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隔世重逢

西門慶締造王國

放學了,西門慶回到家門口,發現門邊停着一輛高級轎車,一看就比父親的奔馳還要高一個檔次,不知家裡又來什麼客人了。

走到院子裡,就聽到客廳裡的陣陣笑語聲。他一推門進去,客廳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發覺站在正中的那個六十來歲的老頭,有點面熟,只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他又發覺,老頭邊上的老太太,特別親切,彷彿是自己的親人,她是誰呢?西門慶一時怎麼也想不起來。

西門廣見他愣在那裡,心想,難道連自己的爺爺、奶奶都不認識了?連忙說:“爺爺、奶奶聽說你病好了,有長進了,這不,從美國趕回來看你來了,快叫爺爺、奶奶啊!”

西門慶終於認出來了:“這不是我的女婿—??陳敬濟嗎?看你老成什麼樣子了!你們陳家的人,怎麼跑到我們西門家來當二十八代灰孫子了?”

“什麼女婿?什麼陳經濟?我是你爺爺——西門經濟!你纔是我的灰孫子呢,胡說什麼呀?”西門經濟很不高興。

西門慶卻很高興,正想上前拍陳敬濟的肩膀,突然聽他這麼一說,才猛然醒悟,前世的女婿,今生卻變成了自己的爺爺!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冥冥之中那隻命運之手,竟是這樣的捉弄人啊!

見孫子呆呆的,一句話也不說,也不叫人,奶奶心裡酸酸的,眼淚都下來了,她一把把西門慶攬入懷抱:“我的小孫孫,你身體好了嗎?怎麼連爺爺、奶奶都不認識了?奶奶想你想得好苦啊!”西門奶奶一邊哭着,一邊說。

西門慶呆住了,這不是自己的女兒——西門大姐的聲音嗎?他從“奶奶”的懷抱裡掙脫出來,仔細一看,不由得大叫起來:“天那!我的大姐兒,難道是你嗎?這九百年來,你都到哪裡去了,讓爲父的找得你好苦啊!”說着他一把抱住了西門大姐,放聲大哭起來。

他這一哭,哭得父親、祖父兩代人都莫名其妙,聽他滿口說的話,更是莫名其妙。這孩子,該不是腦子出了毛病?

西門經濟抱怨兒子、媳婦說:“你們電話裡說孫子的病全好了,學習成績也上去了。現在看來,好什麼好啊?我看是病得更重了,連人都不認識了,還盡說胡話,八成是腦子出了毛病,得趕快去醫院看精神科或者心理疾病科去!”

西門廣說:“父親,您放心,這孩子那天在醫院醒過來的時候,也是大喊大叫的,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連我們父母都不認識了,後來就好了。”

西門慶哭了一陣,聽到西門廣他們的對話,才清醒過來。細想前世今生,心中百感交集,果然是因果輪迴,令人可怕、可感、可笑、可嘆!

前世的女兒,今世竟成了自己的祖母!大姐兒啊,叫我以後怎麼對待你呢?前生前世,你是我唯一的女兒;今生今世,我是你唯一的孫子!從今往後,我是把你當作女兒,還是當作祖母呢?

我心裡只把你當作我最疼愛的女兒,而你當然只會把我當作你最疼愛的孫子。看來當時要求閻王老兒讓自己不要失去前世的記憶,其實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見西門慶只管這麼愣愣的,許霞也急了,她撫着西門慶的肩膀,輕聲問:“小慶,你在想什麼呢?怎麼不叫爺爺、奶奶呢?”

西門慶知道,看來是躲不過去了,再不叫人,他們要把自己送到精神病醫院去了。只能硬着頭皮叫了聲:“爺爺!奶奶!”一邊拉着奶奶的手,再也不肯鬆開。

西門經濟見孫子終於會叫人了,才稍稍放心一點,他對西門慶說:“走,到爺爺那邊吃晚飯去,我讓廚子做了不少你愛吃的好東西。”

西門奶奶拉着孫子的手笑着說:“奶奶從美國給你帶來了你最愛吃的美國巧克力和榛子。”

西門經濟從包裡拿出兩個金元寶,每個足有一斤重,遞到西門慶手中,說:“你死裡逃生,爺爺給你兩個金元寶壓壓邪。”

西門慶說:“我不要金元寶,您要給我壓邪,那就特製十二個金錢,外圓內方的那種,一面寫‘大宋西門’,一面寫‘萬年亨通’。”

西門經濟覺得很奇怪,這孩子,虧他想得出來,後來一想,有點明白了,他硬是要改名西門慶,現在又要刻“大宋西門”,該不是他真把自己當成《金瓶梅》和《水滸傳》裡的西門慶了吧?

