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夫人

其實我對自己的醫術並不看好,只是對這位知府夫人有些好奇,越不讓見越想去看看。當然如果真能幫上點什麼也是應該的,畢竟人家還救了我的命。

小丫環站在那兒,有些不放心地問道:“你真的會醫術?”

“那是當然,帶我去看看也許會有用,就算不行,我也絕對會老老實實的。”我表情誠懇地說道。

小丫環猶豫地望了望劉大夫,見他似乎也有些遲疑,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這纔回過頭來說道:“那好吧,你也跟來吧”卻不忘了反覆叮囑我,“到時候可千萬別亂來。”見我點頭,這才轉身在前面帶路。

上了兩層甲板,穿過幾道守衛,纔來到這位夫人的房間。這一路上望着戒備森嚴的保護,讓我有些糊塗了,一個知府夫人需要這樣的防衛嗎?只不過這個疑問自然不好問出口。

小丫環小心地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後,我們才走進房間,便看到一位身着紅色大袖衫,頭上身上戴滿了各式精美首飾的女子正託着頭背身而坐。另一位面目嬌好身穿一身紫色長裙的少女正急衝衝地從裡間走出,她身上的飾品似乎也不少,這時手裡正捧着一杯熱茶焦急地來到紅衫女子的身旁。等她接過熱茶,轉過頭來,我驚奇的發現,坐在錦凳上女子的長相竟然與身後的紫衫女子十分相似,都是一樣的嬌豔動人,只是年歲大一些,顯得更加的成熟富貴,身後的那位卻是青春靚麗,嗯,估計只有十五、六歲吧。我正在猜想她倆之間的關係,卻聽身前的小丫環恭敬地喊道:“夫人,小姐。”她們竟然是母女,還真看不出來,耳邊聽小丫環繼續說道:“劉大夫來了。”

夫人點了點頭,身後的小姐卻揚了揚眉,不快地說道:“小雨,那個陌生人是誰?你怎麼隨便就把人帶進來了?”

小丫環的身子似乎輕顫了一下,頭也不敢擡地輕聲說道:“他是前幾天夫人在河中救起的那人,今天聽說夫人的頭痛病發了,他自稱會醫術,所以跟來試試。”

“母親的病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試的嗎?”小姐不高興起來,連聲音都提高了。坐在那的夫人雖然微皺了一下眉頭,開口叫了一聲“敏兒。”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小丫環卻嚇得一個勁地賠着不是,轉過頭來就要讓我出去。我卻有些看不慣那個小丫頭驕橫的樣子,並不想就這麼離開,開口說道:“我也是大夫,雖然頭痛是一種頑疾,大多數病人都會有很多年頭痛的痛苦經歷,但是如果能找出真正引起的原因,也不是不能治癒。”

聽了我的話,夫人似乎雙眼一亮,彷彿燃起了一絲希望,而身後的那個小丫頭卻滿臉不屑地說道:“光說大話,誰不會。你就算是大夫,也是一個只會動嘴的江湖郎中。小雨,還等什麼,把他帶出去。以後記得要先問一聲,別把什麼人都往房裡帶。”

原本見夫人有些意動,已經安靜地站回一旁的小丫環,聽她這麼一說,不敢再怠慢,急忙轉身向門口走去。我卻聽得心裡惱火,故意輕蔑地望了望那個小丫頭,冷淡地說道:“夫人還沒說話,怎麼就輪到你了?你不會是不想讓我治好夫人的頭痛病吧?”

“你!”我的話立即把那個小丫頭氣得不輕,“哪來的狗奴才敢這麼和本郡主說話。來人啊!把他給我拖出去。”那個小丫頭似乎有些氣瘋了,大聲地叫嚷着。見她自稱郡主,那也就不怪會有這麼重重的守衛,看她們一副貴族的打扮,只是不知道她的父母是什麼身份,她父親也就是個揚州的知府,應該不會給她帶來郡主的名位,難道說她母親,也就是坐在那的夫人會是皇親國戚嗎?

我正暗自猜測她們的身份,這時已經從甲板上衝進來幾個禁兵護衛,正要把我推出去,坐在那的夫人揮了揮手把他們打發了出去,卻惹來了那個小丫頭的一陣嬌嗔。

夫人望着我,有些期待地說道:“你有幾成把握能治好我的病?”

“一成的把握都沒有。”我平淡地說道。

“娘,你看,我就知道他是個騙子吧。”小丫頭像是抓住了把柄,立即接口說道。

“如果連看都不看,就說能治得好,那除了是騙子,就只會像某些人那樣無知了。”我接着慢條斯理地說着。

“你!”我的話再一次把那個小丫頭氣得噎在那,漲得滿臉通紅。“行!你要是看過之後治不好,我非扒了你的皮。”她兩眼噴火地說道。

我心裡就是不喜歡她那種驕狂跋扈的樣子,有些挑釁地望了望她後,纔開口慢悠悠地說道:“還沒看呢,誰知道會怎麼樣。”

我的表情立刻又讓她氣得大口地喘着粗氣,“我,我遲早要殺了你!”

“敏兒,你今天是怎麼了?”夫人回身拉過那個小丫頭的手安撫了起來。

像是充滿了委曲,小丫頭淚水都在眼眶中打着轉,“娘,你不知道這個粗魯的傢伙有多氣人!”

似乎感覺有些好笑,卻又知道這時候不能笑,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夫人立刻又把頭轉了回來,饒有興趣地望着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立刻收起了之前有些無賴的表情,一本正經地行了個禮後,恭敬地說道:“回夫人,我叫袁樂。在這先謝謝夫人的救命之恩。”我對兩人態度上巨大的反差立即又引來了那個小丫頭不滿的哼聲。

並沒有理會小丫頭的不滿,夫人繼續說道:“那只是舉手之勞,你不用放在心上。”

“夫人的救命之恩,袁樂會一輩子記住的。”我依然恭敬地回答道。

“嗯,先不說這個了,你什麼時候給我看病呀?”夫人把話題轉回了看病上。

“如果方便的話,我隨時可以爲夫人效勞。”我彬彬有禮地回答着,同時向那個小丫頭示威似的瞄了一眼,心想你說我粗魯,那是要看對誰。彷彿讀懂了我的眼神,那個小丫頭似乎已經氣得發顫了,只是因爲夫人在和我說話,只好用貝齒緊緊地咬住了嘴脣。

“那就現在吧。”夫人感覺到了她女兒的氣憤,輕輕拍了拍她的小手以示安慰。

我昂了昂頭,用一種勝利者的目光再次向那個小丫頭瞟了一眼,嘴裡同時說道:“那閒雜人等是不是要回避一下啊。”那個小丫頭似乎再也忍不住了,抽出手來,抓起桌上的茶杯便向我扔了過來。

我招手接過,手掌微旋,連杯帶蓋都穩穩地到了我的手中,就連一滴茶水都沒有濺出來。“夫人請用茶。”我身體微躬,雙手前伸,恭恭敬敬地把這杯茶遞了過去,那位夫人下意識地接下了那杯茶。

見夫人真的接過了茶水,那個小丫頭氣得大叫一聲衝了過來,我本來以爲她要衝過來發難,心裡冷笑着,正準備出手讓她吃點暗虧,卻見她衝過我的身邊,直接奔出了船艙,隨着一連串驚呼傳來,看來她是衝到外面去發泄了,一直嚇得不敢出聲的小丫環和站在門口的劉大夫急忙跟着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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