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綵帶

芮陽說道:“不, 我只是一時不甘,我無權問責他人的生死。”

茅蘅勾了勾脣角:“對。”

——

絳城,地下通道。

經歷過被皇族找尋的事, 辛是急需找人聯盟。他只有茅蘅謹一張王牌, 他的對手有起初三慕, 還有芮陽和茅蘅。或許讓吸血鬼來對付纔是最有效的辦法, 借他人之手。

辛是一直有所耳聞, 有一位吸血鬼長老在絳城活動,聽說就是他派人將殷陌痕抓了回來。

辛是聯繫到布拉德利,兩人見面。

布拉德利對眼前陌生的男人不足爲懼, 道:“該怎麼稱呼?”

在地球百年,辛是在各個國家穿梭, 語言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用布拉德利能聽懂的話說道:“爲了表裡如一, 你可以叫我蔡歐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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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德利:“找我何事?人類與吸血鬼和平共處,下個月就要正式簽訂和平協議, 你約我到這裡,是想破壞嗎?”

辛是說道:“作爲吸血鬼你和你的同類不好奇爲什麼茅蘅能在白天活動,爲什麼他能化身勇猛的異獸嗎?作爲在暗夜中穿梭的種族,你們即嚮往漫步在太陽下,又畏懼陽光的照射。在我看來, 嚮往更多。沒有一個吸血鬼想知道茅蘅能日行的原因嗎?”

布拉德利當然想知道!

只聽辛是說道:“茅蘅之所以能日行能化身, 是因爲芮陽, 就是那個綠眼怪。茅蘅喝了她的血, 與她達成合作關係, 擁有能變身的強大力量。”

布拉德利懷疑:“吸血鬼和綠眼怪?”

辛是攤手:“你看不出來嗎?”

布拉德利問道:“你的意思是,吸血鬼喝了綠眼怪的血就能變身?”

辛是目光肯定道:“據我所知, 綠眼怪不僅眼睛血也是綠色的,和人類不同。特別是夜裡,若是晚上喝了綠眼怪的血,化身的機率更大。不過,並不是每個人喝了都能日行,得把前面那個能化身的人殺掉才行。舉個例子,假如你想日行,你不僅得在夜裡喝綠眼怪的血,還得把茅蘅殺了,你才能日行。”

布拉德利持懷疑態度,畢竟眼前名叫蔡歐維的人他一點也不熟悉。

辛是本就沒打算一蹴而就,讓對方馬上深信不疑。只要布拉德利有對烈日的慾望,作爲年長的長老,幹掉茅蘅的機率不小。

——

專項組。

魏強坤發現起初和三慕離開悍城的山頂別墅,追蹤信號在悍城附近消失,很明顯,三慕將芯片摳出來扔掉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魏強坤得知有民間自發武裝力量攻擊過別墅,身首異處,死狀慘烈。

這件事被媒體大肆渲染,人類再次陷入恐慌。和平是假象,唯有武力能鎮壓邪惡!

根據魏強坤調查,起初和三慕的藏身地點並非是剿怪隊查到的,而是專項組有人將定位地點泄露給對方,這才讓伍德敢帶人圍剿,誰知自大的伍德低估了三慕的能力,即便起初受重傷,三慕也能像踩死螞蟻一樣將他碎屍萬段。

魏強坤找到泄露消息的專項組成員紀霖海,紀霖海否認故意將定位透漏出去。指責魏強坤辦事不利,更是將責任推卸到他身上,兩人爭執幾句,紀霖海推搡起來,站隊魏強坤的隊員幫忙,一時間亂作一團。

蹲在專項組外的記者高舉相機咔嚓咔嚓一陣猛拍,幾分鐘時間,報告鋪天蓋地的席捲網絡。

人心再次惶惶。

魯懷康得知專項組內部鬧事,特意跑來勸說,說和平來之不易,目前應該統一戰線,而不是產生內部矛盾。這樣會令外界盲目猜測,影響不良的反應,之前的種種努力都白費了。

嘴角被揍得出血的紀霖海本就不喜歡事後諸葛亮的魯懷康,瞧他振振有詞的做作模樣,紀霖海火氣更旺:“你的兄弟沒死你當然冷靜了!我幾個哥們全都被怪物害死!你冷靜,你去死啊,死了就冷了涼了!”

