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會,我就來到了一處小廣場,這裡是上山的售票處,不過此時已經大門緊閉,我邁步走向值班室,看到窗戶裡還亮着燈光,於是就伸手敲了敲門。
“誰啊?!”
屋裡傳來一箇中年婦女沒好氣的聲音,同時窗戶從裡面打開,露出來一張臉。
“雪姨,是我,小風。”
我微笑着叫到。
開門的是景區的一個管理員,從我讀初中的時候她就在這裡工作了,她家就在雲陽鎮,這麼多年一直對我們師徒都很不錯,所以我們之間非常熟絡。
看到是我,雪姨趕緊由怒轉笑,忙不迭的開了門,上來好一陣噓寒問暖。與她閒聊片刻之後,我發現雪姨天倉處隱有一條灰氣上升,想到剛纔她沒好氣的樣子,應該是遇到了什麼煩心的事。
於是便不再多留,勞煩她幫我開了大門,便辭別了雪姨,直奔山上而去。
熟悉的廟宇靜靜地佇立在半山腰,灰色的山門既不恢弘也不大氣,但對我來說卻有着家一般的情愫。山門上的牌匾已不知掛了多少年,上書“伏羲廟”三個遒勁的大字,用夜眼視之竟有些奇異的朦朧感。
我收回目光,忙伸手去拍門上的鐵環。
“鐺鐺鐺”
不一會裡邊就傳來了腳步聲,我一聽就知道是師父的,畢竟我對這腳步太熟悉了。
門分左右,一個身着青色道袍,挽着髮髻的身影走了出來,正是我的師父歸塵長老。師父年近六十,卻依舊身形穩健,氣勢挺拔。看到師父精神矍鑠的樣子我終於放下心來,直衝他呵呵傻笑。
“就知道是你小子回來了,等你半天了,屋子都給你收拾好了。”
師父邊說邊上下打量着我。
“嗯!好像又長高了點,周身真氣充盈,看來在學校也沒有荒廢修煉。好,快進來吧!”
說着便拿起我的行李向院裡走去。
“廚房給你留了飯,你快去吃一口,一會收拾一下到大殿找我。”
我點點頭,拖着行李進了我的房間,到廚房隨便劃拉了兩口飯,便迫不及待的去大殿找師父去了。
大殿裡雄偉的伏羲帝端坐在正中央,手裡拿着太初八卦盤,明眸平掃向正前方,彷彿在注視着神州大地的一切。
師父坐在伏羲像前的蒲團上,五心朝上,聽到我進來,頭也不回的指了指旁邊相鄰的另一個蒲團。我知道這是讓我也坐下,於是便乖乖的盤坐一旁,與師父並排而坐。
我心裡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和師父講,所以心思並沒有在打坐上。師父彷彿知道我迫不及待的樣子,輕聲道:“做功課時不可心思不定,有什麼話都等做完這一課再說,現在凝神靜氣,將真氣從全身脈絡過一遍。”
我只好收斂心神,五心朝上,開始運氣···
20分鐘後我從打坐的狀態中回神過來,心境也沉穩了許多,不再像剛回來時那樣急切的想要追問很多事情。師父已經在旁邊的桌子上沏好了一壺茶,見我收工,便招呼我到他旁邊坐下。
“怎麼樣?心神平定了許多吧。習武之人平心靜氣最爲重要,尤其是你,做什麼事情都不可急躁。”師父笑眯眯地看着我說。“從你進門開始,我就看出來你最近經歷了不少的事情,真氣雖凝練,但隱有寒氣圍繞,想必是陰丹爆發過一次吧。另外你右手帶傷,像是新傷,跟師父說說是怎麼回事吧。”
我心裡暗暗佩服了一下師父,果然寶刀未老。於是便將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對師父講了一遍,毒蟲和鬼鴞的事情並沒有讓師父有任何的驚訝,直到我說我好像是開了夜眼,師父才微微露出了一些吃驚的表情。
但我感覺師父好像與平日裡有些不大一樣,之前如果在我身上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師父早就開始問長問短了,然而今天他卻表現得一反常態的平靜。
“沒想到你這段時間竟然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這陰丹的確是要趕快解決一下了。不出意外的話這些事情應該都是陰丹搞出來的,你睜開眼我看看。”
我趕忙睜眼看着師父,現在是夜裡,夜眼應該還在打開的狀態。
“嗯,不錯,瞳孔四周隱有綠芒閃動,與我那擁有夜眼的老友倒是一樣,想不到你竟然會有這等機緣。”師父點頭說到。
我忙問:“我聽說三大靈眼沒有一定的機緣造化是不可能得到的,我怎麼會莫名其妙的開了夜眼呢?難道是和那隻鬼鴞有關係嗎?”
師父略微思忖了一下,點了點頭說到:“世間三大靈眼,夜眼、陰陽眼、天眼都是奪天地造化的神奇之物,的確是不可多得。三大靈眼的威能是逐個增強的,夜視眼最弱,可窺破黑暗,感應靈氣與邪氣之所在;陰陽眼更強,可直視妖魔鬼怪,使之無處遁形,並且可以溝通陰陽;最強的當屬天眼通,據說天眼一開,可透視萬里之遙,心念一動,可頓滅妖魔邪祟。不過即便是最弱的夜眼,在當今的華夏大地,也不會超過百位之數。”
我聽得暗暗心驚,沒想到三大靈眼竟然這麼恐怖。
“你的夜眼應該是奪了那隻鬼鴞的造化,夜眼屬陰,鬼鴞在攻擊你的時候恰好碰到你陰丹爆發,鬼鴞修爲不夠,面對陰丹這等極陰之物自然是不敵,被陰丹吸走了夜眼神通,這在靈力修行中叫'奪魄'!”
師父接着說到:“不過你這夜眼的等級好像並不太高,綠芒的渾厚程度遠不及我那老友。鬼鴞這等邪物雖然具備靈性,卻也算不得什麼強悍之物,如若所料不錯,你這夜眼也只具備初級的夜視功能。”
我點了點頭,心想原來如此,但是我體內的這顆陰丹這麼厲害嗎?僅僅是把我身體裡的寒氣聚集封印在一起怎麼會有這麼逆天的能力?
我心中疑惑,正要開口問,師父卻問了我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小風,你知道爲什麼我剛纔要讓你先打坐一課嗎?”
“不是讓我平心靜氣嗎?”
“不錯!”師父用一種複雜的眼神認真地看着我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命裡的那道劫難嗎?現在是時候告訴你了。”
我心中一驚,終於要告訴我了嗎?師父之前一直不肯說是因爲機緣未到,難道現在機緣已經到了嗎?
雖然我已經穩了心神,但是此話一出,我仍然是有些遏制不住的激動。
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師父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把我雷得外焦裡嫩。
“小風,你死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