黃河氾濫後兩岸受災嚴重,而且農田被淹的厲害,大概秋收時也會顆粒無收。災民流離失所遷移他鄉之餘,還帶來了許多混亂,土匪,賊寇增多,大多數就是失去家產的流民被逼無奈走上無本萬利的搶劫之路,這些本在兒臣預料之中,安撫流民途中本也帶了士兵剿匪的。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災民也亂的格外嚴重,最後竟然導致了災民哄變,舞陽郡下的陽陵縣縣守被災民衝入家中殺人劫財,其他受災嚴重的縣的流民也有樣學樣,兒臣眼看着這些人馬不足以安撫,只能先回來請求支援。”
皇帝沉默着,眼眸低垂,他身子向後靠在龍椅椅背上,整個上半身隱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臉上的神情,也沒有立刻答話。
泰王不得不自己把獨角戲繼續唱下去:“而且,兒臣還發現,這些災民裡,有商周遺民的影子。”
商周遺民!
皇帝的眼眸陡然睜開!
正在這時,書房外面傳來趙公公的聲音:“皇上,蓿郡主求見。”
皇帝眉頭微蹙,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赫連蓿過來找他是爲什麼。頭疼的揉了揉額角,直接對泰王揮手趕人:“你先回去吧,好好管管你兒子,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手中的事就先放一放,給你兒子把屁股擦乾淨了再回來做事。”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會被兒子的事遷怒,泰王還是心裡一緊,不甘的握緊了拳頭,但不得不低頭:“兒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