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蔣天御竟無言以對。
他的手指按了一下我的臉頰,那個部位剛纔被樓下的男人砸了一拳。蔣天御的手指一按上去。我就痛得齜牙咧嘴。
“疼呢。”我輕呼着。
蔣天御並沒有把我的痛呼聲放在心上,黑眸怒視着我。嗓音冷厲的道,“你可以再叫大聲點,讓人誤會你是在被我搞。”
我氣惱的一拳砸在他的寬肩上。
“你這張嘴真討厭。”我埋怨的瞪了他一眼。
“是嗎?”蔣天御的黑眸睨着我反問道,“好像我這張嘴也曾有時候讓你求饒連連。”
他說起低俗話來特別的有深度,不仔細深究很難聽出其中的意思。
我沒理會他。除了乾瞪眼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在我們互相對視的時候,休息室的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剛纔被我拍了照的荷官,她的手上端着托盤。上面有冰桶和一隻冰袋以及一支消腫祛瘀的藥膏。
她長得真心很漂亮。
“啊……”
我的脣瓣被蔣天御用力咬了一下。
他是當着荷官的面給我難堪。
“神經病。”我雙手推了他的胸口一把,氣惱的道。
我抱陸致遠他吃醋,我看女人他也吃醋,我都不知道他哪來那麼強烈的變態佔有慾。
荷官淺淡一笑。把托盤擱在了茶几上。
“這是佟爺要我給蘇小姐送來的傷藥,算是一點點心意。”
荷官看着我真誠的說道。
我還沒開口,蔣天御徑自搶先。他冷聲一笑,磁性的嗓音冷厲的道。“佟野真搞笑,自家手下的看門狗猖狂的打傷我的女人,區區這點傷藥想賠償了事?就算念在朋友份上。我身爲男人。對我的女人也沒有這個臉去交代。”
荷官沒有動怒,她依然是淺淺地淡淡地笑着,朝着蔣天御恭敬地低了低頭,“蔣少的吩咐我記下了,一會兒我出去後會和佟爺轉告。”
蔣天御朝着荷官表情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我吃不準蔣天御的心思。
他居然明目張膽的在別人面前稱呼我是他的女人,聽蔣天御和荷官的對話,他要追究賭廳裡那個打我的男人。
我想到昨天晚上蔣天御說要公開我的身份,我當時認爲他那麼做應該是一種不明智的選擇,現在想來,我只能說他真的很腹黑,很有城府。
他不是要蔣家和韓家給我難堪,他是要給我壓力,逼我就範。
一旦外面有人知曉我蘇如是他蔣天御名正言順的女人,很自然,我就沒有辦法再逃離他身邊,同樣的,也不會有男人不怕死的覬覦我。
絕,夠絕。
我太大意,也太輕敵了。
蔣天御的城府哪是我這種小伎倆能鬥得過的。
“想什麼呢!想這麼出神。”他冷厲的嗓音在我面前響起,“你最好不是在想剛纔那個女人,我發現你是欠教訓了,除了陸志遠連女人都招惹。”
他說話時陰鬱的冷眸怒瞪着我。
我聽得出來蔣天御的話裡充滿了氣憤,可是我不想和他計較。
“我想回去了。”我看着蔣天御說道。
這地方烏煙瘴氣的,我一點也喜歡不起來。
“等冰敷完,我就帶你離開。”蔣天御說道。
我看着他的黑眸沒有再說話。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我從北京回來我就後悔了,一回來就和蔣天御開始牽扯個沒完沒了,不清不楚,儘管他解開了我曾經認爲的他的不忠和伊綿綿不單純的心機。
可是,當我猶豫不決要不要與他開始這段感情,蔣夫人和韓芊蕪的出現讓我意識到一個非常的問題。
我,始終是蔣天御用來睡覺,生孩子的女人。
我,死後,墳墓的石碑上不能冠上他蔣天御的姓。
愛,一旦入骨就會變得貪婪。
一開始我以爲蔣天御做了那麼多的錯事,我只要生個孩子出來,和他履行合同上的條條框框就足夠。
可是誰曾想到,就在我和他日久生情的相處中,我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我。
我對他也有了強烈的佔有之心。
可惜,他是不可能和韓芊蕪離婚的,這一層我心知肚明。
與其得不到,那我只能遵從蔣夫人和韓芊蕪的意思。
沒有我的出現,蔣天御的生活興許會更好。
他說的“以心相待”原諒我沒有勇氣去爭取這段畸形的愛。
我們離開蔣天御朋友的別墅臨近傍晚,大年初五里有些商鋪已經打開了店門,我坐在車裡,望着街上有人買冰糖葫蘆。
“我想吃那個。”
我在他等紅燈的時候手指往車窗外一指。
蔣天御沒有理會我,等到車子啓動的時候,他開車把車子停到安全的路邊,推開車門下車。
我扭過頭看他往前面跑,又看到他進了那家買糖葫蘆的店鋪,感到大吃一驚。
他不迴應我的話,可是有認真聽我說話。
傲嬌的男人。
沒多久蔣天御回來了,打開車門一股冷意跟着他一塊兒進車,他把塑料袋往我懷裡一丟,我低頭一看,只差沒給嚇傻。
叫男人買東西的後果卻是如此。
每一種不重樣的他都買了。
“萬幸他們只是做了十串品種,要不然,你得盤下整家店鋪不可。”
我挪揄道。
他先轉動方向盤把車向前開。
我挑了一串黑棗的吃,那個不會顯太酸,在前面一個路口等紅燈時,蔣天御抓住我的手他也吃了一顆。
“這種鬼東西有什麼好吃的。”
他嫌棄的用黑眸睨着我。
我又吃了一顆,一邊嚼着一邊瞪他,“不好吃你還吃?”
