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非得尋遍縣城內內外外,也不一定能找到九叔。於是心中便又對其產生了一絲絲遐想與憧憬。高手在民間。高人避世,怎麼讓我們簡簡單單就找到呢?所以說來,九叔肯定是一
位高人。
走走往往,許久時間。路遙知馬力,馬猴子這匹怪馬也累了,何況我呢。早已經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更是汗流浹背,暑熱難耐呀!
我們走過一條小巷子,裡面潮溼異常,充斥着發黴的味道。尿騷味難聞薰鼻子,臭氣難擋,只好用袖口掩遮。
迎面慢騰騰走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子,拭胭脂塗水粉,上下紅脣猶如鮮血一般。穿着同樣也是十分簡潔,差些就可與“坦胸露乳”的彌勒佛相匹敵了。
量我和馬猴子下凡已經幾十年,行走江湖數十載,這年月裡,卻哪裡見過如此妖嬈與嫵媚的美妙女郎。真是民風日下,可是難道此人不怕被他人舉報,落下一個罪名?算得上奇女子。
女人走到我旁邊,咯咯的癡笑,抿着嘴用如同糖果一樣甜甜的語氣說道:“哎喲,這位爺,我叫香香,嗯哪,你也可以叫我蘭蘭,或者花花也行啊,哈哈。”
女人又咯咯的笑,弄得我非常尷尬,老臉一陣通紅,不知所措。女人摟住我的手腕,湊到我耳朵旁邊輕輕地說:“你要給錢,喊我媳婦都成。爺,要不要,哈哈。”
他媽的,原來是妓女,這種女人有奶便是娘。唉,好歹我也是個正直的人啊。當然必須果斷拒絕:“不要,不要,我是好人。”
女人說:“哎呀,爺,錢不是問題,我很便宜的喲!”
我說:“沒錢,一分沒有,你看我的模樣是有錢人嗎?找個脖子粗,肚子大的去。再不走我找紅衛兵抓你!”
女人姍姍走開,臨走時撩下一句話:“切,青蛙撐肚子不是牛,是癩蛤蟆。”
馬猴子朝女人離開的方向大喊:“我有錢,真的,不騙你呀,我有錢吶!”
回頭早就不見了人影。出了巷子,是一道大街,來來往往的行人絡繹不絕,街邊擺放有許多攤子。
口脣焦躁,渾身似火。我們進了一家路旁的茶館,讓老闆上了兩壺清茶,來不及細細品味,大口大口灌下喉嚨喝起來。
鬧市的茶館是十分熱鬧的地方。客人多,貨色廣。經常有三五個人坐成一堆,邊喝茶邊談天論地。涉及面廣泛,談論內容千奇百怪。有人說,腦袋大的蜘蛛精。也有人講,半人大的公雞妖。只不過,現在年代特殊,沒有說亂力怪神和牛蛇鬼神,也不敢說,唉,歸咎於毛主席威望大啊。如今茶館仍然存在,不過大夥聚在一起,說的也和小媳婦講的一樣的家常雞毛蒜皮地小事情。
我和馬猴子喝完兩大壺清茶,結算賬價,又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馬猴子說:“我們到哪裡尋九叔啊,跟如來佛祖似的,聽說過沒見過。唉,可他媽的累壞馬爺了。”
我說:“掘地三尺找不到也得往死裡找,媽的,我就不信這個邪,縣城就這麼大的地方,怎麼會找不到。”
馬猴子一臉苦惱,詭異地說:“九叔會不會不是人呀!可能是鬼,也可能是妖。不然……”
“別他媽的瞎想。我等會去問問茶館老闆,他認識的人應該多,他肯定能知道九叔。”
這時,桌子旁邊另一架椅子上的戴黑帽男人壓低帽檐,蓋住半邊,看不清臉。他擠過來,神神秘秘的說:“咳咳,你們是要找九叔?”
丫的,終於有知道九叔的人了,天助我也。我問道:“你認識九叔?”
那人說:“認識談不上,不過倒是聽說過九叔,呵呵。”
馬猴子搶先問:“你知道不知道九叔他老人家家在哪裡啊?”
那人笑了笑,又說:“大概知道些許。你倆毛娃子,找九叔所爲何事啊?呵呵。”
馬猴子說:“九叔鄉下的七大姑八大姨去世了,託我倆來縣城找九叔回去看看。你瞅瞅我們都耽擱大半天了,這……這屍體放家裡受熱發了臭該咋辦啊。找不到九叔,也不好交代啊!”
“呵呵,呵呵。”
雖然這個理由不恰當,更不能使人信服,但那人也沒在意,告訴我們九叔家地址後便離開了。
我們也不再休息,整頓整頓立刻出發。朝東路筆直走過,拐三道彎,躥一條巷子,彎一道十字路口,再往南前進,過河向南。媽的,累死爹了!
到達目的,一共並排有五戶人家,那人卻沒說是第幾間,難不成要挨家挨戶的敲門?自然行不通。那人透露了另外一個信息,門檻最高的便是九叔家了。
五戶人家大門緊閉,馬猴子一家一家的去量,從東到西,中央的屋子門檻最高,院子也是最大的。其餘四家門檻都很低,而且沒有院子。
馬猴子上前鼓足勁敲三聲,沒有動靜,再敲三聲,還是沒有動靜。急得那小子差點要踹門了。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我拉過他,他閃一邊。我剛剛敲一敲,便聽到門裡一句嬌柔的聲音傳出來,直滲進骨頭裡的婉轉動聽。
“來了,來了。”
一陣拆門軒的聲響,門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清秀的女子,像是從畫中走出來一般,素衣連裙,柳眉丹鳳眼,略施粉黛。集合沉魚落雁的驚豔和閉月羞花的秀美於一身。
我竟然一時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她輕輕的問道:“請問你們找誰?”
我結結巴巴的說:“九……九叔啊!沒……沒走……走錯吧。”
她巧笑說:“進來吧。”
馬猴子已經看呆了,癡癡的笑。我拍拍他才緩過神來,一把擦乾淨嘴角流出的口水。
進門真是大開眼界,綠樹成蔭,栽植各類奇花異草,真夠氣派的。
女子衝坐在客廳的老人喊到:“父親,有兩個人找你。”原來這美若天仙的女子是九叔的女兒呀!
九叔大約五六十歲,與平常老百姓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感覺身上帶着一股凌厲的煞氣,具有威嚴,很不簡單。
我和馬猴子都抱拳作輯,向九叔問好。說了些洪福齊天,萬事如意的話。
九叔也是一臉笑意,笑呵呵的看着我們。還未說明來意,我便先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我恭恭敬敬地問道:“請問您家的門檻怎麼比其他人家高的多?莫非高人一等?”
九叔笑着說:“呵呵,防殭屍啊,門檻高,殭屍跳不進門就給摔倒了!呵呵,呵呵。”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