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走蔣天御之後回到了書房繼續工作,但是我的心情無法平靜。原因是他臨走之前對我的那番訓斥讓我鬱悶極了。
我甚至覺得委屈。我提他的小叔叔這是一件禁忌的事,那麼他應該事先告知我。所謂不知者不罪,我不知道的事,哪裡能夠料中他內心深處的那些細脈藤枝呢?
越想,我這心就不舒服。
我認爲心情不好的時候進行工作,這活也幹不好。索性推開椅子起身,打算心情平靜了再說。
我離開書房。想了想,不如去外面走走。回到臥室,我換了一件外出的衣服,拎着包出門,庭院裡沒有空餘的車輛。估計韓芊蕪和蔣夫人都有事不在家中。
我只好自己走出去,走到路口再打車。
我沒有想要隱瞞蔣天御的意思,如果他晚上回來。傭人向他彙報我出門的事,那麼我會承認。要是他們不說,我也不想提。
我這麼大的人了,憑什麼做什麼事都要被人管着。這種感覺特別不自在。
我乘坐在的士車裡。心裡想的都是蔣天御說過的那句話。
莫名其妙。
車子在市區停下,我漫無目的的走進商場,隨便找了個買果汁的休閒區坐下,點了一杯果汁,當我的雙眼四處亂瞄的時候,突然我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而且,讓我非常想不通的是她居然如此的明目張膽。
我怕她發現我,趕緊扭轉頭,打算等他們進入那家商店後我再離開。
這可是不得了的大秘密。
我現在倒有些後悔出門了,呆在家裡該多好呢?
我匆忙結賬離開了喝果汁的休閒區,乘着扶梯離開商場,直到安然無恙的出去之後,我站在外面大口喘息着。
這確實有點驚悚。
光天化日的她也不怕被人發現。
我本來還想四處逛逛,結果被伊綿綿的一通急救電話給驚擾了。
“蘇如,你在哪裡,能過來接我嗎?我總覺得後面有人跟蹤我。”
她膽戰心驚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怎麼過去接她,她不是開着車嗎?
“我來接你也行。”我答應了伊綿綿。
蔣天御既然肯定我不會受到威脅,那麼我去接她又有何妨?
電話那端的伊綿綿告訴我一個地址,我循着地址找過去,我左等右等,沒有見到伊綿綿,在醫院地下通道等待的時候,有個戴着口罩的男人從我身邊經過,我來不及反應,只覺得渾身一震,一股強大的電流襲來,人全身麻痹,沒一會兒我就失去了只覺。
我沒有任何的知覺,待我醒來發現昏暗的房中有人坐在哪裡,我嚇得一個激靈,人從牀上坐起來。
我才發現,身邊空無一物,手機不見了,包包也不見了,我甚至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幾分。
怎麼辦?蔣天御肯定會滿世界的找我。
我沒有辦法不去猜想這件事的嚴重性。
我已經有過背叛他,離開他的例子,假如再來一次,我相信他會承受不住。
“誰,是誰坐在哪裡?”我的心劇烈的跳着,“咚咚咚”的聲音非常響。
那個坐在黑暗的人慢慢地轉過頭來,當我看到他的五官時,整個人愕然了。
我驚慌失措的開口喊道,“陸致遠?”
完了。
這次真的完了。
如果是陸致遠的話,我想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是我。”陸致遠說道。
他並沒有走上前來,坐在我的對面輕聲道,“很抱歉讓你陷入無助的境地,我也不知道是誰搞的惡作劇,我和你暫時是離不開這裡的,不瞞你說,我也是比你提前早醒來五分鐘而已。”
我慌了,我亂了。
這算什麼?連陸致遠都不知道我們發生了什麼,這可怎麼辦?
“你別怪我說話直截了當,我們沒有任何的觸碰對嗎?你應該知道,我……”
我的話說到最後,我發現了陸致遠的眼眶中流露出一股讓我看了內疚的憂傷。
他那麼喜歡我,甚至愛我,可我始終顧及蔣天御的心情。
這種痛苦的滋味,我想陸致遠是不好受的。
可是,我能夠怎麼辦呢?比起陸致遠,我更在乎蔣天御。
“你放心,我沒有對你怎麼樣,只是我醒來的時候也在這裡了,在你沒有醒來之前,我查看了一下四周圍,門是被鎖住的,窗是被封死的,就連洗手間上面的天花板也被封的密不通風,至於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想象不到。”
陸致遠看着我,他解釋了一大通。
我擔心的倒也不是他會對我做些什麼,而是我怕這次再有消失不見的事例,蔣天御那邊我怕是沒有任何的活路了,和陸致遠共處一室本來我就夠心驚膽戰的,這不,現在還是被關在一起,等回去,我要是說我和他什麼也沒有發生,換誰,誰都不相信。
我抱着雙腿坐在牀上,一雙眼睛打量着四周圍,這裡倒也不算簡陋,環境挺乾淨的,就是我不明白抓我們過來的人究竟安的是什麼心?
