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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萌萌看着手上的資料問道。

厲楚恆伸手將她放倒,繼續讓她躺在自己的腿上,嗓音低沉地從喉間發出,“還沒查出來,多年以前的文家很低調,行事密不透風,我現在派人出去詢問那些和文家多年結交的人,查一下這個文家真正的親生兒子是誰。”

顧萌萌躺在他的腿上,聽着他的聲音,眼前又浮現出文溪講到她哥哥時的樣子……

文溪充滿着寂寞,等一個哥哥回來等了很多年。

就算和她的友情是假的,至少文溪這一點尋找哥哥的心……應該是真的吧。

“文家的親生兒子會不會就在我們身邊,又或者是你的人,或者是我們熟識的人……”顧萌萌猜測着說道,“否則,文池、文溪會這麼大費周章接近我們?!”

“我女人真聰明。”

厲楚恆的手指在她臉上颳了下,黑眸變深,在想着什麼。

顧萌萌一聽就聽出來這話裡的不對味,“你這麼說,就代表你早想到了。”

誇她還不是襯托出他的更聰明。

多不要臉的男人。

厲楚恆低眸看着她,不否認地挑了挑眉,邪氣至極。

顧萌萌再一次從他腿上坐起來,把資料交給一旁站着的武江,“武江,資料。”

“是,太太。”

武江恭敬地接過。

顧萌萌正準備靠到厲楚恆的懷裡,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來,狐疑地看向武江,“你叫武江?!”

“……”

武江站在一旁,墨鏡下的臉沒有表情,片刻後有些莫名地答道,“是,太太。”

童媽端着水果盤走過來,聞言笑着插話道,“武江不叫武江還能叫什麼?”

“武江。”

顧萌萌喃喃了這個名字,怎麼……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哪裡怪呢?

厲楚恆坐在一旁,黑眸中映着她疑惑的神情,他女人果然不笨……

“太太,是不是有事吩咐?”

武江站在一旁恭敬地問道。

“……沒有。”顧萌萌想了想搖頭,問道,“不是說你感冒了?身體還好嗎?”

“已經好多了。”武江面無表情地答道。

“多注意休息。”顧萌萌笑了笑。

“謝謝太太。”

“顧萌萌——”厲楚恆一把將她摟到自己的懷裡,咬牙切齒地道,“你在我面前關心另一個男人?!”

……

又來吃醋了?!

顧萌萌無奈又討巧地道,“我替你關心的。”

“……再編。”厲楚恆瞪她。

“本來就是……”顧萌萌坐在他懷裡道,“武江是你的左膀右臂,他今天一不在,你居然淪落到自己親自指揮保鏢的佈局……”

童媽站在一旁笑了起來。

武江仍然是面無表情,好像說的人不是他一樣。

“那是再下面的人本事太爛了!”他不信任。

“所以,你要好好關照武江纔是。”顧萌萌說道,但好像也沒什麼可關照的了,讓武江放假,他不願意,讓武江去談戀愛,他也不願意。

簡直就是保鏢中的典範,無慾無求,任勞任怨。

“行!關照!”

厲楚恆哼了一聲,擡眸冷冷地瞪向武江,“武江,你到底是不是gay?!是的話我直接找幾個男人送給你!”

“啪——”

顧萌萌剛從水果盤中拿了一塊橙子,聞言,手一抖,橙子就這麼掉了下去。

……

氣氛像瞬間凝固了一樣。

童媽站在那兒表情有些石化。

顧萌萌愕然地看向厲楚恆,他……要不要問這麼直接?!

她是在他面前懷疑過武江的性取向,但他也不要這麼直截了當地問出來,好麼?!

“……”

武江墨鏡下的臉僵硬到了一定的程度,站在那裡很久纔回答出來,畢恭畢敬地道,“不是,厲先生。”

“那送你幾個女人?!”厲楚恆又道。

“……”武江默,這話題怎麼突然就扯到他身上來了?!

“別去鼓勵武江濫情。”顧萌萌皺了皺眉,“像武江這種無慾無求的男人,是絕世藏品,值得一個好女人。”

“這種男人你在廟裡也找得到!”厲楚恆隨口便道。

不用找,進去一看就有,光頭的就是。

“……”

顧萌萌無語了,她男人的這張嘴……

“厲先生、太太,我還有點不舒服,先退下了。”武江僵硬地說完,便遁逃了。

顧萌萌看着武江一向沉穩的步伐帶一些慌亂,不禁道,“厲楚恆,你把你最得力的手下給關照得落荒而逃了。”

關照得真好……

厲楚恆背靠着沙發,她的話落,厲楚恆的黑眸不由得變深,薄脣抿緊,神情冷峻……

也許,就要被她一語成讖了。

“在想什麼?”

顧萌萌把一塊蘋果遞到他的脣邊,才發現厲楚恆的一雙眼深沉極了,似在想着什麼。

“沒什麼。”

厲楚恆擡眸,張嘴便咬下她遞來的蘋果,連同她的指尖被他一併舔噬而過。

“lg,去洗手,過來吃水果!”

