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陰丹早不破晚不破,偏偏在這個時候衝破封禁,看來我今天要交代在這了。心中咒罵着這該死的陰丹,腦袋裡的意識卻已經開始逐漸模糊起來。
此時鬼鴞也逐漸恢復了意識,一絲狠厲的光芒從雙目中射出,巨大的鷹喙閃爍着寒鐵的精光,朝着我懸在半空的手掌狠狠咬來,剛纔我已經見識過這鳥嘴的威力了,這一口下去,我這隻右手怕是要廢了。
陰丹徹骨的冰寒已經讓我的四肢完全僵硬在了半空中,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巨嘴咬來,別說躲了,此時的我就連身體都開始搖搖欲墜,雙眼也伴隨着逐漸模糊的意識緩緩閉上。
就在我閉眼前的最後一刻,我彷彿看到一縷綠色的精芒從鬼鴞的腦袋上射出,順着我半懸空的手掌流向了我的身體。
我再也抵擋不住這猛烈襲來的陰寒之力,終於雙眼一閉,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是天光大亮,我發現自己躺在宿舍冰涼的地板上,頭髮和衣服上還有未化的冰霜。我掙扎着想要坐起身來,卻被一股劇烈的頭痛襲來,感覺整個腦袋像是被吹滿了氣的氣球一樣,隨時都可能爆開。
我穩一穩心神,坐起身來,感覺頭痛減輕了一些,忽然想起昨晚的驚魂一幕,我忙看向自己的右手,還在。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和身體,發現所有的零件都還完好,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沒死?而且除了右手和鳥喙撞擊的傷口之外也沒有其他傷口?難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是我的一場夢嗎?
但是血跡斑斑的右手和宿舍木門上破碎的窟窿卻在告訴我,這不是夢,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那爲什麼我還完好無損的躺在這裡,昨晚我昏迷之前鬼鴞對我可是步步殺招,就算我能撿回一條命也不可能是這毫髮無損的狀態啊!
難道是下嘴的最後一刻那鬼鳥被風哥我的盛世美顏折服了嗎?心生羞愧,決定痛改前非?
頭痛剛好一點我就又開始滿腦子跑火車,不過昨天的這一切實在是太過詭異,思來想去也是毫無頭緒,算了,不管怎樣今天下午我就能回家了,等見到師父應該就能從他那得到一些答案。
於是我從地上爬起來,準備到水房去洗把臉,剛站起身才察覺到一股無比強烈的尿意襲來,這纔想起昨天半夜是起牀尿尿來的,於是顧不得渾身的痠痛,拔腿就向廁所衝去。
站在廁所裡一瀉千里的感覺實在是無比美妙,沒想到昨天那般折騰居然都沒有尿褲子,看來小爺我的身體可以啊,心裡又暗暗竊喜了一下。
解決完個人問題我便來到了水房,清涼的自來水撲到臉上的感覺實在是提神醒腦,被涼水一刺激,腦袋又有些刺痛,於是我擡起頭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恩,還是這麼帥,幸虧沒有被那隻傻鳥破了相,不然這將是我們學校女生們多大的損失啊哈哈。。。
我自顧自的對着鏡子意淫着,忽然一絲綠芒從我的眼睛閃過,仔細看時卻又什麼都沒有,我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於是揉了揉眼又對着鏡子扒開眼皮上下左右仔細看了看,依舊什麼也沒有。
這時我才忽然想到昨晚在我昏迷的最後一刻,好像看到有一道綠色的光芒進了我的身體,難道剛纔看到的是這個東西?
我急忙運氣探查了一下身體,除了陰丹還縈繞着絲絲寒氣,一副酒足飯飽的樣子,安靜的在我丹田的氣海里旋轉着。全身的其它部位並沒有什麼異樣,我心裡愈發覺得奇怪,於是乾脆不再費神去想,回宿舍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五個多小時的火車說快也快,在火車上玩着手機,不知不覺就到了南陽火車站。出火車站直奔隔壁汽車站,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天色已經擦黑,好在去往雲陽鎮的客車比較多,到了汽車站直接就有車可以上,不過看樣子這也應該是最後一班車了。
想着再有兩個小時就能到鎮子上了,我的精神也放鬆了許多,往雲陽鎮去的路不是特別好走,後半段還有一些山路,曲曲折折的特別容易讓人睏倦,於是上了客車之後我便坐在最後一排閉目養神,因爲這個客車終點站就在雲陽鎮,所以也不用擔心坐過站。
兩個小時後,迷迷糊糊的我被售票員叫醒了,一睜眼才發現汽車已經到了鎮子口,於是趕忙拿行李下車,一下車我就發覺哪裡好像不對勁。
我上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七點了,按照常理來說現在應該是晚上九點纔對,爲什麼天色還是這麼亮?而且這種亮不是天色的那種亮,反倒是有點像是黑白電視機的那種感覺。
我放下手裡的東西從兜裡掏出手機,沒錯啊,是晚上九點啊。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周圍的一切看上去都很清晰,路燈的光芒卻顯得特別柔弱。
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不會是陰丹爆發讓我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吧?
頂着心中一個大大的疑問,我又使勁揉了揉眼,周圍的一切還是清晰無比的呈現在我的眼前。
此時我突然腦子靈光閃過,不對!這種情況我好像聽師父講過。
這…特麼不會是夜眼吧?!!!
我按耐下心中的震驚,略一思忖,就想到這件事肯定和昨晚鬼鴞的襲擊有關係,但是卻不知道其中的緣由究竟是怎樣。
師父曾經給我講過,他的一位舊友就是三大靈眼之一的夜眼擁有者,憑藉這雙夜眼窺破黑暗,行走江湖,在中原也闖出了赫赫威名。適才便是想到了這個,才覺得自己的情況可能跟夜眼有關,但是又不能夠確定。
好在摩雲垛就在不遠處了,從下車的地方到山腳下也就一里來路,於是我拉着行李向山腳下走去,等見到了師父要好好問問最近發生的事情。
十幾分鍾後我已經到了山腳下,半年多未回,望着眼前曲折蜿蜒的上山路,心裡既感陌生又覺熟悉。在鎮子上讀書的這些年,每天往返這條山路,早已習慣了這樣的上上下下,2020級臺階在我的腳下不知往返過多少趟。
不過初開夜眼的我仍然在這條山路上走出了不一樣的感覺,周圍的一切都那麼清晰,可以看到許多小動物就趴在距離山路不遠的草叢裡擡頭瞅着我,並不像白天那樣四處躲避,好像藉着夜色的掩護它們的膽子都更大了一些,殊不知我卻能在漆黑的夜裡將它們看的一清二楚。
心裡覺得好笑的同時,也從來沒有想過看似安靜的夜裡,居然隱藏着另一番繁忙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