我是蔣天御的人很少會有人知曉,可是陸致遠乃堂堂陸家大公子,不可能沒有人不清楚。
亂了,亂了,這次的事情真的亂套了。
“你放心,就算和你關在一起,我也不會對你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陸致遠向我保證。
我擡頭看着他清澈的黑眸,那一瞬間心底深處是放鬆的,不得不說,他這個正人君子,我還是可信的,萬幸遇上的人是他,要是換做其他人,我想我這輩子都不用去見蔣天御了。
我開口,“我們爲什麼會被抓到這裡來,你可清楚?”
我總覺得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太快,讓我感到措手不及。
陸致遠搖搖頭,俊秀的臉龐面無表情,磁性的嗓音低沉的道,“事先沒有任何的徵兆,我在停車場的死角被人襲擊的,我昨晚剛加完班,可能反應不夠敏捷,纔會被人有機可趁。”
也是在停車場被襲擊的。
“不對,我是被人騙去停車場的,當時給我打電話的人是伊綿綿。”我向陸致遠解釋道。
我覺得有些懵,這是爲什麼呢?
好端端地,憑什麼伊綿綿要對我下套?
我的背脊一陣發涼,假如把我和陸致遠關在一起的事,最後演變成蔣天御衝進來的畫面,這樣的情景我不敢幻想,太讓人崩潰了。
“你接到的是伊綿綿的電話?”陸致遠反問道。
我輕輕頷首,感到無奈,“是的,是她打電話給我,讓我去接她。”
陸致遠很快又道,“不對啊,她當時也在和我打電話,說你在市區那邊的方向出了一點事,要我趕過去幫你。”
伊綿綿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同一個時間一個手機號碼給兩個人打電話。
這裡有問題。
“我們被人暗算了。”
陸致遠氣惱的低吼道。
由此可見,暗算我們的人就不是伊綿綿了。
誰也不是蠢貨,自己做的蠢事報上自己的名字出賣自己。
我望着陸致遠說道,“這麼說來是有人打着伊綿綿的幌子,算計了你我,讓你我共處一室,這應該也是計劃之中的其中一步。”
我感到絕望,這可怎麼辦呢?
假如,事實真是如此,我害怕所有的事會變得比想象中可怕。
我們猜不透幕後暗算我們的那個人到底想搞什麼事?
“蘇如,你認爲懷疑的對象有誰?”陸致遠問我。
我高舉着雙手用力的揉着頭髮,不悅的低吼道,“煩透了,怎麼一個兩個都不讓我過安生的日子,想要對付我的人多了去了,前不久宋漪瀾還要我救柯凡渣男,蔣夫人那邊也有一件事我剛得罪她不久,韓芊蕪是一直存在的矛盾,姜桓是他看我不順眼……”
我絞盡腦汁想了幾個最關鍵的人,其實背後還有些誰,我也說不清楚。
我對面的陸致遠雙手抱臂,漆黑的雙眸睨着我,接着不客氣的笑了起來。
“蘇如,想不到你和全世界的人爲敵了。”他勾脣笑道。
我服他了,這都什麼時候,還有心情說笑話。
“我們得快點想辦法離開這裡,你也知道蔣天御的性格,倘若我一夜沒有回到他的身邊,後果可想而知。”
我無奈的說道,心情低落極了。
陸致遠把窗簾拉開,我看到窗戶是全黑的,而且是被封死的。
“你也看到了,我們現在的處境非常糟糕,這被封起來的窗戶連外面是黑夜還是白天都根不清楚,最離譜的是這麼一來,連我們身在何處的線索都查不到。”
他向我解釋。
我感到絕望。
“這可怎麼辦呢?”我的臉埋在雙腿間,無助的默默流淚。
蔣天御,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離開蔣家的,你快點來救救我。
陸致遠從始至終坐在我對面的茶几上,他一點也沒有要過來的意思,這間房間裡除了一張小茶几,一張牀之外連把凳子都沒有,這明擺着是有目的存在的。
只是,我感謝那些人沒有給我們下藥,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看到陸致遠一臉蒼白的樣子,想到他說昨晚加班的事。
“你過來牀上,我去茶几那邊,我們輪流睡這張牀。”我說道。
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糾纏不清的關係,以免蔣天御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