顧萌萌轉頭揚聲喊道,踢球踢得流汗的len應了一聲,便離開去洗手。

華麗龐大的客廳裡,擺飾考究,傢俱一派歐式風,她坐在厲楚恆的懷裡,很快,len便跑過來吃水果。

len吃東西一向很規矩。

顧萌萌靜靜地看着,這樣的生活纔是她唯一要重視的,其它的……暫時都不重要了。

沐浴過後,顧萌萌靠坐在牀頭,女傭已經將照片和手機放到牀頭櫃上。

顧萌萌拿起那疊照片,一張一張翻着,她的兒子長個子了,模樣也似乎越長越漂亮精緻……

難怪那麼多小女孩都要送情書給他,小班……還有中班、大班,小學、初中、高中、大學……

很好,她是不是該騰空幾間房專門爲兒子放情書和禮物?!

牀頭櫃上的手機一直不斷震動着,沒有停止過,顧萌萌瞥了一眼,咬了咬脣,拿過手機準備把文溪的號碼拉進黑名單。

短信的震動突然停止了。

顧萌萌點開短信,最後一條寫着——【對不起,萌萌,我知道我這麼做會讓你很困擾,晚安。】

困擾……

她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感覺是不是困擾,但她接受不了被欺負被有目的接近的這種感覺。

顧萌萌把手機放到一旁,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突然間聽不到那陣震動聲,她有些不習慣了。

厲楚恆呢?

顧萌萌從牀~上站起來,拿出手機撥打厲楚恆的電話,一陣震動的聲響在房裡輕微地響起……

他把手機放臥室了。

顧萌萌走出房門往樓下走去,隨口問了一個正在收拾的女傭,“有看到厲楚恆嗎?”

“厲先生朝保鏢睡的那棟樓過去了。”女傭答道。

……

他去找武江?!

顧萌萌轉了轉眸,從掛衣架上取下一件厚外套穿上,走出門去往別墅旁的另一棟樓走去。

沒有走太久,顧萌萌便望見厲楚恆同武江兩個男人坐在樓前的臺階上,比肩而坐……

顧萌萌沒有走向前,只是站在一旁望着。

厲楚恆和武江就這麼沉默地坐着,樓裡的燈光落在兩個男人的背影上。

厲楚恆還特地過來探望武江的感冒麼?什麼時候真變得這麼關心下屬了?!

“什麼時候走?!”

顧萌萌忽然聽到厲楚恆低沉的嗓音響起,在寂靜的夜裡顯得特別凌厲。

走?

走什麼?

顧萌萌有些訝異,有些片斷閃過眼前,但又連不起來,讓她有種異樣的感覺。

聞言,武江從臺階上站了起來,筆直地站立到一旁,恭敬地低着頭,“我不明白厲先生的意思。”

“坐下!”厲楚恆冷漠而強勢地道。

“厲先生……”

“坐下!別讓我再說第三遍!”

不容置喙的字眼從厲楚恆的脣間發出來,武江只好重新在他身旁坐下來,墨鏡下的臉沒有表情,一雙脣緊緊閉着。

“武江,你跟着我不是一天了,跟我裝糊塗,你有這個本事麼?!”厲楚恆冷笑了一聲。

“……”

武江沉默着,坐在他身旁低着頭,很久纔沒有任何情緒地道,“我沒想過要走。”

“呵,這個時候來給我表忠心了?!”

厲楚恆嘲諷地道,轉過冷峻的臉,一雙黑眸冷冷地掃向他。

開始調查文池的時候他不說,到這一步了卻開始表忠心,會不會太晚了?!

武江被他眼中的冷意懾到,隨即道,“……厲先生,我說的是實話。”

……

這一瞬間,顧萌萌終於拼湊出了所有的片斷,站在那裡忽然覺得有些冷。

她想明白了一切。

她聽到厲楚恆有些嘲弄地問道,“要擺幾桌給你餞行?200桌?300桌?”

“我不想走。”

武江不是多言的人,只有這一句話。

“還要提拔替代你的人,哪個廢物比較成事?說說看!”厲楚恆冷嘲地說道,語氣卻有些僵硬。

“我不想走。”

武江重複。

“武江,跟我裝糊塗你不會有好下場!跟我說實話!”厲楚恆的語氣冷了下來,冰冷如霜,聲音格外凌厲。

“我不想走。”

武江重複再重複,再堅定不過。

……

顧萌萌望着他們都安靜了下來,良久,厲楚恆站了起來,一雙如墨般黑的眸子冷冷地盯着武江,冷冽地道,“好!這四個字我聽着,記着你今天的話!”

“是,厲先生。”

武江站了起來,低頭恭敬地應了一聲。

厲楚恆轉過身朝顧萌萌的方向走過來,視線落到她的身上沒有任何的意外,伸手便扯下身上的大衣,一把罩到她的身上,摟着她往回走。

他的臉色很沉。

“你擔心武江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