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李三之死

忽聞窗邊傳來開門聲,緊接着輕微的腳步聲靠近。

陶綰綰分明知道來人是誰,卻還是多此一舉地問:“誰?”

穆九笑盈盈的臉從窗邊探過來:“餓了嗎?你最喜歡吃的鹽花生。”他猜到陶綰綰又要挑燈夜戰,特意讓陶伯留的。

花生是前一日才從土裡刨出來,帶着泥土的芬芳。在苕英河的水裡洗淨,放在大鐵鍋上煮熟,放上大把大把的鹽,別提多好吃。

“你還不睡?”陶綰綰伸手抓過一把,一邊吃一邊丟到窗戶外的竹林裡。

“睡不着。”

穆九頓了頓,又低聲感謝,“今天謝謝你。”

他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裡格外清晰,甚至能聽見他柔和的呼吸。

“哪輪得到你來謝我。”陶綰綰挑眉輕笑,“我做這一切,又不是爲了你。”

“那替百姓謝謝你。”穆九又說。

陶綰綰還是不樂意:“你當自己是誰?能代表百姓?”

穆九吃癟,他不過就是想感謝陶綰綰仗義援手,怎麼就這麼難。

“你慣會跟我擡槓的。我就不要面子的嗎?”穆九沒好氣地說。

陶綰綰擡起眼簾瞅他,雙眸明亮,泛着盈盈光澤。

穆九立馬就服軟示弱:“是是是,我不要面子。陶大小姐說啥就是啥,小的給您剝花生。”

“嘁。”陶綰綰露出小人得志的笑容。

話音落下,兩人相顧無言。

半晌後,陶綰綰才自言自語似的開腔,“我選了一位樂師老伯,曾和女兒在樂坊裡彈琵琶唱曲兒。後來,女兒被惡霸欺辱推下了樓,不幸喪命。縣衙裡判的失足墜樓……老人家如今無兒無女,孤苦無依,等翻了案,我接到雲景山莊做個雜役,一來能免他被報復,二來能安享晚年……”

穆九靜靜聽她說,不言不語。她既已安排好,支持她便好。

“綰綰。”

陶綰綰絮絮叨叨只是爲了排解內心苦悶,並不在意誰在傾聽。

“怎麼了?”她擡頭望去。

穆九和她四目相對,忽然一愣,又搖搖頭道:“沒什麼。”

他舌頭打結,腦中一團漿糊,不知說什麼好。

只是看陶綰綰說這些話時,他心中燃起一從火苗。

從前哪有貴人把賤民的生死放在心上,難得陶綰綰想得周全。

在穆九的勸說下,陶綰綰小憩一會兒。沒多久天光大亮,衆人吃過早膳便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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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綰綰準備親自去勸說苦主樂師,衆人自然沒有意見。

白日裡走在南郊巷巷口,冷冷清清,渺無人煙。等夜色降臨,歌舞昇平,這裡便是人間天堂。

“便是這處了。”陶綰綰停在幽深巷子的破落門楣前,低聲道。

沈豆蔻朝裡望望,眼露不忍:“這能住人嗎?”

院子破落,雜草叢生,屋檐上瓦片稀稀拉拉,並不能遮風擋雨。

“你們在外等我。”陶綰綰心中嘆口氣。

樂師年紀大了,找不到活計,如何能過得好。

她兀自推開院門,走進關不嚴實的屋子,只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躺在牀上。

許是有光線透進去,才羸弱地問:“是誰來了?”

“老人家,我是雲景山莊陶綰綰,有一事相求。”陶綰綰是個直率的個性,也不拐彎抹角,單刀直入說明來意。

老樂師一邊聽一邊咳嗽,捂着胸口掙扎着起身。

陶綰綰附身攙扶,被老樂師伸手推開:“老夫臥病多年,別染給小姐。只是小姐所求之事,老夫不敢答應。時日無多,怕只怕還未助小姐成事,便已入土了。”

陶綰綰只當他是膽小,怕被牽連,連忙說:“我會替老先生治病,並接到雲景山莊,護你周全。再活個十年八年不成問題。”

“小姐請回吧。”

見老樂師心意已決,陶綰綰鎩羽而歸。

在外等候的四人,見她垂頭喪氣地出來,自然明白事情沒辦成。

穆九寬慰:“綰綰,無誒。實在是不行,咱們找個討巧的法子,買通個苦主,或者找人冒充……”

“知法犯法,該當何罪。”林彥問陰沉着臉,不滿地斥責。

“我只是隨口一說,你別當真……”穆九顧着安慰陶綰綰,口不擇言。

“想也不該想……”

就在此時,破落院子裡傳來梆梆梆的敲擊聲。

陶綰綰並未在樂師屋裡看見琴,應當換銀子典當了。

“《破陣曲》。”林彥問說。

木棍敲擊桌面的聲音雖不如大鼓來的渾厚有力,但跳落的音符連貫流暢,在早日蕭瑟的南街巷,帶來一股蒼涼的勁道。

這是樂師給他們最後的祝福。

陶綰綰一掃失落暮氣,扯扯衣裳,單手叉腰,一撩鬢角的碎髮,瀟灑地說:“本小姐從小到大就沒順過,這點困難算什麼!”

沈豆蔻掩嘴偷笑:“沒順過還驕傲了不成!”

陶綰綰臉皮厚,也不在乎她笑話,指着天高聲大喊:“有本事來啊,本小姐還沒怕過誰!”

沈豆蔻也受到感染,跳起來大喊:“我也不怕!”

林彥問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溫沉地說:“綰綰,我支持你!”

陶綰綰望過去,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

穆九見他倆眉來眼去,心中不是滋味,連忙插上一嘴:“綰綰,我也是支持!”

“誰稀罕。”陶綰綰一撇嘴,傲嬌地別過頭往前走。

穆九一愣,隨後懊惱地追上去:“你這可不對,雙重標準啊……”

沈豆蔻都看熱鬧似的笑話:“穆九哥哥,綰綰雙重標準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你現在才發現嗎?”

“你個小丫頭,也欺負我!”

五人打打鬧鬧地朝外走,沒多久便聽見遠處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響,連忙過去看個究竟。

聲音是從第一賭傳來的,他們過去時,門口已經圍着一堆人。

第一賭雖然開在南郊巷,但距離縣街主街只有幾百米,一有熱鬧,四面八方的人便圍上來。

“死了,真死了!”

陶綰綰連忙擠進人羣,只見苕英河邊躺着一個渾身溼透的人,不對,是屍體。

她上前查看,頓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夥伴們:“是李三。”

林彥問連忙給驚歌使眼色,她也過去查看。

穆九則混跡人羣,和人套近乎:“老哥,這是怎麼回事啊?”

“他突然從第一賭衝出來,跳到苕英河裡,我們只是看笑話,也沒當回事。撈上來就已經死了。”

“是啊,我也看見了。”

“輸的傾家蕩產,想不開吧!聽說把老爹的棺材本都輸地精光。”

陶綰綰擡起頭,朝第一賭周圍望去。

二樓雅間一片帷幕剛好落下,在帷幕背後的人低聲道:“你輸了。”

路人已經報官,衙役此時趕來,將蹲在李三身邊的陶綰綰和驚歌趕走,惡聲惡氣地遣散看熱鬧的百姓:“縣衙辦案,閒雜人等退讓。”

衙役將李三的屍體放在擔架上擡走。

沈豆蔻被洶涌地人羣撞得一個趔趄,她不滿地瞪圓了雙眸,餘光正好瞥見李三的屍體被擡起,胳膊僵硬地從擔架側邊重重落下。

她神色微變,稍有不解,但沒有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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