再轉念一想,大宋西門就大宋西門吧,他西門家能追溯到大宋朝,也夠久遠的了,他要叫西門慶就西門慶把,總比病秧秧的西門慶生要好得多。

便笑着說:“好,我就給你打十二個金錢,但爲什麼是十二個呢?”一想也對,正合着十二地支。

“小慶啊,既然有了十二地支,那還有十大天干呢。”

“十大天干?那當然是十個金元寶嘍,但您不用做得那麼大,做小一點就行了。”

許霞沒聽明白,什麼天干地支的?

西門廣告訴她:“十大天干就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葵,十二地支就是子醜寅卯……”

西門慶想:“西門慶生的母親怎麼連天干地支都不知道,真是虧大了。”

西門慶覺得似曾相識的林若雲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也是初三一班的,她對西門慶生剛纔的表現無論如何都覺得不可理解。

西門慶生沒留級的時候,是她的同桌,西門慶生的字她是再熟悉不過了,可以說,從來就沒見他寫出過一個象樣點兒的字來,今天怎麼忽然間就寫得那麼好了呢?

還有,好好的西門慶生不叫,卻把個“生”字去掉,變成了“西門慶”,多彆扭啊,成了無惡不作的大壞蛋了。一向不聲不響的慶生,怎麼竟變得那麼老練,那麼大膽,那麼風光了?

最令林若雲不滿的是,他怎麼連自己這個同桌都不認識了?畢竟同桌了一年啊,一年的時間裡,不知幫他做過多少次作業,幫他解過多少次習題,給他解過多少次圍,難道全都忘了嗎?

林若雲小名若雲,她母親生她的時候,夢見一朵美麗的祥雲入懷,便生下了她,所以從小就叫她若雲

林若雲越想越生氣。

這時一輛麪包車停在她身邊,車上下來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似笑非笑地對她說:“小姑娘,問你個路,好嗎?”

“好啊,阿姨,你們要到哪裡去?”林若雲問。

這時女人已來到她身旁,說:“你可以給我們帶一段路嗎?”不等她回答,車裡的一個男人已把車門打開了:“上來吧,幫我們一個忙。”

不由分說,女人已把林若雲推上了車,順手把車門“砰”地一關,女人也上了車,麪包車疾馳而去。

林若雲問:“阿姨,你們要到哪裡去啊?我可以給你們帶路,這一帶我很熟的。”

“我們要到鄉下去。”女人回答。

“鄉下,鄉下我可不認識,你們找別人問吧。”

“呵呵,找的就是你!小姑娘。”男人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可怕的笑聲。

林若雲覺得不對:“停車,放我下去!我要回家!”

“小姑娘,告訴你,上了我們的車,你就甭想回家了!今天帶你去一個好地方玩玩。”男人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

林若雲回頭一看,坐在身旁的男人滿臉橫肉,目露兇光。知道不妙,她迅速一拉車門開關,卻發覺怎麼也打不開。

“果然機靈,老孃早就防着你這一手呢,一上車就把車門給鎖上了。可惜啊,你再機靈也沒用。”那個所謂的阿姨,此刻也露出了真面目。

林若雲一着急,大聲哭起來:“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汽車飛快地向市郊開去,林若雲拼命地敲着車窗,希望路邊的人能發現她的求救:“救命!救命!”

滿臉橫肉的男人,一把把她夾在自己的腋下:“老實點,不許喊!”

男人的力氣是這麼大,林若雲被他夾得一動也動不了,這時她發現,車窗外閃過的已不是她熟悉的城市的街道,而是暮色中的鄉村的景色了。

西門慶怎麼會想到,美麗的林若雲,就這樣與他失之交臂。命運弄人,這一去,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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