“我只吃你吃過的尤其是沾着口水的。”蔣天御理直氣壯令人髮指。
我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和他,不管是身體力行,還是在嘴上,腦子,我統統不是他的對手。
他看我安靜了,大手扣住我的後腦勺,強行摟過我吻堵了過來,我什麼也沒有感受到,只覺得嘴脣上一麻,有舌在勾纏着我的舌尖。
“唔……”我使勁推開他。
紅燈都綠了。
蔣天御似乎沒有過足癮,意興闌珊的鬆開了對我的鉗制。
我們回到離園,傭人準備了豐盛的晚餐,我和蔣天御坐在餐廳裡,安靜的用餐,席間偶爾聊幾句。
他吃東西的樣子很優雅,就算速度再快都會細嚼慢嚥,而且湯不會濺出一滴到桌面上,米飯也不會掉一粒在桌面上,我看得出來,他從小的家教與修養讓人無話可說。
印象中在談吐與修養方面能夠這般與蔣天御相提並論的,也只有陸致遠那個清廉如竹的男子。
想到陸致遠,我始終對他有一種崇高的敬意,這人我非常欣賞。
我回過神的時候,蔣天御把一碗湯擱在了我的手邊。
“給你補身的,多喝點。”
他的黑眸睨着那碗湯,又看着我說道。
我沒有什麼二話,反正有的吃就吃,有的喝就喝。
用過晚餐,他帶我去了他的書房,我們躺在沙發上,用他書房的投影機看電影。
他似乎知道我喜歡看什麼類型的電影,就算不想看也會耐性的陪我看完,並且會用雙手暖着我的手,讓我的腳貼在他的腿上以供取暖。
我明白這樣的愛情是來之不易的,我也明白我現在收割着蔣天御的好是不可多得的榮耀。
可是,我內心深處有恐懼與不安。
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不是我可以高攀的,而我生完孩子之後也會與他分道揚鑣,分離的時候早晚要來到,而我只想早點離開。
“困了?”蔣天御擡頭低眸望着我問道。
“嗯,有點。”我打了個哈欠。
他關掉投影機掀開薄毯抱着我走出了書房,走進臥室先讓我坐在牀邊,他喊了傭人進來放洗澡水,人去了衣帽間。
傭人放完洗澡水離開後,蔣天御走到牀前,突然一彎腰,精瘦的長臂攬住我背了起來,大手托住我的臀部,背後的分量向上聳了一下。
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揹我。
這動作非常有意思。
有一種相濡以沫,互相扶持的隱喻。
我的雙眸盯着他的後腦勺,那一刻竟沒有用的紅了眼眶。
“蔣天御。”
我喊道。
“嗯哼。”
他應了一聲。
“蔣天御。”
我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你信不信我一會兒弄死你?”
他咬着牙聲音是從齒縫中擠出的。
我沒有畏懼蔣天御的威脅,冷笑道,“你每晚都說要弄死我,可我每天早上一樣能夠醒來。”
蔣天御一直習慣了在我的世界裡佔據主導地位,可我從未給過他任何的迴應。
今晚這句話算是我給他的一點小小回應,我從他的黑瞳裡看到了不一樣的眼神。
“蘇如,你今晚和以往不同。”
蔣天御抱我到浴缸裡,黑眸盯着我說道。
我的雙臂圈住他的脖子,以免摔下去,“有什麼不同,我一樣是我。”
他把我抵在浴缸邊沿,面朝着我跪着,眼神變得邪惡,手上倒了一些沐浴乳往我身上抹。
“我現在試試你身上有什麼不同。”
蔣天御嗓音性感的開口。
我柔軟的脣瓣上一緊,他灼熱的吻奪走了我的呼吸,他的手開始變得不規矩。
我現在除了努力使他降低戒心之外,其他的什麼也做不到。
“蘇如,孩子會流產這件事與你無關。”蔣天御開口說道。
我整個人一震,心揪成了一團。
那我流產的孩子和誰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