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混跡
王子仁被哥仨“好心”安排在溢香園裡，好好照料，他還從心裡感謝哥哥們的愛護，知道他們都有重要的買賣去忙活，顧不上整天領着他玩。
他整天在溢香園，在那幫姑娘整日醉生夢死，打打鬧鬧的包圍中，沒有一個月，早已使他的思想開始扭曲了。
姑娘們有時還讓王子仁去他二哥家拿大煙供她們消遣快樂，教着他抽大煙的樣子，騰雲駕霧。
最爲可氣和嚴重的是，在姑娘們的唆使下，王子仁失了身。有了第一次，他就成了妓院的一個寵物似的，姑娘們爭相寵幸他。再加上抽大煙，喝花酒，沒出倆月，把個王子仁折騰的沒了精氣神，再沒有剛進王府花園時的水靈勁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王子仁，這個不過八歲的男孩子，離開孃的庇護，由幾個劣跡斑斑的哥哥誘導和得天獨厚的“實踐”，不過一年的時間，就從一個天真爛漫的青澀少年變成了混跡於煙燻繚繞和風化月夜的不良少爺。
王子仁跟着幾個哥哥在外“瀟灑”累了，回到王府花園，想想自己現在這一切都是因爲進了這裡才得以享受到的，他就想去見見爹。
可儘管這廂房距爹的主房不足幾米，可也很少能有機會去見，好像這個“乾爹”也是在家裡避諱着什麼，對他的態度忽冷忽熱，着實令這個不足十歲的，涉世未深的少年不知所措。
王子仁每天都是在醉生夢死的環境下，嬉笑玩樂，新鮮和廉恥交合在一起，每次回到王府花園，他還生怕“乾爹”怪罪與他，總是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
“子仁啊，跟着哥哥學的怎麼樣？”王承天偶爾見到了王子仁還會關切地問問，他也不能表現的太對這個兒子熱情有加了，畢竟那面還有兩房太太正盯着他的把戲呢。
“好着呢，爹。我跟着哥哥們都好！”王子仁已經學會了說假話不臉紅了。
王承天看見小兒子王子仁，整天給幾個哥哥輪流帶着玩，關係融洽，他打心裡慶幸自己玩的高明，不動干戈就平息了家庭的危機。儘管他心裡明白，這個小兒子是不能長久跟這幾個混蛋在社會上胡混了，得培養個能成器的孩子撐起這片家業。
這天，王承天見哥四個又要出門，就叫住他們，尤其指着王子慶和王子洪說：“你們都老大不小的的了，別整天領着弟弟們瞎胡鬧，該教教弟弟些‘本事’了，把你們的長處亮給弟弟，也讓他對哥哥有個崇拜勁兒！老二啊，這事兒交給你了。”
“好嘞，爹，您就放心吧！保準讓我這個小弟弟儘快成才！”王子洪說完，還對着大哥擠擠眉眼兒。
“爹，您不說，我們也是這樣做的。呵呵，這小弟弟是您的寶貝，豈能怠慢？”王子慶說，讓人一聽就酸酸的，又有些恨恨地。
“你這當大哥的，該有點正事了，帶着弟弟們把家裡的買賣做好了，別光指望着老二一個人，他沒輕沒重的，淨給我惹事兒！江湖上都得罪光了！”王承天囑咐着王子慶。
“爹，你說大哥，怎麼又把我捎帶上了？”王子洪不服氣的說，“爹還揪着老賬啊？上次那個事兒真不怨我，都是那個什麼胡老三在哥哥面前充大輩兒，說什麼和你是把兄弟，要訓斥大哥不禮貌，我看不順眼，說了句‘哪兒冒出顆蔥裝那孃的蒜’，就是罵他敢直呼爹的大名，冒犯您啊！”
“你還說了什麼？讓人家胡三見我了，說我家教沒禮數！”王承天一聽就來氣了，指着王子洪質問。
“哦？爹，我也喝酒了，他胡老三敢罵我哥，我就說認識我嗎？我是你大爺！，要不是有人攔着，我當場就翻臉了，要不把酒桌掀了。”王子洪瞪着眼睛，挺着脖子說。
“混賬東西，你他孃的越說越沒邊了！社會上混，就得要個禮數輩分，你裡子都不要了，以後誰還給你面子？”王承天厲色說。
