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慘不忍睹的結局,陳文輝和巫世奇都呆立在現場,有些若有所失。
看着後來的法醫檢驗屍體,辦理相關手續,並把李思婷的屍體裝入屍袋,運走,剛剛圍着的人羣也漸漸散去,陳文輝的臉上除了和人們臉上帶着的複雜表情外,還有就是自責與惋惜。
本來,他以爲可以讓李思婷正兒八經落入法網的,不料卻因爲沒有留校編制而提前暴發了她與校長的衝突,繼而逼得她跳樓自殺。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也算是李思婷對同室死者的交代。
就爲了一己私慾,她竟然對同室四年的姐妹痛下殺手,實在讓人噓唏不已。
“真想不到啊!同一寢室的四個同學,竟然全部死了……”巫世奇說着,不解地看了看陳文輝,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到答案。
可是,陳文輝卻沒有說話,眉頭緊鎖的他似乎也在思索着同一個問題,“其實,從第一天察看甘小思死亡現場,我就知道是內部出了鬼的!只是一時找未出三個裡面誰是真兇罷了!”
“此話怎講呢?”巫世奇急忙問道。
陳文輝緩緩擡起他深邃的眼睛,那裡面透射出來的,都是利劍與力量。
“這個不難判斷。你想想,當時甘小思是死在寢室裡面的,而寢室的門鎖並沒有遭受到外力的破壞。後來,聽說604寢室在甘小思死亡之前,曾經出現過外人想撬門入室而沒有成功的事情,這就充分說明,這間寢室的門鎖是很結實的!如果兇手是外人的話,就不可能不撬門鎖而作案了。所以,作案者一定是內鬼。使得甘小思被襲擊時也沒有防備,後腦勺被砸出一個大窟窿來,再聽林雄偉說李思婷是如何用報紙包住鐵錘去砸他,你就明白甘小思是怎麼回事了。”
巫世奇聽得陳文輝如此分析,不覺深深地抽了一口氣。可是,他仍然有疑問,於是問道:
“那爲什麼甘小思被砸死後,仍然要被針線縫起嘴巴來呢?”
“這個嘛,”陳文輝說時,伸手拿出煙盒來,抽上一支才接着道:“其實是李思婷的一箭雙鵰,既用於說明死者是因爲口多漏露秘密而死的,也在告訴我們,查手機的內容就可揪出她心裡面想要剷除的人了。她在學校裡傳出一個撿到手機的故事,是有所指向的。”
“那我們當時爲什麼不去查那個人呢?”巫世奇一臉不解地問道。
陳文輝就忍不住笑了起來,說:“要是換了是你,當你得到對你自身不利的證據之後,你會怎麼做呢?”
巫世奇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毀了它!讓它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陳文輝接着道:“由此可見,這個世上已經沒有那部陳雪失落的手機了!這個也是李思婷始料不及的!從今天李思婷跳樓自殺的情況來看,她是輸了夫人又折兵,還不見了男朋友,可以說到了萬念俱灰的地步了,纔不得不走上過激之路啊!”
“李思婷還有男朋友?早兩天我和你到李思婷家鄉去調查,不是知道她爸爸沒有來本城,所以,你斷定,那天我和你到李思婷租屋去找她,隔壁老伯所說的李思婷父親,其實是包養她的一個老男人而已。怎麼她又有男朋友了?”巫世奇有些越說越犯糊塗的樣子了。
陳文輝就呵呵地笑起來,問:“那你還記得第二個死者布穎瑩是怎麼死的嗎?”
巫世奇想了想,答:“當然記得啦,是被吊死在舊校區的樹上的。”
陳文輝就解釋道:“她一個李思婷,又要殺人又要僞造現場,還把布穎瑩掛在樹上,恐怕沒有那麼大的膽量和力氣吧?當時,布穎瑩也是有保安跟在身旁的,要把布穎瑩騙離保安的保護,這個容易,由李思婷編個理由就成。但要在白天裡短時間內殺人,縫嘴,馬上掛到樹上去,這一系列乾淨利索的動作,不是個男性,而且對殺人已經熟練、冷酷,恐怕辦不來。可見,從殺第二個人起,李思婷已經有人幫她手了!”
“對啊,我怎麼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呢?”
“一個男子,肯爲這個女子去殺人,關係不密切到是未婚夫的程度,誰肯去殺人啊?所以,李思婷除了被人包養,還有一個未婚男朋友,他就是莫明其妙地失蹤了的黃榮!你還記得沒有,那次我和你在舊校區的時候,不是曾經見到過李思婷穿着高跟鞋從浸屍房裡從容地跳出來嗎?一個女學生如此膽大地進出浸屍房,她與看管浸屍房的人不熟,她能如此從容地進入這麼嚇人的地方嗎?所以,李思婷纔會在臨死的時候,說她跟隨黃榮去。”
“那麼,第三個死者呢,又是怎麼個情況?”巫世奇繼續問道。
陳文輝就簡單說明道:“有了黃榮這個男朋友,要殺第三個黃嫺雨,那就是舉手之勞了。李思婷只要把黃嫺雨騙到舊校區去就是了。後來我爲什麼要建議局長髮逮捕黃榮的通緝令?因爲在打撈黃嫺雨的屍體時,多撈出了兩具沒有登記過的女屍來!至今仍然查不出這兩個女屍是誰來呢!可見這個浸屍房管理員,躲藏在陰溝角落裡,做了多少不爲人知的壞事!”
陳文輝已經解說得很清楚了,可仍然有問題困擾在巫世奇的大腦裡,他繼續問道:“作案過程已經一目瞭然了,可是,作案動機是什麼呢?”
“這個應該與包養李思婷那個男人有關係了!李思婷爲什麼要去襲擊林雄偉?僅僅是因爲林雄偉答應過她的事不能兌現就要拼命那麼簡單麼?我看,這只是其中的誘因之一。我和你已經到過李思婷父母的家了,也知道他們正處在鬧離婚階段……”
“哦,你的意思是,李思婷是不願回她的家鄉生活和工作了,因爲不想面對鬧離婚的父母,所以,她把留在本市就業作爲她後半生的開始的!”
“嘿嘿,算你聰明!你想一下,當她用那部傳說中對林雄偉具有威脅性作用的手機去交換留校,不料,林雄偉得到手機後,銷燬手機了。並提出只要李思婷做他的情人,他才肯把她留校。李思婷因爲手機的事情已經背叛她的姐妹們了,卻沒想到會被林雄偉騙走罪證後,還要包起她,她是偷雞不到蝕把米,自然是又急又氣又沒有辦法了,只好破罐子破摔了!”
巫世奇總算明白了個大概!
但陳文輝不說了,因爲,後面的結論有太多的推理成份,他需要證言,趕着要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