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家裡一片黑暗。我摸索着將燈打開,我一個默默走進浴室用冷水沖澡,穿着棉布襯衣,我光着腳在地上走來走去。
最後的最後,是我倚在牆壁上睡了一夜。
睡的索然無味,不曉夢中事。
爸爸和安寧的葬禮是在同一天完成。
安寧父母的頭髮白了一大半,哭得像個淚人。
爸爸和安寧沒有屍體只是放了一些他們常穿的衣服,衣冠冢。
到場的人很多,沙耀、葉子勉、陸雲尋、蘇素老師、安寧父母、南翼、周文、白深夏、安卓、南翼、李琦影還有我。
現場人都默默無語,無言可說。
愛得那麼深可是最終還是痛得無言。
我跪在墓碑前,給爸爸倒了一杯酒。
“爸,原諒我。對不起。你多年的願望都是希望我安穩度過此生,爸,我不孝。求你原諒,天堂安好。”
“爸,你若看見媽媽,就告訴她,我很想念她。對不起。”
接着,我又跪在了安寧旁邊。對比之下,安寧的情況更加難過的一點。
她的父母畢竟白髮生送黑髮人。
我跪在安寧墓碑前面,我撫摸着冰冷的墓碑。
“安寧,對不起。我這麼想保護你,可是你還是離我而去。如果,你和我爸一起上路,你一定要安慰他不要難過。”
“妹妹,我最好的妹妹。原諒姐姐好不好?姐姐希望你在天堂過得好一點。妹妹,姐姐沒有照顧好你。你不要難過,下輩子你一定不要在我遇見了好不好?下輩子,遇不見我,你要過得好一點。”
我癱軟的坐在了地上。
我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由彩色變成黑白,這個世界原來就是黑白的。
那些刻在骨子裡的深情是對已故之人最好的愛。
後來,他們都走了,都走了。
整片墓地只剩下我一個人,我覺得好冷,天好黑,但是我不怕,我一直守護在我愛的人身邊。
從黑暗走出來一個人,身子在夜的照射下顯得狂魅。
“也許他們都死了,就都安靜了。”冰冷的聲音讓我認得來人是誰,南翼。
“對,他們都死了,這個世界就都安靜了。”我淡淡的迴應
南翼坐在我的旁邊,我的頭輕輕地倚着爸爸的墓碑,這樣給我一點依靠。
南翼也同我一樣輕輕地倚着安寧的墓碑。
他拿出一盒煙,遞給我一支,我接過,然後用他遞過來的打火機,點燃煙。
我從來沒有抽過煙,我認爲,煙,屬於寂寞孤獨的人。
不過,我想自己以後會喜歡上煙,從今以後,它都會屬於我。
我吸了一口煙,突出濃重的菸圈。
“第一次抽菸?”
“恩。”
“你竟然沒有因爲煙味而咳嗽。”
“恩。”
短暫的沉默,在夜晚裡,我曾記得,我最傷心的那個晚上,我和他在墓地度過,我們說了好多的話,抽了好多的煙。
“我在你眼裡怎麼樣?”他淡淡的口吻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越是容易這樣的人,越是敏感,他們害怕所有的接觸和觸摸,他們不會輕易透漏心扉,他們將自己的心關閉在自己的世界,不和任何人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