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寧是覺得沒有興趣了。
忽然之間這個折磨顧薰染的遊戲變得索然無味。因爲知道了她把這個當成了工作，在以一個女明星的專業態度在做。
對他也大概不像是他一樣，抱着某種情緒。
也是，如果是抱着某種情緒的話，自己說的話她不會一句也不反駁，自己讓她擺造型和轉圈，她就真的去擺造型轉圈。
爲什麼這麼聽話？不是因爲她還是那個乖巧的會聽自己說任何話的顧薰染，而是因爲她是夜染，是女明星。她有她的專業態度。
這樣看來，把紅茶和點心擺在這裡，調侃諷刺她的自己，反倒是非常的不專業，有個詞他極其不喜歡。
但搞不好，真的有點像，像是——跳樑小醜。
想到這個，慕修寧就不只是沒有興致了，心情都變差了。他作爲一個集團總裁，到底在浪費時間做什麼蠢事情。
別開臉，慕修寧眉頭不易覺察的輕蹙，從來都不會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的慕修寧，爲自己的行爲竟趕到丟臉。
慕修寧說沒有興致了倒是叫夜染覺得鬆了口氣。
堂堂一個慕氏集團，看換裝娃娃看了昨天半天，倒過來一天還沒厭倦還又看了一上午。
夜染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有毛病了。本來就算她是慕修寧喜歡的類型，他也該厭煩了，更別說她是他最討厭的型吧。
好在他終於鬆口厭煩了，她也總算是逃過了這種折磨。
呼了口氣，夜染道：“那就到這裡吧。”轉身去換衣服。
朱巧巧掃了一圈兒那些散落的衣服，把那些不需要的衣服給掛回去，需要的掛在另外一個櫥子裡，爲了放置被拿錯，她拿出便籤紙在上面寫了提醒帖。
慕修寧掃了她一眼，忽然問：“電視劇，我聽說是改編自小說。是什麼小說。”
朱巧巧呆了呆，擡起頭來看他一眼，又看看四周。
唔，沒有其他人，夜姐也在試衣間裡，那是和她說話嗎？
“不用看四周，我的確是在問你。”慕修寧給了她肯定句。
朱巧巧點點頭，忙有些緊張道：“啊，記得名、名字是《惡女》。”
慕修寧愣了下。
《惡女》……
這是什麼書？沒有聽說過，當然也沒有看過。
“她不是根據名字選的書吧，還真是和她本身很貼切。”慕修寧下意識的諷刺了一句。
朱巧巧在便籤紙上寫字的手頓住，咬了下脣。
她其實也明白像是慕修寧這種高高在上的大總裁，不是她這種小助理能頂撞的。就連是夜姐，也不能隨意頂撞他，但是他的話聽在朱巧巧耳朵裡十分的刺耳。
這個人，憑什麼就這樣亂諷刺人。
關於夜姐接拍這個電視劇花費了多少心思，每天多麼反覆的揣測人物心裡，練習唸白，他又不知道。
什麼是根據的名字，明明是因爲她很珍惜一本好書，一本好劇本，真心實意的想演出這電視劇，甚至於自己去拉了投資商。
她做了這麼多，卻被這樣輕描淡寫的譏諷了一句，讓朱巧巧十分的不高興。
只有一直站在她身邊的人才知道吧，無數個白天黑夜，她是怎樣努力的。
手裡的筆被捏了捏，朱巧巧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道：“是一本很好看的書，夜姐是看了書之後，才決定演出女一號。請慕總裁別對我們家夜姐隨便揣測下定論。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夜姐沒有因爲對方給不起片酬而拒絕，反而因爲是很好的劇本，所以來慕氏拉的投資。慕總裁憑什麼諷刺我們夜姐。再說你沒看過書，怎麼知道書面上《惡女》的意思，就真的說明這書裡的女人可惡。”
根本什麼都不瞭解，隨口就能說出傷害別人的話，這個男人真令人討厭。
慕修寧被一個小助理說的啞口無言，眉頭不禁蹙了起來。
他是觸了什麼眉頭，氣竟然這麼不順，只是隨便說了一句話，卻竟然被反嗆了一大桶。
偏偏剛纔那句話，他只能算是調侃，根本就沒有真的去譏諷他。但是去解釋的話好麻煩，而且他可是堂堂慕氏集團總裁，有什麼東西是需要他解釋的。
他根本不屑去解釋什麼。
夜染出來的時候，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太對，慕修寧盯着朱巧巧，而朱巧巧稍微有些慌張的低着頭。
夜染漆黑的水眸撲閃了下，急忙上前道：“怎麼了？巧巧犯錯了嗎？”夜染把朱巧巧下意識的護在身後，揚起了笑臉：“慕總裁，我的小助理還不經世事，有些毛手毛腳的，也有點口無遮攔，要是做了什麼錯事。或者說了什麼錯話，請你大人不記小人，不要計較了。”
慕修寧的視線落在夜染身上，她擺出了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以前的話，她不論如何也無法成爲保護者吧。
沒有高大的身軀、沒有氣勢、甚至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別說用聲音震懾對方了。那時候的她誰也保護不了。
現在她不同了，她可以笑與對方周全，昂着頭和人說話，氣勢的話，她還是沒怎麼有，但是已經不需要了，她有了其他可以做武器的東西。
慕修寧看着她的淚痣，分外妖嬈嫵媚，他幾乎要忍不住伸出手觸碰一下這顆曾經總是被遮掩着，藏在手下的淚痣了。
“真的完全不一樣了。”慕修寧喃呢了一句。
夜染眨了眨眼睛，不懂：“什麼？慕總裁說什麼？”
慕修寧深望了她一眼，又昂起了頭，勾起脣角露出了傲慢的笑：“並沒有什麼，你的小助理沒有得罪我什麼。我只是覺得她比你有趣多了。”
夜染回眸看了一眼朱巧巧，轉頭笑：“是麼，原來是這樣，那沒事，我們就先走了。”
“我去拿包。”朱巧巧其實是有些怕慕修寧的，雖然她說自己沒有得罪他，但是在她看來，自己已經得罪的夠了。
轉身朱巧巧去拿夜染的包，鈴聲響了起來，朱巧巧拿起手機跑到了夜染身邊：“夜姐，電話。”
夜染拿過電話，因爲是私人電話，還以爲是大叔，可是拿到手裡，夜染看到電話微微一怔。
陌生號碼，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