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德勝伸手探了探,拱手道,“皇,這宮女和太監全死了,不過方纔刑訊的時候已經將知道的全部吐出來了。”
容九歌深邃幽深的眸子緩緩眯起,冷聲道,“既如此,你便將審問他們所得的事情一一說給玉昭媛聽聽,也說給朕和傾傾聽聽,她入宮以來到底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豐功偉績’。”
“是,奴才遵旨。”
玉雪蘭一下子失去了力氣,渾身癱軟的坐在了地。
她能看見皇對自己的冷眼,寧妃對自己的仇恨,還有玉傾城對她的譏諷。
一樁樁醜聞、見不得人的髒事,還是暴露在了衆人的面前,其實起其他人,玉雪蘭做的真的不是很多,只是每件事無一不是在把自己或是別人往死路逼——
路過太液池的時候,看到正在嬉戲玩鬧的晗月公主後,便悄無聲息的伸手將她推了下去湖去。
私下傳信出宮,妄圖以不軌之法懷龍嗣,奈何從未成功。
夥同敏婕妤,妄圖陷害皇貴妃與安王殿下私通。
哄騙昔日的江順儀,用浸了紅花水的紅梅做了梅花酥餅送給皇貴妃。
讓絳紫買通出宮採辦的小太監,置辦了幻草香,後又製成香囊送給了白淑儀,而今日更是找到機會妄圖一箭雙鵰。
蘇德勝將每件事情都說的詳細,詳細到如何去做,在什麼時候。
玉雪蘭聽完之後,笑了,放聲大笑。
笑着笑着,才發現臉不知何時竟沾滿了淚水,她苦笑出聲,“輸了,我終究是不你,到底還是輸了……”
容九歌眯了眯眼,側頭對蘇德勝吩咐道,“先將寧妃送回長信宮。”
……
寧妃離開了,御書房此刻靜的只能聽見玉雪蘭淒涼的笑聲。
玉傾城可以清晰的從她的笑聲裡聽出了絕望之音。
呵,真是好笑。
自己貪得無厭,矇蔽了內心,有了不該有的念頭,慢慢黑了心。
臨了,悔恨了?
玉雪蘭慢慢悠悠的開口,語帶悲傷自嘲道,“傾城,我羨慕你嫉妒你恨你,羨慕你的家世,嫉妒你的容貌,恨你……奪去了皇獨一無二的寵愛,呵,你什麼都有了,而我呢?”
她頓了頓又道,“我明明跟你一個姓,也是玉家的女兒,可偏偏只是旁支庶出的女兒,爲什麼我不是定國公府嫡女呢,我娘說你身子不好,我盼着你早點死,你爲什麼活到現在還沒死呢,你的命怎麼這麼大呢?沒錯,蘇公公問出來的那些的確都是我做的,可那都是你逼我的,如果沒有你,皇定然會寵愛我的!”
她的話換來了容九歌涼薄的冷笑,“你錯了,即便是沒有傾傾,朕也不會愛像你這麼黑心的女人。”
玉雪蘭慢慢閉了眼睛,又緩緩的睜開。
她伸手擦去了不斷流出的淚水,伸手指向玉傾城,“呵,不會愛……皇,您若是一直不會愛一個女子該有多好,對後宮嬪妃都一視同仁,如果一開始是這樣的話,我們還需要嫉妒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