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夜染接起電話向外走。
“喂您好，請問哪位？”
“小染，是我。”年長的優雅女人的聲音讓夜染的心‘咯噔’了一些。
這個聲音，是——楚月？
慕修寧的母親？
夜染一時間有些呆愣了，下意識的就想轉頭看慕修寧，但是強忍住了，吸了口氣，夜染走的遠點纔開口道：“媽、媽媽，您怎麼打來了？有什麼事情嗎？”
“就是忽然想見見你了，你來了a市之後，就回去過一次，有很多話，都還沒有說，所以想說你今天中午有沒有時間，我們見一面。”楚月開口解釋道。
夜染聽聞忙道：“有時間，中午有時間，您中午有時間嗎？”
“那就中午吧，定在哪裡？”
夜染想了下，如果讓楚月來慕修寧公司這邊肯定是不行的，乾脆道：“您定個地點，我這就趕過去吧。”
“那就在紫丁香餐廳，我等你。”電話說完之後掛斷了。
夜染拿着手機，整個人都有些茫然。
楚月忽然找她是要做什麼？有什麼事情？
朱巧巧這時候從後面湊上來，小聲問：“夜姐，怎麼了？”
夜染擡起頭來正撞上了慕修寧的視線，夜染停頓了下，慕修寧看着她，蹙眉：“怎麼了嗎？有什麼事情？”
“沒有，不，是我有事情，我先走了。”夜染說着就離開了。
慕修寧看着她的背影，雙手插在口袋裡若有所思。匆匆忙忙的是要幹什麼，那個手機是私人電話吧，誰打來的？
大概是那個大叔什麼的吧，看樣子匆匆忙忙的，是趕去見他嗎？
還真是被圈養的寵物嗎？一召喚就奔過去。
“總裁，下午沒事情了嗎？那之前的採訪是否安排回來？”杜寒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慕修寧雙手插在口袋裡，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杜寒，你讀過《惡女》嗎？”
杜寒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說道：“嗯，因爲是夜染接下來要拍的電視劇的原著，所以我有看。”
“連你都看了嗎？是什麼樣的書？很好看嗎？”
“怎麼說，就算是男人讀起來也會覺得很精彩的愛情懸疑故事。化學女老師與學生之間的純愛。”
慕修寧的眸子稍微瞪大了些：“你說化學女老師？她在裡面演的是化學女老師？”
“嗯，是啊，夜染是女一號，女主角的身份就是化學女老師。”杜寒點頭回答，不解爲什麼總裁在這裡會覺得詫異。
杜寒當然不懂，因爲他不可能知道顧薰染和慕修寧的過去。
心像是被重擊了一下一般，慕修寧抿住了薄脣。
真是……厲害。
現在的夜染，真的讓他開始佩服了。
她應該是最討厭化學老師的，之前兩個人一起上學的時候，她化學總是不好，後來他把自己的化學導師介紹給她，對方擔當起了幫她補習的責任。因爲是很嚴肅刻板的老師，所以她嚇壞了。
每天要留下來補習的時候，臉都慘白。後來她化學就總是考的很好了，但那絕對不是因爲她喜歡上化學了，而是她非常的害怕考的不好要去補習。
這樣的事情，機會可以稱之爲陰影了，就算不是陰影也是討厭的事情。
化學老師，大概是她最討厭的。
然而現在，作爲一名專業的女演員，她竟然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厭惡。
那個小助理說的沒錯，他的確是沒有了解什麼，不該諷刺她，就算是調侃。
因爲只是職業素養這一點，他就該站在合理的位置上，讚許她。
手稍微攥緊了些，慕修寧對杜寒道：“這套書幫我買一套，我忽然也想讀一讀了。”
還沒有去了解就下定論這件事，也叫他覺得有些丟臉。
既然是不瞭解的事情，去了解也好。但是，他真的有些做的過頭了吧。其實想想也該知道，一個自己跑來給自己要拍的電視劇拉投資，還不是自己找的劇本自己創作的，這種事情本身就已經不合乎常理了吧。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似乎只有顧薰染一個人在成長，在蛻變，而他還停在五年前，她離開時，他討厭她，認爲她的一切都可惡的狀態。
他總以爲，她的離開是壞時光的離去，他美好的時光的降臨。可是現在，時光似乎只帶走了一股顧薰染，讓她向前跑去，被留在過去的人只有他。
這樣不行，這樣不行。
他不能成爲被遺留下的那個。
五年的時光，改變的不止是她，也一定有自己。
在心裡，慕修寧這樣想着。
在慕修寧想這些事情的時候，顧薰染已經出了慕氏上了車，在車上，夜染蹙眉看着電話。
因爲也不知道楚月來找她的事情，慕修寧是否知道，所以她沒有告訴慕修寧楚月打來電話要見她的事情。
或許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也說不定，這樣想着的夜染卻不輕鬆。
“夜姐，你怎麼了嗎？是不是我剛纔惹了慕修寧，給你造成了麻煩，你生氣了。”朱巧巧有些沮喪的問表情有些凝重的夜染。
都是她不好。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夜染回了下神，看到她一臉的失落，伸出手摸摸她的頭：“別想太多了，只是以前的一個長輩給我打電話要見我，我有點忐忑而已。再說了我都不知道你闖了什麼禍。你到底做了什麼？”
朱巧巧嘟嘴，“還不是那個慕修寧，根本不瞭解夜姐，還說你是不是看書名挑的劇本。真可惡，嘴巴太壞了。夜姐你明明那麼努力，而且眼光那麼好，書真的很好看啦。”
夜染聽聞，笑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以後不管他說什麼，你都不要搭理他。那個人天生嘴巴就壞。再說，他說什麼我都不在意。”
而且的而且，不管我做的好與壞，我怎樣，在他的口中也是聽不到一句好話吧。
他就是那樣的人，除了對她，他對其他人，大多時都可以善言善語，唯獨她不行。
因爲他是討厭她的，其實他骨子裡是繼承了他母親的溫柔的，但是這份溫柔都給了曲柔一個人。
至於他的母親，真的是一個溫柔的女人呢。只不過——
雙手緊緊的握着，夜染的心情怎麼樣也輕鬆不起來。
溫柔刀，刀刀……割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