見紀霖海火氣沖沖的越過人羣往自己走來,魯懷康對上紀霖海能殺人的目光,哪裡還敢多說一句,決定不正面起衝突。

正巧碰到近日幾乎每天都會來找魏強坤茬的程紫,兩人一撞,程紫一個趔趄,撞到玻璃上,當場倒地。

魯懷康嚇壞了,趕緊去扶。

——

菀城的夜晚不像絳城那般喧鬧,寧靜許多。

芮陽和趙亦歌同住一間臥室,趙亦歌衝完澡出來,見芮陽正在換睡衣。

“陽陽,我……你胸前……”

“你想看?”芮陽猜道。

“我不應該提過分的要求。”趙亦歌用毛巾擦拭溼漉漉的頭髮。

“我夜晚雖弱,但在室內,你看不到想看的。我沒辦法接觸在夜晚長久的呆在室外,那次去寒露大橋對我來說記憶深刻。”

“對不起,當時我太任性了。”

“你不知情,不要自責。”

“陽陽,有一件事你還不知道。我看新聞,有一個叫剿怪團的隊伍到悍城的山頂別墅突襲起初和三慕,聽說大戰了一場,人全死了。起初和三慕不知所蹤。”

芮陽一直爲劉馥嬰的死傷神,還不知別的情況。這麼一說,芮陽眼前浮現三慕溫婉的臉龐,雙眉緊鎖。

擦頭髮的趙亦歌憂心忡忡道:“說好和平的,要是把她們激怒了怎麼辦。”

若是以往,芮陽根本不會管這些,她只需要將所有精力投入到自己的事情中就行。但茅蘅的那番話改變了她,讓她有想爲絳城做些什麼的衝動。

“亦歌,我明天早上回絳城。你和叔叔阿姨在這邊好好生活,一定要平安。”

“陽陽,注意安全。”

“我會的。”

茅均爍的視頻來了。

吹乾頭髮的趙亦歌特意撩了撩頭髮,對着鏡頭裡的男生道:“吃飯了嗎?”

在臥室的茅均爍露出笑臉:“吃過了,你呢?”

趙亦歌:“我也吃過了。你家裡怎麼樣?”

提起家中事,茅均爍臉色都變了:“亦歌,你說有什麼辦法能救出我叔叔和姑姑一家嗎?我爺爺當不知道這件事,我爸去提他就會發火摔東西。我媽不讓我爸去交換,一直僵持着。”

芮陽只簡單知道有這麼一件事情,不知箇中詳情。

趙亦歌在茅家住過,雖說住在裡面每天都感到窒息,但怎麼說都是一份恩情,加之都是茅均爍的長輩,沒敢亂說話表達真實感想,只能安慰道:“沒事,你說茅蘅謙打電話說他沒死,陽陽說那是黑影,現在在蔡歐維身體裡。陽陽要對付他,他自身難保,沒時間應付你叔叔和姑姑,我認爲他們是安全的,你別多想,重要的是把腿養好。”

茅均爍沒辦法改變現狀,不想與女友視頻還說些煩心事,問道:“你在那邊習慣嗎?我都想你了。”

聽到此的芮陽自認不該打擾二人幽會,走向門口。

背後傳來趙亦歌突然變得軟黏黏的聲音:“我也想你嘛,不過特殊時期,只能這樣了……”

芮陽聽得頭皮發麻,趕忙走了出去,順手帶上門。

客廳。

趙羽恆和徐幼兒休息,茅蘅外出,芮陽沒去開燈,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夜深人靜的時候,芮陽又想到奶奶,想起劉馥嬰的諄諄教誨。劉馥嬰喜歡練太極拳,她曾對芮陽說,太極的精髓在於剛柔並濟,剛中求柔,柔中帶剛。她說芮陽乍一看沒有半分女性的柔美,處久了還是能看出一些柔軟的部分,只是那部分被隱藏得很深,幾乎沒人看到。劉馥嬰告訴芮陽,不要將心事藏起來,要將心裡的苦悶與煩惱告訴至親至愛的人,與人訴說,那樣心胸會越來越開闊,心境也會變得不一樣。

劉馥嬰是這樣說,芮陽卻從未如她說的那樣去做。

她習慣了獨自承受所有情緒。

茅蘅匆匆回來,本以爲芮陽睡了,沒想到她呆坐在沙發上。顯然,芮陽的表情表明她還沉浸在失去奶奶的悲傷之中,只是她不願意將脆弱的一面在人前表露出來。

見到茅蘅,芮陽想起他那句“那就殺了他們!”一陣寒意襲來。

茅蘅沒開燈,就着窗外的路燈與月光走到芮陽面前,說:“陽陽,人死不能復生,節哀。”

“我想起很多奶奶的話,以前沒在意,回想起來奶奶教了我很多我卻固執的不願去聽去理解。”

“你能理解奶奶的話說明你長大了。”

“如果長大是失去的話,我寧願不要長大。茅蘅,我知道,我最終也會失去你。”

說到這,茅蘅心痛不已。

他將芮陽叫到客廳窗戶前,芮陽興致缺缺的跟過去,垂眸時,看到樹上掛滿了彩色的燈帶,像過節一樣。

“陽陽,你不會失去我,我會永遠陪着你。”

“我需要的不是你的忠誠。”

“對不起。”

窗外是茅蘅精心佈置的場景,只爲讓芮陽不再悲傷,沒想到話題扯到血誓,他沒辦法淡定。

芮陽盯着窗外的夜景,說:“不需要說對不起,我理解你的苦衷,明白你的心意就行。我知道起初和三慕出事了,明天回絳城吧。”

芮陽轉身要回臥室。

茅蘅急道:“血誓能解除嗎?相比起在白晝活動,我更想以另一種名義守護你!陪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