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南翼差不多把一盒煙都抽光了,我們吐着濃重的菸圈,在這個夜晚我不會忘記,有一個男子曾想我袒露心扉,說出以前的故事。
“我以前從未想過把這些事說給任何人聽,今日說出來,倒覺得輕鬆了很多。”他說着
“我們活得太累了。”
“也許吧。”
我們從黑夜坐到了凌晨,看見了太陽升起的那一刻。我指着太陽對他說:“太陽真好,每天日升日落,既能給人帶來溫暖還能溫暖自己,偶爾多雲,它還會躲在雲裡歇息歇息,可我們不能歇着,我們若是歇着,那麼就……”
還沒等我說完,南翼便接了話過來。
“我們若是歇着,那麼就毀滅。”
我點點頭。現已毀滅,我已不懼。
我們走出墓地,我們的身上都留下了深夜和菸草的味道。
我們一起走出墓地,分手時。
他說:“你是一個陰鬱的人,跟你在一起總是感覺到無限蒼涼。”
我說:“也許吧。”
“那,再見?”
“恩,再見。哦,對了,忘記告訴你,我不是一個多麼聰明的人,其實我很笨的。”我對他說道
他笑笑,背過身,離開。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挪動着遲緩的腳步,走向家。
我路過加樓下的超市,買了一份壽司和一大瓶香檳。
然後回家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蓋着薄薄的毛毯。從早上躺到了晚上然後又躺到了早上。
一天一天,過得索然無味。
當我站到安寧的家門口時,我才發現,安寧的離開使安寧的父母有多麼地難過。
隔着門,我邊聽到了安寧媽媽的哭聲和安寧爸爸的沉重的嘆息聲。
我敲門,安寧的爸爸給我開門。
我看着滿地的狼藉,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上原來不止我這麼疲憊。
我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安寧媽媽低頭哭泣和埋着頭不說話只是狠狠地抽着煙的安寧爸爸。
我雙腿彎曲,跪在了地上。
安寧父母擡起頭詫異的看着我,我慢慢地說:“對不起,叔叔阿姨,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事情會是這個樣子,但是,此事由我而起。對不起,叔叔阿姨,真的對不起。我願意用餘生償還我的罪孽。”
“傻孩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安寧走了,你爸爸也走了。我們都很難過,你這話這麼說,讓我們這老臉往哪裡放啊!”安寧媽媽哽咽着說道。
“對不起。那天安寧腳扭了,我只是讓我爸拿點家裡的藥給安寧,誰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依舊慢慢的說。
“孩子,你快起來,你這要是讓安寧看見了,安寧會不開心的。這人啊,就是這麼回事了。這算來算去,你也是爲安寧好。夜丫頭,你別太難過了。我們都不想這樣的。”安寧媽媽把我扶起來說。
“叔叔阿姨,我看着你們現在這麼傷心難過,我真恨不得死的那個人是我。”我哽咽着說。
安寧媽媽抱着我哭着說:“傻孩子。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這樣說,安寧要是知道了會很難過的。”
一旁低着頭抽菸的安寧爸爸終於說話“夜,你以後怎麼辦?”
“我?不知道,隨遇則安。我現在只想過好現在,以後,我不敢去想。”
“丫頭,別這樣,你爸看見你這樣會走的不安的。”
我沒有說話。持久的沉默,保持了太長的世界,忽略掉整整一個世界。
我們往往忘了怎麼說話卻都學會了沉默。
“阿姨,我可不可以進去安寧的房間,看看。”我輕聲說
“去吧。自從她走了之後那房間就再也沒有人進去過。”
我推開門,進入安寧的房間。房間的密閉讓我感覺到壓迫感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