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都沒顧上吃,就被蕭也撻拖去找那個淫賊了。有小蟲蟲的明確指示,我們很快便來到了地點,卻是一座妓院。這傢伙難道是不再去禍害良家女子,跑妓院來尋歡作樂了。蕭芹臉上又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就連看我的眼神也有些異樣起來,真不明白她怎麼對男人的意見會這麼大,似乎都當淫賊看了。
對於眼前這個生意興隆、魚龍混雜的春情閣,我卻有些犯愁,蕭芹自然是不會進去,而我和蕭也撻都和那個淫賊照過了面,如果就這麼衝進去,很可能被他發現。如果帶着一幫人來,又可能使局勢變得更亂。最後我決定,還是要進去摸摸底。本來蕭也撻也想跟去的,卻被蕭芹一眼瞪得退到後面不敢出聲了。
交待了一下,讓他們去多找些人圍在外面後,我便獨自走了進去。與外面寒冷的冬夜相比,一進門,尋歡的嫖客,風騷的姑娘,殷勤的老闆娘便立即撲面而來,真是冰火兩重天啊。只不過我不是來狎妓的,給老闆娘遞出了一錠銀子,當得知我是找人的,耳邊立刻就清靜了,我被一個人拋在了一邊,身周的喧鬧似乎一下子就與我無關了。
雖然有些驚奇於眼前的變化太快,不過這也正是我所需要的,把身體縮入陰影中後,我便開始向後面一路摸了過去。
春情閣的後院被隔出一些情調高雅的小院落,不用猜也知道這裡的待遇、級別、銀子肯定是要高出一籌。又用銀子開路之後,我才能夠在這裡行走,只是有些院落的門外都站滿了護衛,就不能探頭探腦的了。幸好小蟲蟲指示的地方似乎在最後,不用我一間間去找了。
正要向後走,卻正好和幾個從春情閣後門走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定眼一看在老闆娘熱情陪伴下的這位我還認識,竟然是這裡的知府大人,我的德兄。
我倆這一對白天剛認的兄弟,晚上卻又同時在妓院中碰面,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剛想說些什麼,這次卻是德兄先開了口,“樂兄弟啊,我這是,這是把府上的那些歌妓給送回來。”
四下裡看看,卻是一個歌妓的影子都沒有,見我到處打亮,我眼前這位也有些尷尬了起來。眼神曖昧地望着他,雖然不知道他爲何找藉口,但既然他比我還在意這個,我也就故作了解地說道:“明白!明白。”
我的話讓他更加侷促,還是忍不住湊到我的耳邊叮囑道:“千萬別和我娘說!”
原本是這麼回事,都多大的人了,既然出來逛妓院,還想揹着老孃。心裡鄙視他一番,面子上卻不停點頭保證。
見知府大人都和我稱兄道弟的,老闆娘望向我的眼神立馬就不一樣了,見我們似乎說完了,這才站在一邊討好地媚笑着說道:“沈大人,情香園早就爲您準備好了,您看是否和這位公子爺現在就過去?”
轉回頭去,德兄自有一派官威,也不說話,用手揮了揮,那個老闆娘便屁顛屁顛地在前面帶路了。
我自然不會跟他一起去享受,找了個藉口便要離開,卻被他抓住再三交待,直到我的頭點得像小雞叨米,才肯放我走。
脖子活動了半天才緩過來,我調整了一下,方纔向後面潛了過去。感應着小蟲蟲所在的方位,來到一個燈火輝煌的小院,望了望院外幾個彪形大漢,聽着裡面淫笑陣陣,看來那個淫賊就在這了。
既然確定了下來,我也沒必要衝進去送死了,還是回去告訴蕭家兄妹吧。沒有驚動門口的那幾個大漢,我又悄悄地退了回來,沒想到正好一屁股撞上了從情香園一路退出來的老闆娘。
“哎喲”一聲,老闆娘轉過身來,一改先前的媚笑,星眼圓瞪,正要破口大罵,“誰?誰,誰……”一見是我,隨着聲音越來越低,一貫的媚笑又慢慢爬回到了臉上,“喲,公子爺是來找沈大人的吧,這邊請。”
“噢,不是,我就不打擾沈大人了。”我的話立刻迎上了她會心的笑容,走上一步,無比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別說年紀不小了,身材還真不錯,手臂上傳來的觸覺似乎在證明着什麼,對着我的耳邊吹了口氣後,老闆娘妖媚地說道:“那,公子爺就跟我來吧,保證你滿意,我們這的……”
“下次一定有機會。”我急忙打斷了她的介紹,抽出了手臂。我還要急着出去和蕭家兄妹商議,可沒時間在這鬼混了。
老闆娘對於我的拒絕絲毫不以爲意,仍然跟在身後,討好地陪笑着,“那就說定了,下次來一定不能錯過了。”
我突然想起了那個淫賊所在的小院,腳步也跟着停了下來。見我不走了,老闆娘立即誤會了我的意思,輕笑着貼了上來,我知道她要說什麼,所以還未等她開口,我搶先指着裡邊的那個小院問道:“那邊的是哪兒的人,似乎比沈大人的派頭還要大嘛。”
我的話立刻引開了她的注意力,望了一眼那兒,纔不屑地說道:“噢,情芳園啊,那是江河盟的人,都是些玩命之徒,如何能和沈大人比呀。”只是說話的聲音卻很低,似乎也不敢太得罪這些人。
見果然是江河盟的人,而她似乎也知道他們的底細,我裝作不經意地繼續問道:“不知道里面的是不是江河盟的盟主,怎麼帶來了這麼多人。”
“雖然不是盟主,卻也差得不遠了,那裡面的是他的弟弟,倒是我們這的常客。”老闆娘撇了撇嘴,卻又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小氣鬼一個。”
我沒有再去注意老闆娘後面的話,有些震驚於那個老色鬼的身份,這之前我已經隱隱猜到他在江河盟中可能地位不低,卻還是沒想到他會是江河盟盟主邱風起的弟弟。自從知道惹上了江河盟後,我又讓飄雨樓爲我準備了一份關於飄雨樓更加詳盡的資料。雖然也提到了邱風起有個胞弟叫邱雲涌,卻除了名字之外,並沒有任何相關信息。以邱風起的護短,估計這次是要把整個江河盟都給得罪了。
低着頭走出了春情閣,沒走出多遠,蕭家兄妹便從暗處迎了上來。“怎麼樣?見到那個淫賊了嗎?有沒有把他一刀給宰了?”蕭也撻的話讓我直翻白眼。
“他呀,肯定是找了個地方先風流快活一通,卻害我們在外面等了這麼久,現在多半是跑出來編個謊話騙我們。”對於蕭芹我是連翻白眼的勁都沒了。
蕭也撻在一旁半信半疑地望着我問道:“真的?”
“還煮的呢!別聽你妹瞎說。”瞪了蕭芹一眼後,我狠狠地說道。蕭也撻看了看我倆,撓了撓頭,便一句話也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