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維將林少艾仍舊安置在暖閣裡,一切彷彿都沒有變化,只是林少艾一直昏迷不醒。
羅維一有閒暇便坐在牀邊看着她。他實在想不明白,爲何她一恢復記憶便這樣了,而女皇也是語焉不詳,只說也許是她內心深處拒絕醒來。
這讓羅維更加大惑不解,只能等着林少艾醒來的那一天,再向她好好問清楚。
這一天他並沒有等多久,林少艾終於在一個午後睜開了雙眼,眼中的迷茫凝聚着漸漸清晰起來。
“阿九。”羅維坐到她的牀邊。
林少艾張了張口,聲音哽在喉嚨裡,不由得垂下眼睫輕聲說道:“難怪你說以後我便不願意那樣叫你了。”
“嗯,你還記得?”羅維笑。
林少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緒,半晌才緊緊抓住了身下的被子,說道:“我就只做你的小艾不好麼?”
羅維怔住了。
林少艾忽然擡頭,那明亮的眼神竟然和小艾一模一樣,帶着哀求的神氣:“你爲什麼要讓我恢復記憶……我就只做小艾不好麼?什麼也不記得,也就不會貪心。”
羅維不由得發愣:“真是你要求女皇修改你的記憶?”
“嗯。”林少艾輕輕地說,“醒來後,我發現不知該怎麼面對你,你是北慶的駙馬,不可能不回到慶國去,而我呢……我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既然這樣,不如我走,不讓你爲難。”
“這樣嗎……原來你真的曾想離開我。”羅維喃喃地說,“那也不用消去自己的記憶啊。”
林少艾低低地說:“如果不這樣做,我怕自己堅持不了幾天。”
“阿九。”羅維承諾般地說,“相信我,你爲了我背井離鄉,我不會負你的。”
林少艾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用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你既然找回了我,爲什麼不讓我就這樣繼續做小艾呢……那樣我的要求會很低,哪怕你稍微對我好一點,我就會很高興,也不會心裡總想着,你終歸有一天是要和慶公主成婚的。”
羅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一如對待小艾:“其實這只是你在自欺,你的驕傲是不會改變的。你曾讓我別把你當做旁人,記得嗎?”
林少艾一窒:“的確。”
羅維俯下身子,把她攬在懷裡。
良久,羅維感到胸口的衣服一陣溼意,林少艾趴在他胸口喃喃地說:“我改名換姓,消除記憶,還是遇見了你,還是愛上了你……你真的是我命裡的魔星嗎?”
“你爲何不說是緣分?”羅維輕聲說。
林少艾忽然用力推開了他,眼中的淚水還未散去,讓此刻的她顯得更加楚楚動人:“我想靜一會。”
當羅維再次推開暖閣的小門時,不出意外地發現林少艾已經不見了,並帶走了她的劍和納戒。
他不由得嘆了口氣,拔起身形向窗外追去。
尋找的過程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在林少艾抱着他自盡的那棵大樹下找到了她。她持劍靜靜而立,聽見腳步聲不由轉過頭來,已經是
滿臉的淚水。
羅維上前一步:“我給機會讓你逃走,你卻不立刻走遠,要上這裡來,那就別怪我抓你回去了。”
“你還是這麼聰明。”林少艾抹乾淚水,提劍笑了笑,“不過,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羅維拔劍,妖力頓時沖天。滿頭黑髮在頃刻間像被染色一般轉爲銀白,左眼深邃起來,像是蘊含着億萬顆星辰。
林少艾吃了一驚:“你的頭髮……怎麼會又變色了?”
羅維不答,雙眼微微眯起,拔起身形向林少艾而去。他是必然要留下她不可,沒有她,自己就算是死了一半了,因此不惜以輕傷她爲代價,總之一定要打敗她。
林少艾身形微閃,不斷躲避,怒道:“你當真不手下留情,你不是愛我嗎?”
“等你不和我鬧脾氣了,我可以跪搓衣板。”羅維答道,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變慢。
“你……”林少艾氣結,說不出話來。
羅維擡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哪怕是把你鎖起來,我也不會放你走的,你最好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看劍!”
林少艾立刻揮劍,一道劍牆擋住了羅維的攻勢,驕傲暴烈的性子被激發出來:“我想走就走,你還能留得住我?”
“那就不妨看看。”羅維擡手就是一波攻勢。
兩人就這樣一邊吵着一邊鬥起來,嘴上你來我往分毫不讓,手上的動作也是逐漸激烈起來,心中各自都憋着一股氣。
羅維心中想的是:“她明明承認愛我,卻還要三番兩次的逃走,甚至不惜消去自己的記憶,死活不想和我在一起,簡直太可氣,看我不好好教訓她!”