“爹，爹，您別生氣，我二哥也是爲咱老王家撐面子嘛！就這城圈裡誰還不知道誰幾斤幾兩？”王子邦見爹真生氣了，趕忙上前勸慰老爹，“得，我二哥在外打天下，闖江湖，那是一個過江龍！到北京圈子，天津衛地界兒問問，誰個不知‘混不吝’王老二？”
“什麼？老二，你真又去京津了？我不是不讓你去趟那裡的渾水嗎？爹當年還不是怕那兒水太深，見好就收，回了這東郡城，不照樣打個天下，纔有了後來的一大家子！不然，不聽老子的話，你到了最後都不知是怎麼死的！”王承天有些生氣又有些擔心說。
“好了，爹，您那是民國初，現在都是什麼年月了？新思想新作爲，二弟有得出息，早混出一片天地了。”王子慶這時也算是爲王子洪說句好話，其實還是對爹的作爲有意見。
“爹，我二哥真棒！我就喜歡和二哥學。”王子仁這時卻不知深淺地說。
“對對，我們都跟着哥哥學，行不？爹，您放心吧，我把小弟弟保護好！”王子邦見勢，看到爹聽了王子仁的話，臉色有些緩和了，就要拉着弟弟走。
“就你，三兒？還保護別人？撒泡尿照照自己，要不是哥哥保護你，你他孃的早被人打的屁滾尿流了！哈哈，你二哥那是上哪兒看熱鬧了？”王子慶連諷帶刺的問王子邦。
“好了，大哥，誰還沒走背點兒的時候？幹嘛？在爹面前損弟弟，你臉上有光還是有色？”王子洪問。
王子邦此時早已是臉色紅一塊白一塊，臉上早就掛不住了。
這個平日裡喜愛"薰衣、剃面，傅粉，施朱″，打扮的妖裡怪氣，時不時還妖媚出入，穿一身繡粉色桃花的裝扮，望若仙女，拇指間昂貴的墨玉扳指彰顯着富家子弟，卻骨子裡是個十足的騷包男人。
“你，你個大鬼頭！當哥的哪兒就總提老弟走麥城的事兒出醜？爹，他欺負我！”王子邦指着王老大說。
“好了，爹都聽說了！要不是爹出面給你擺平，還不地咋地丟更大的人呢！三兒，你也是讓爹失望啊！”王承天說。
“爹，知道了，我以後看着三弟。這不小四兒也到咱家裡了，我領着他們出去玩啊。”王子洪見勢就想着趕緊離開。
“去吧，去吧。”王承天揮揮手，眼不見心不煩。
哥四個離開老爹，到了王府花園外面就吵吵起來了，尤其王子邦那是氣的不行不行的，指着王子慶劈頭蓋臉的說：“你以後不要認我這個三弟了！有二哥罩着我，有沒有你這個大哥也無所謂了。我的事兒自己會處理的，誰也不用你們幫忙！”
“哥哥，哥哥，你們又吵什麼啊？”王子仁問。
“呵呵，你三哥啊，怨唄！”王子洪笑着逗趣說。
“我不怨！我自找的！”王子邦擰着脖子說。
“你三哥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做了好事兒想立牌坊！他全想要，可沒那個能耐咋辦？”王子慶酸酸的幽幽的說。
“我就是看不上你這個土包子！王子慶！你自己窯子裡的姐兒都嫌你不說事兒，城南還有哪家小姑娘沒被你禍禍？幹嘛非要阻止我去找相好的姑娘？”王子邦恨恨地說，連大哥都不叫了，直呼其名數落着。
“愛看不愛看上！我也懶得再管你的破事兒！”王子慶說着氣哼哼的走了。
“大哥走了，生氣了。”王子仁望着王子慶的背影，有些怯怯地對王子洪說，“二哥，你也不攔着。”
“他就那德行，甭理他。四兒，願不願聽聽你三哥的豔史兒？呵呵，精彩着呢。”王子洪壞壞地笑着說。
“二哥，你再拿我的糗事開玩笑，我惱了啊！”王子邦非常懊惱的說。
“三兒，二哥不是像大腦袋那樣損你的。這不四兒來了嘛，看他小小年紀，精靈鬼一個，哥哥的煙館，溢滿園都見過了，要不跟他說說你三哥的‘本事兒’，他還以爲你沒什麼用呢，多了個跟屁蟲而已。”王子洪狡黠的說。
“那我得聽聽二哥說什麼，要是挖坑讓三弟跳，小心我告訴咱娘罵你！”王子邦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