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自知之明

他堅定的擡起腳步,走進了天倫殿!

“兒臣參加母后!”

太后笑容滿面的說道:“皇上快起來吧!身子可都好了吧?快過來讓母后看看。”

韋廣暉心中一暖,走上前微笑着說道:“已經無礙了,多謝母后關心!”

太后拉着他的手,扶他在身旁坐了下來,疼愛的說道:“瘦了,臉色也憔悴了許多,皇兒,你別太*勞了!”

韋廣暉點點頭,笑道:“待兒臣忙過了這些日子,是要好生的修養了,到時陪母后一道出外散散心去!”

太后佯裝不悅道:“你呀,就知道哄母后,你什麼時候陪哀家去外面轉過啊!”

韋廣暉賠笑道:“母后放心,這次兒臣絕不會食言的,您想好去哪,到時兒臣定會陪您去!”

“算了吧!俗話說,娶了媳婦望了娘,母后雖然知道你孝順,可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到時候啊你想出去,就讓你媳婦陪你,我呀,沒那個精力了!”太后嘆道,忽然她想起朱霜霜來,趕忙問道:“霜霜那孩子怎麼樣了?”

韋廣暉道:“您放心吧,她正在慢慢恢復中呢,相信過些時日,她又可以爲您準備美味佳餚了!”

“嗯!”太后微笑着點點頭,說道:“她是個好孩子,只是可憐她……唉,皇兒,那件案子進展如何啊?”

韋廣暉心中不由得一緊,終於要進入正題,他仔細的觀察着太后的神情,莫非宇文傑就沒有來她這裡訴苦麼?可是太后一臉期待的神色也不像是僞裝出來的啊,他趕忙回道:“案情已漸次明朗,人犯也逐一落網了,只是……”

太后見他欲言又止,已大約猜到他今日的來意了,嘆道:“皇上,你此番前來是不是給哀家提前預警啊?有話你就直說吧!”

韋廣暉微低下頭去,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不一時,殿上的宮女、侍衛們便已退下,留下太后與韋廣暉相對而坐。

“皇上,你說吧,哀家已有心理準備!”太后正色道。

韋廣暉躊躇了片刻,說道:“經過審訊,已入網的人犯已經交代,此次的案件是由,大哥策劃的!”

太后驚異的望向他,胸口不住的起伏着,卻沒有言語。

韋廣暉痛心的繼續說道:“只是人犯的供詞!您看看吧。”

太后接過供詞後,細細的看了起來,喃喃道:“哀家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雙手顫抖着端起茶杯,幾次卻無法送入口中……

韋廣暉接着說道:“起初兒臣也不敢相信,於是派丁放前去調查,結果,他的手下發現,大哥居然與如意侯也有聯繫!”

“什麼?”太后又是一驚,茶杯應聲落地,滾燙的茶水灑在身上,她卻毫無知覺。

韋廣暉趕忙爲她輕拭着水漬,嘆道:“兒臣聽到後也是無比的震驚啊!所以特來請示母后,該如何處置?”

太后定定的望着他,說道:“皇兒心中恐怕已有打算吧?”

韋廣暉不敢直視她的雙眼,說道:“母后明鑑,沒有您的旨意,兒臣……”

“皇上,哀家相信你,身爲一國之君,必定是心懷天下,從大局考慮來處理此事的,你萬不可因爲一時心軟,念及私情而縱容他們,否則宮變的歷史悲劇將會再次重演啊!”太后語重心長的嘆道。

韋廣暉頷首道:“有了母后的支持,兒臣便安心了!”

太后猶豫了片刻,說道:“只是他和你終是同胞兄弟,同根相煎的情景母后實在是不想看到啊,皇兒,我有個不情之請,你儘量保住你大哥的性命吧!”

韋廣暉皺着眉頭,回道:“兒臣謹記!”

“至於宇文傑一家,哀家就是想保他們也沒有什麼臉面再說了,皇上,你就秉公處理吧!他們這些年深沐皇恩,享盡榮華,不思回報,卻起反心,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太后怒道。

韋廣暉道:“母后放心,兒臣定會依照律法,公正嚴明的處理此事,還皇宮以清平,還百姓以安寧!”

太后輕握着他的手,柔聲道:“你別終日就知道國事,自己的身子也要愛惜,你若有個三長兩短的,母后可怎麼辦啊?”

“母后的教誨兒臣謹記在心!”韋廣暉微笑着說道:“是不是小墨又和您說什麼了?”

太后道:“她也是爲你好,你別怪她!你不想讓霜霜擔心母后能瞭解,可我們是母子,母子可是心連着心呢,你不舒服,母后能好到哪去啊?”

“是,爲了母后,兒臣也要注意保重身體。”韋廣暉笑道。

“好了,別貧嘴了,母后知道你政務繁忙,就別在這耽擱了,快去忙吧!”

“好!那母后您多保重,兒臣先行告退了!”

“去吧!”

太后目送他離去,沉思了許久,忽然喚道:“雪見!去請如意侯來!”

“是!”雪見柔聲應道。

如意侯府,宇文傑正在院中練習着太極拳法,忽然有人來報:“大人,宮裡來人了!”

“哦?”宇文傑心中一驚,趕忙收住了拳頭,道:“是從哪個殿裡來的?”

“天倫殿來的雪見姑娘!”