而林少艾心中想的卻是:“他明明承認愛我,卻還對我絲毫不客氣,簡直太可恨,我一定得好好教訓他!”
在這兩股氣共同的作用下,兩人越打越起勁,大有要拿命相搏之勢。
林少艾屢次想要祭出紫罡劍陣,卻都被羅維發現,搶先打斷了她的動作。林少艾不由氣結,手中劍舞得更快,鋪天蓋地的密密劍影籠罩了羅維。
羅維連續幾道護體星盾擋住了密集的劍影,感覺後力有些不繼。而面前的林少艾也是氣喘吁吁,香汗微微,顯然也支撐得十分辛苦。羅維原本與她實力差距甚大,但在經歷了雁地宮一役後,收穫甚豐,如今已經只比她差一個小境界,輔以道符的力量,足以和她拼個旗鼓相當。
羅維看到林少艾累得漸漸紅起來的臉頰,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與她明明是相愛的,何必非要拼出個你死我活?
於是他兵行險着,立刻虛晃一劍,劍尖急轉,竟然向自己胸口刺去。
林少艾大吃一驚,不及多想,立刻舉劍要將羅維手中的劍格開:“你幹什麼?”
她一着急,方纔凝聚的星氣就散了,握劍的手腕絲毫沒有加以防備,此時感到一股氣力從羅維桃木劍中迅速流了過來,鑽入自己手腕,頓時一陣痠麻。
林少艾驚詫地擡頭,看見眼前少年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立刻明白自己上當
了。
羅維繼續微一用力,林少艾左手痠得握不住劍,長劍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林少艾雙眼噴出了小小的火焰:“你!”
羅維向前逼了幾步,將她推在背後的大樹上,膝蓋頂在她膝蓋上,隨手化出了星力繩索,把她綁在樹幹上,束縛住了她的星力。
西面的天邊一層火燒般的晚霞,把暗紅的大地映照得更加紅。
林少艾緊緊咬着嘴脣,眼中蒙起了一層水霧,漂亮的臉頰被晚霞映照着,像抹上了一層透明的嫣紅花蜜。
“讓你不聽話?”羅維咬牙笑道,把她壓在樹幹上,兩人姿勢極其曖昧。
“幹什麼?”林少艾想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嚴厲一些,結果說出來卻發現軟綿綿的,媚意十足,不由大驚失色。
羅維聽後感覺血液都熱了,像是要沸騰起來。他放低了聲音,在她耳邊笑着吐出幾個字:“你說呢?”
林少艾怔了兩秒,腦袋“砰”的一下開始發暈了,立刻劇烈地掙扎起來:“登徒子!”
“你不是說下輩子補償我嗎?”羅維笑道。
“那是下輩子!”林少艾紅着臉拼命掙扎,“你對我一點兒也不手下留情,我纔不和你……和你……”
“和我什麼?”羅維眨着眼睛。
林少艾咬着牙,別開了臉,只有身子還在羅維的壓制之下胡亂掙扎着,扭得他心猿意馬,內心中的渴望像一隻小手不斷抓撓。
林少艾發現越掙扎他眼神裡的內容就越多,她本就是聰明人,見狀立刻停止了掙扎,氣喘吁吁,雙眼含着因爲氣憤和屈辱而迸出的淚水,顯得水汪汪的。
羅維覺得此刻的她可愛得有些過分,不禁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林少艾立刻扭回了頭,用冒火的眼神看着他,然後就被羅維襲了脣。
林少艾喘不過氣來,使勁咬了他,一絲血腥之氣在兩人脣齒之間蔓延。
羅維擡手抹去:“你怎麼像只野貓似的,看來我有必要磨磨你的爪子了。”
林少艾得了喘氣的工夫,不禁大口吸氣,雙眼凝着小小的火焰:“你要幹什……你要做什麼?”
羅維不禁笑了:“你猜?”
“猜個屁!”林少艾不由自主地吐出了人生中第一句沒教養的話。
羅維笑得更歡了,問她:“聽不聽我的話?”
林少艾把頭扭到一邊不說話,於是羅維伸手,透過星力繩索,慢條斯理地把她的外衣脫了下來,墊在她背後的樹幹上,柔潤的雙肩暴露在空氣中。
林少艾不由大怒:“你!”
“放心,沒有旁人。”羅維銳利的雙目向四周逡巡一遍,又說,“再問你一遍,聽不聽我的話?”
“做夢。”林少艾不自然地移開了眼神。
於是羅維毫不猶豫地掐了掐細滑的臉,手指所至之處立刻起了薄薄一層小疙瘩,林少艾身軀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再問一遍,聽不聽?”羅維把手放在她貼身小衣的帶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