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年紀稍長的人認出來了厲寒,交談之間便將厲寒的身份搞了清楚,這些更加沒人敢走上前去了。
原本蒂娜還在致力於攻擊厲寒呢,這下突然看見阿諾被厲寒打的吐血,她頓時哭了起來:“爸爸……”
蒂娜的哭聲將厲寒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他垂眸看了一眼,正要說話,突然從人羣外傳來一道女聲:“蒂娜!”
那聲音厲寒明明從未聽過,可是不知怎麼的,聽到那聲音的瞬間,他的心突然狠狠顫抖了一下,彷彿有一小股電流從心臟處慢慢流向全身每一個角落,讓他情不自禁擡眸尋着聲音看了過去。
人羣外,一抹纖細的藍色身影飛快跑了進來。
金髮飛舞間,厲寒看見她那張鑲嵌着他所熟悉五官的臉龐,正在陽光照射下閃着淡淡光澤。
厲寒只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紮了一下,直到腹部傳來痛意,他才發現,站在身前的女子正手握匕首,而那刀尖,已經沒入了他的體內。
厲寒並沒有低頭去看,而是一動不動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子。
她湛藍色的眼眸中帶着令厲寒心驚的陌生以及憤怒,白皙臉龐上一抹因爲激動而微微泛起的紅潤。
厲寒眸光柔軟下來,囁嚅了兩下嘴脣,艱難叫道:“四月……”
是四月,真的是四月……
四月沒有死!
“大家把他抓起來!”
周圍的人看見厲寒受了傷,頓時一擁而上將厲寒抓了起來。
厲寒手腳並用的想要去抓四月,他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還是四月真的回來了。
可四月卻抱着蒂娜,滿眼怒氣的站在人羣外瞪着他。
四月不認識他了?怎麼會……
厲寒正要開口說話,突然有村民一把將他腹部的匕首拔了出來,頓時一道血噴灑出來,更有甚者知道打不過厲寒,還偏往他的傷口處招呼。
如此來了幾下,厲寒便沒有一點力氣,到最後竟昏了過去。
“媽媽……”
小蒂娜的哭腔在四月耳邊響起,四月纔將目光收回來,壓下心頭那抹異樣。
“蒂娜,你沒事吧,他沒有對你怎麼樣吧?”四月將蒂娜放
下來,仔細打量了她渾身上下,看見她的身上沒有傷口之後,她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我沒事……可是爸爸他……”
蒂娜伸手擦了擦眼淚,看向不遠處的阿諾。
四月連忙牽着蒂娜走過去,然後將阿諾從地上扶起來。
“阿諾哥,你沒事吧?”四月看見阿諾嘴角的那傷,忍不住蹙緊了眉尖。
是被剛纔那個亞洲男人打的嗎?下手可真狠。
“我沒事。”阿諾搖搖頭,“倒是你,沒事吧?”
阿諾親眼看見剛纔四月將匕首捅進了厲寒的身體裡面。
四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血跡,然後搖頭:“我沒事,你快帶着蒂娜回去吧。蒂娜應該嚇壞了。”
阿諾將蒂娜抱在自己懷中,擔憂的看了一眼四月:“你真的沒事嗎?”
四月輕輕笑着:“沒事,我也回去了。”
既然四月都已經這麼說了,阿諾也沒法,只得對她點了點頭後,便抱着阿諾轉身朝家的方向走去了。
走出去好遠,四月都還能聽見蒂娜在叫她:“媽媽,再見!”
四月只對蒂娜笑了笑後,便轉過身,望着厲寒被帶走的方向。
入目之處,四月可以看見很多的血跡,她的眉尖不由得蹙了起來。
那個男人留了那麼多的血,會死嗎?
她剛纔也是以爲那個男人要傷害蒂娜,所以纔會慌亂之餘用匕首刺傷了那個男人。
而且那個男人……爲什麼知道她的名字?
她從未見過那人,他又是怎麼知道她名字的?
原本週圍的人已經漸漸的散了,四月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後,也走進了不遠處的家。
推門進去後,四月便直接打水去洗手了。
她的手上還沾着那個男人的血,明明血已經冷下來了,可她卻仍舊覺得自己的手像是被火灼燒一般,有絲絲的疼,甚至還疼進了她的心裡……
好奇怪……
洗着洗着,四月竟然發現有水珠落在自己的手上,而她的眼前居然也模糊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四月才發現,自己哭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不知道
是因爲被水沾到了眼睛的緣故還是怎麼,這一哭竟一發不可收拾。
四月擡起頭,看着鏡子裡面的那個人。
她是害怕了嗎?因爲剛纔刺傷了一個陌生人,所以她是自責的哭了嗎?
就算是自責,那她怎麼還會心痛呢?
四月六年前睜開眼後便發現自己沒有了任何記憶,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能偶爾看見幾個殘片,卻始終連接不起來,她只能時常想起一個名字。
一個叫厲寒的,名字。
阿諾說她以前是不會說話的。
六年前發生了意外後,雖然沒了記憶,可是卻把自己的聲音找回來了。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四月以前的事情多多少少都聽村裡的人講過,所以她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是孤兒,父母早亡,一直靠打魚以及村裡大家的救濟才活了下來。
人生平淡無奇,沒有多少變化,對於四月來說並沒有什麼可記性。
傍晚時候,太陽下山後,這裡也算是涼爽了下來。
四月吃過晚飯後便出去走了走三步,途中聽見有人在討論村長如何對付早些時候抓到的那個男人。
四月的腳步停頓了下來,然後轉向朝那幾個人走去。
“莫莉阿姨……”
“四月啊。”
大家看見四月過來,隨即合上嘴。
“莫莉阿姨,你們剛纔在說什麼呢?”四月狀似無意的問道。
被點到名的莫莉自然是輕輕一笑:“我們也就閒聊而已了,不是什麼重要事。”
四月覺得奇怪,他們明明是在說那個男人的事,怎麼現在又不讓她知道了?
而且那個男人還是她抓到的呢。
既然他們不說,那四月就只能自己開口問了。
“早些時候抓到的那個男人,村長大叔打算怎麼處理啊?”
大家聽見這問題,都搖搖頭要轉身走,可四月卻機靈的一把抓住莫莉。
“莫莉阿姨,好歹我也是功臣,您怎麼連我都不告訴啊。”
莫莉一臉的爲難:“四月,這件事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怕你傷心。”
四月有些奇怪:“我傷心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