“哦,快請!”宇文傑趕忙穿上外袍,走進了客廳,等候着來人。

雪見娉婷的走入了客廳,笑道:“雪見見過如意侯,不知雪見前來是否打擾了您練功呢?”

“哪裡哪裡。”宇文傑笑着擦拭着額頭的汗水,說道:“雪見前來所謂何事?”

“太后讓奴婢前來請您到宮中一敘!”雪見笑吟吟的說道。

“不知太后召見所爲何事呢?”宇文傑問道。

雪見笑道:“如意侯說笑了,雪見只是來奉旨傳召的,至於太后的心思奴婢哪能知曉呢?”

宇文傑上前輕聲道:“那姑娘可否告知,今日又什麼人去見了太后呢?”

雪見搖了搖頭,說道:“今日上午雪見不當值,方入殿,太后便命我前來傳召,請大人快些隨我去吧!”

“好,好!”宇文傑知趣的說道:“您稍候片刻,我馬上就來!”

“是!”宇文傑如搗蒜般直點頭,指天發誓道:“微臣在此便向您起誓,我宇文傑若與王爺府上有來往,甘願承受任何刑罰!”

太后冷笑道:“宇文傑,你若暗自與奇雲有來往,這可不是承受刑罰這麼簡單的事啊!到時你可別怪哀家沒有提醒你。奇雲雖然是我的親生兒子,可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若執意一意孤行,與整個朝廷,與整個天下爲敵,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救不了他啊!”

宇文傑趕忙道:“多謝太后教誨,臣弟定不敢越雷池一步,違背聖意去參與任何政事的!這點還請您放心。”

太后臉色有所緩和,語氣和緩了許多,說道:“對你哀家其實很放心,只是你那幾個孩子有些讓人擔憂啊,你該好好管教他們纔是,免得無端生枝節!”

“是!是!臣弟回去會好生管教,只是,太后,請恕臣弟冒昧,不知梅兒如今怎樣了呢?好多日不見,臣弟就這麼一個女兒,真的……”宇文傑話未說完,竟哽咽了,老淚縱橫!

太后見他悲切的模樣,心中不由得一軟,柔聲道:“你也不用過於擔心她,雖然她在這次的案中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哀家相信,梅兒很有可能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只要她坦白供出自己所知的,相信皇上也會從輕處理的!”

宇文傑抹了抹眼淚,說道:“臣弟自知梅兒此次闖了大禍,不敢妄自來見您,只是,她自小從未離開過家,臣弟擔心她的境況,還望太后恩准臣弟能前去探望,如果實在是不方便,臣弟但求能遠遠的望她一眼,確定她是否安好就行啊!”

太后嘆道:“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奇雲一直與皇上作對,雖然心中明白他是心有不甘,但是從大局考慮,自己還是不能心軟徇私,更何況,廣暉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眼見兄弟不和,還要設法從整個國家的利益考慮,顧不得其他了,做母親心裡的苦楚又有誰知呢?

聽到宇文傑一番話,太后更是深有感觸,可是如果自己一時心軟,就很有可能會破壞了皇上的打算,於是,她轉而說道:“哀家很理解你的想法,可是方纔皇上已經說明了,梅兒等人暫時禁止任何人探視,待一切真相大白後,他自會秉公處理的,我看你還是先回去耐心的等消息吧,其他的事也別多想了!”

宇文傑聽罷,只好點點頭,頗爲泄氣的說道:“臣弟聽您的,請您放心,只要有臣弟在,宇文府上定不會再給皇上添憂的!”

太后滿意的點點頭,微笑道:“好了,梅兒的事情你大可放心,她自小跟着我,我還不瞭解她啊,此番也是給她個警示,希望日後能汲取教訓,能儘快的成熟起來吧!你沒有其他事的話就先退下吧!”

宇文傑跪下行禮道:“臣弟遵旨,願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弄月宮中,朱霜霜焦急的等候着韋廣暉的到來,早上他分明說好了,隨後便過來的,怎麼已近傍晚了還不見他的蹤影,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吧?更奇怪的是,小墨也更着消失了,自己本身就不瞭解這高小墨是什麼來頭,只是隱約覺得她與韋廣暉的關係非同一般,莫非,她與裕如一樣,也……

正在她浮想聯翩之際,耳旁忽然傳來宮女的呼聲:“皇上駕到!”

朱霜霜心中不由得一陣欣喜,他可算是來了,正待迎出去,忽然又坐了下來,不行,明明就是他怠慢自己嘛,纔不去熱臉貼他的冷屁股呢。想着,她徑自躺回了牀上,閉上雙眼佯裝睡覺。

“朱主子!”只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喊道,爾後似乎是被另外一個聲音阻止了,那說話的宮女輕手輕腳的退去了,另外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正靠向自己。

朱霜霜知道是他,卻依然緊閉着雙眼,心中不知怎的,生出一股無名之火來!

他輕輕的在牀沿坐了下來,掖了掖被角,愛憐的撫摸着自己的臉龐,未曾開口便已輕嘆了幾聲。

“皇上!”小墨溫柔的聲音傳來,韋廣暉示意她別出聲,只是靜靜的端詳着朱霜霜,好一陣子之後,他忽然兀自在她身旁躺了下來,一言不發的,不知是他不想言語,或是沒有發覺她是醒着的。兩人就安靜的躺了許久,小墨似乎也一直站在一旁,沒有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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