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張馨已經指名道姓,懷疑曾靜有作案的重大嫌疑,陳文輝就不能當作什麼也沒有聽到。
儘管陳文輝判斷,曾靜只是出於好奇,對舊校區有所懷疑,也曾經把情況報到警察局去,但當時找不到什麼證據而把那個黃榮當作有戀屍癖而放了。
但後來的事實也證明,曾靜的懷疑不是毫無根據的,只不過黃榮有重大作案嫌疑是在後期,而曾靜的懷疑是在前期。
只是,如張馨所說的屬實,那麼,曾靜爲什麼和604寢室的女生好好的,因爲撿到一部手機之後,就生分了呢?
這個細節很重要,曾靜真的因手機一事與604寢室女生生分的話,就證明了以下兩點:一是確有手機惹禍的事實;二是彼此鬧不和必有利益糾紛在裡面。
所以,找曾靜談談,就變得重要起來。
陳文輝知道曾靜搞了許多小動作,可在陳文輝看來,那些都是年輕人好奇心使然,所以,一直來,陳文輝都把曾靜的暗示與引導梳理出一邊去,別讓她的好奇心弄出來的事搞得正常的線索混淆不清。
現在有人指認她有嫌疑了,也好,就趁機把她叫來問問,看看有沒有得到一些幫助。
曾靜神情嚴肅地從教室那邊走過來時,眉頭輕皺,心事重重。
“找我什麼事呢?陳隊長?”曾靜問陳文輝道,臉上沒有笑容。
“哦。是這樣,有人對我們說,你一向和604寢室的學姐們挺合得來的。可是,傳說她們撿到手機之後,她們就再也不准你進入她們的寢室了?”陳文輝問道,注意着曾靜的一舉一動。
曾靜擡頭看了一眼陳文輝,很鎮定地說:“你是說她們出事前的那段時間嗎?”
“是的!”看到曾靜的鎮定與她學生身份的不相符,陳文輝頗爲愕然,因爲他看見曾靜在回答自己時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曾靜果然表現得老成持重,“她們出事前,並不是不准我進入她們的寢室去,而是所有同學都不準進入。她們把門和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的,誰知道她們在不在裡面呢?所以,那個時候,除了她們寢室的人,其餘的,誰也進不了她們的寢室!”
“哦,是這樣?這個……呵呵,我們也是隨便問問,你別介意。”陳文輝有些結巴地解釋道,顯然他覺得有被攪混水的意思了,或者是趁機藉機報復?
“沒什麼,我知道是誰對你們說這種話!上次我把舊校區裡有詭秘事情報到警察那裡去,她就知道我是衝着她而去的。至於後來怎麼弄出一個戀屍癖來,那純粹是一個意外!也算她命好吧,竟然被她躲過一劫!”曾靜一副憤憤不平的表情道。
“你那麼有把握?”陳文輝試探道。
“咱們騎驢看本,走着瞧!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
曾靜和陳文輝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對話,聽得巫世奇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這兩人的說話分明是有所指也互相知道是說什麼來着,可在巫世奇聽來,就有些稀裡糊塗了。
不是說好要問曾靜什麼的嗎?
那就是有“審”的意思在裡面了。
可是,巫世奇所見到的場面,分明就是兩人在對話!
在坐車回警察局的時候,巫世奇就不明所以地問陳文輝,你和她到底是在說哪一齣?
“你真的相信曾靜捲入了手機事件嗎?如果曾靜真的知道604寢室撿到了手機,那麼,那些女生們不但不會不准她入她們的寢室,只怕更離不開她了!”陳文輝分析原因給巫世奇聽,語氣平緩卻語彙絲絲入扣。
“可是很多事情是不能用常規思維去想的,案件中的一些疑點跟發生在她身上的一些事很吻合。特別是她在她的寢室故意盯住舊校區暗示我們,我就猜到,她知道些什麼!所以,她應該是案件嫌疑人。”巫世奇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還記不記得曾靜說的話?特產!……”巫世奇的語氣神秘而猜測不出是什麼意思,只讓巫世奇感到雲裡霧裡的,只好不說話了,實在也說不上來話。
陳文輝有一小陣子沉默。
老實說他現在心中也有了一種怪怪的感覺,但他堅信,是兩條既交叉又平衡的線來的。
“現在,我們先別亂想了,也別回警察局了,抓緊時間,去李思婷的租屋看看。”陳文輝說,隱隱有些好奇怪的感覺,可是,一時又說不上來是什麼,只覺得她有些置之度外的樣子,不知道是否因爲她搬離學校住而倖免於難?
但又似乎不是!
巫世奇點了點頭,側頭往車外看去,此刻,車外已是傍晚時分,夕陽把城市的景物渡上了一層金色,如一幅充滿宗教色彩的油畫。
陳文輝跟巫世奇坐在黑色的越野車裡面,如同局外人穿梭在金色世界,他們只是欣賞和讚歎另一角度的遊客,因爲遊玩而使得他們對案件繃緊的神經得到放鬆。
車開到了李思婷在校外租的屋門前,兩人下了車,可叫門卻一直沒人答應,正在納悶之際,隔壁一個老伯探出頭來,對着他們說道:“別叫啦,那個女子今天一大早,就在她爸爸叫來的搬屋公司把行理搬走了!”
“搬走啦,搬哪兒去啦?”巫世奇問道。
“這哪知道啊,反正她不住這兒就是了!”老伯對巫世奇說道。
“哦,那就謝謝啦。”巫世奇對老伯致謝着,回過頭來看時,卻見陳文輝把那間租屋上下打量了一遍。
“哎,大伯,這屋子上下三層……”陳文輝故意說得一半不說了,就等那老伯答話,把他心中的疑團解釋清楚。
那老伯果然上當,呶了一下嘴:“人家有錢唄!整幢租下來一個人住。她爸也特忙,久不久纔回來住一下。”
“哦,謝謝你了。”陳文輝說着,嘴角不覺露出一絲笑容來。
在巷子往外走的時候,巫世奇不明所以地問道:“這麼個情況,你覺得有什麼好笑的呢?好象很輕鬆似的。”
“巫世奇,難道你不覺得,近段時間以來,我們的神經繃得很緊的麼?這樣對破案是非常不利的。我想,是時候外出散散心去了!”陳文輝出人意外地說出這番話來。
“這個時候,我們可以外出散心?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巫世奇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問陳文輝。
“你不想去嗎?”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