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與楊戩同爲以力證道者,可是其與楊戩卻有些不同。楊戩智勇雙全,能屈能伸,變化無窮。孫悟空勇武過人,卻寧折不彎,不能受辱。
像孫悟空這樣的人,因爲寧折不彎的性格,在武道上能夠勇猛精進,卻失之急躁,容易被人利用。
如來是最瞭解孫悟空性格的人,故而將孫悟空壓在五行山下,磨礪五百年,孫悟空才能進階金仙。
若非五行山下五百年磨礪,唐僧早被孫悟空一棒打死,哪能利用規則將孫悟空逐走?
許旌陽雙眼放出亮光,猶如兩道光柱,一瞬間蓋過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他口中含着一口精血,只要孫悟空擊破八卦守護,他就會將精血噴出,以損傷萬年修行爲代價,擋住孫悟空驚天一擊。
孫悟空若將降魔元帥擊傷,不管是張道陵還是張慕仙都不會坐視不理,否則天庭威嚴何在?
孫悟空若擊傷天庭降魔元帥,自然不能再擔當取經人的角色,如來也只能忍下這口氣。
許旌陽作爲道門四大天師之一,若取經人選空缺,很可能由他來提名,分享人族氣運,彌補修爲損失。
“住手!”一個卍字符文遠遠飛來,擋在金箍棒前。
孫悟空陷入暴怒的情緒得以緩解,雙眼金光緩緩退去,金箍棒停在卍字符文前,差之毫釐。
卍字符文變幻,化作一個英俊的僧人。那僧人不看孫悟空,轉身看向許旌陽,雙手合十道:“貧僧阿難,見過張天師。”
許旌陽眼中閃過一絲遺憾,阿難尊者到來,他設計孫悟空的計劃落空了。
“阿難尊者遠來,不知有何事?”許旌陽明知故問,話語中隱含一絲憤怒。
阿難笑道:“貧僧奉佛祖之命前來協助天師降妖,佛祖已在西涼女國之西佈下天羅地網,任何妖邪都不準西入靈山。”他對許旌陽說話之時,腦後突然長出一顆腦袋,看了孫悟空一眼。
孫悟空神情一震,本是挺直的脊樑竟然垮塌下來。
如來在西樑女國之西佈下天羅地網,清晰傳達出一個信號,如來不會見孫悟空。
孫悟空瞬間覺得自己被如來放棄了,天地變得無比昏暗。他當年與如來打賭,被如來壓在五行山下,他心中雖然憤怒,卻並沒有絕望。
如來給他了提點,讓他切莫胡說,等待時機。
可是這一次呢,如來竟然不幫他,甚至連聽他訴說委屈的機會都不給。
難道師傅放棄我了?孫悟空心神沮喪,身體搖晃,竟然栽下雲頭,落入羣山之間。
……
九重天闕之上,張慕仙、張道陵、魏存華、葛仙翁,四人遙觀人界景象,迦樓羅站在張慕仙身後,形如侍女。
“孫悟空到底修行時間較短,心性磨練不足,怕是要廢了!”魏存華呵呵笑道。
張道陵嘆道:“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孫悟空修爲進展迅速,七年天仙,百年內進階太乙金仙,又在五百年內進階金仙,肯定根基不穩。今日他心神崩潰,怕是一身功力要大大退步了。”
以力證道者,全靠一往無前的意志,衝破層層阻礙,扣見真如。孫悟空若失去信心,一身功夫能發揮出一兩成就不錯了。
張慕仙搖搖道:“天師之言,本官不敢苟同。孫悟空並非心志不堅,並非沒有智慧,只是他武力太強,掩蓋了智慧的光芒。本官堅信其必能度過這一關,修爲更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張慕仙前世曾讀過西遊記,西遊十萬八千里,千難萬險,唐僧退縮過、豬八戒經常退縮、沙僧退縮過,唯有孫悟空越戰越勇,其意志之堅定、智慧之高超,遠勝另外三人,最終帶領取經隊伍到達靈山。
孫悟空最後取得取經隊伍指揮權,具有必然性,這樣小小的艱難,張慕仙相信孫悟空必有解決之法。
“靈官大人似乎對孫悟空很瞭解,我們要不要打一個賭?”葛仙翁呵呵笑道。他說話時,若有若無望向張慕仙身後的迦樓羅。
葛仙翁以內丹之法成道,不過其內丹之法內外兼修,需要內服餌藥,配合男女雙修之術。其人生性好魚色,看上了迦樓羅的神獸血脈。
張慕仙是何等人,自進階大羅金仙之後,身體內外澄澈、霽月風清,任何事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怎麼賭?”張慕仙裝作若無所覺。
迦樓羅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殺氣。神獸血脈,自有其敏感性。
張道陵對張慕仙認識最多,忙向葛仙翁使眼色,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葛仙翁卻裝作看不到,從他見到迦樓羅那一刻,就在打迦樓羅的注意。他心中早已認定迦樓羅是他進階大羅金仙的機緣,根本不會放棄。
“若孫悟空能夠獨自解決這次危機,老道送一爐九轉金丹於靈官大人;若反之,靈官大人將迦樓羅姑娘送給在下!”葛仙翁說道。
張慕仙怒極而笑:“九轉金丹雖然珍貴,但是向以九轉金丹換阿羅,你癡心瘋了?”
迦樓羅已是金仙級別的神獸,怎是一爐九轉金丹能夠相比的?
九轉金丹,一刻金仙,確實無法與金仙級神獸相提並論。
“貧道再堵上這個丹爐。”葛仙翁老臉一紅,喚出本命法寶丹爐,向張慕仙道。
“師弟,不可!”張道陵臉色一變。
葛仙翁道:“師兄不要勸我,我意已決。”
張慕仙臉色一沉,陰測測道:“即使加上丹爐也不夠,除非再加上你一條命。”他已下定決心,不管有沒有賭約,都要給葛仙翁一個教訓,讓他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惹的。
葛仙翁目光貪婪,望了迦樓羅一眼,豪爽道:“成交!”他自有自己的小九九,若打賭取勝,他就能得到金仙級神獸,若失敗,他就躲入混沌之中,張慕仙還能尋到他?
張慕仙探手一抓,已將葛仙翁的本命丹爐抓在手中。
“張慕仙,你幹什麼?”葛仙翁驚恐道,他本命法寶被張慕仙所奪,竟然無絲毫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