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了，一個真正的男人從小不需要那麼多的溺愛。”厲楚恆站在原地，微微側過臉冷冷地道。
“……”
顧萌萌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厲楚恆沒有什麼事都放在嘴上，但在這個男人的腦中，他把一切都規劃好了。
他不是不疼len，只是他壓制着。
“還有！”厲楚恆頓了頓，有些生硬地道，“我不是教他薄情，我是教他強大！”
……
“他還小，他不能夠明白。”顧萌萌說道。
“他長大後會明白。”
他厲楚恆的兒子絕對不能是個被溺愛灌溉着長大的敗家子……
家裡的女傭哪個不當他是二世祖一樣小心翼翼地伺候，不嚴厲教他，他將來成能成什麼大器？！
“如果在他長大前就走偏了呢？”顧萌萌問道。
len有孤獨症，以他的方式沒有教到理想的效果，反而偏了，那到時後悔都來不及了。
“顧萌萌，你一定要跟我爭執是嗎？”厲楚恆猛地回過身來，盯着顧萌萌乾乾淨淨的臉沉聲道，“我會向你證明我沒有錯！len的教育方式交給我！”
“他有孤獨症……”
他動輒打罵的暴烈性格……不收斂的話，len會一直怕他。
“你把他看成一個病人，他就永遠是一個病人！我厲楚恆的兒子不是弱者，他必須禁得起風浪！”厲楚恆一個字一個字地脣間吐出，咬字用力，“你不能陪着他一生一世！”
“……”
不得不承認，這一刻，顧萌萌覺得厲楚恆的話有道理。
一直以來，她教len的都只是一些小地方，厲楚恆給len規劃的是一個人生方向。
他要len成爲一個快樂自由的人。
而他要len成爲一個勇者、獨立者。
可是，究竟哪個更好，誰說得清？！
“厲先生、太太，喝早茶。”
女傭端着托盤走過來，見他們互望着對方，僵持不下，不禁默默地站到一旁。
顧萌萌沉思片刻，一步一步走到厲楚恆面前，擡眸盯着他黑色的瞳仁，認真地道，“你能保證len的病情不會變差？”
說這種話……那就是信任他了？
“不跟我爭執了？！”厲楚恆的眸子緊盯着她問道。
“兒子我們兩個人的，你總不會害他。”這一點，她還清楚。
她會跟他爭執，只是因爲他們向來觀念就不同，教育孩子的方式也大相徑庭，他們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聞言，厲楚恆的脣角邪氣地勾了勾，“行了，兩個月之內，我能讓你看到明顯的效果！”
“爲什麼是兩個月？”顧萌萌反問。
“你管我！總之，兩個月爲限，我教不了他變強大，我絕不要你生第二個！”厲楚恆擲地有聲。
……
難怪是兩個月了，她的肚子也等不了更久。
“……好，我拭目以待。”
顧萌萌微微一笑。
“嗯。”
厲楚恆一把將她摟進懷裡，瞥了一眼一旁的女傭，“把早茶端到花園裡！”
“是，厲先生。”
女傭端着托盤走出去。
顧萌萌被厲楚恆摟着走出去，談過兒子的教育問題，便聊其它的，“你今天還不去公司。”
“怎麼？很想趕我走？！”厲楚恆低眸不悅地盯着她，“家裡藏了野男人？！”
走在他們前面的女傭偷笑出聲。
“……”顧萌萌無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幼不幼稚？！”
“不幼稚。”厲楚恆回答得理直氣壯。
“……”
顧萌萌氣憤地瞪着他，都不知道怎麼說他好了。
厲楚恆摟着顧萌萌坐在花園裡的遮陽傘下，女傭端着早茶上桌，“厲先生、太太，還要吃些糕點嗎？”
“去衝一杯咖啡給我。”厲楚恆道。
“是，厲先生。”
早晨的花園空氣怡人，處處是花草的芬芳味道，幾個園丁正在花園裡澆花，繁花緊簇，嬌嫩欲滴。
“中藥我幫你訂好了，明天送到。”顧萌萌端起早茶的杯子喝了一口，看向厲楚恆道，“明天開始喝中藥，沒問題哦？”
厲楚恆坐在她的身旁，一手擡起她的下頜，英俊的臉逼近她，盯着她的眸道，“我要你餵我喝！”
“不要。”顧萌萌立刻拒絕。
不是她怕苦，只不過他要長期服食中藥才行，她一喂，像他這種下半身思考的男人肯定就不吃中藥了，吃她都來不及……
“你不餵我不吃！”厲楚恆要脅。
“厲楚恆，做人要說話算話！”
“我都餵你吃補品！”還是保胎補品，全吃他一個人的胃裡了！
他一個大男人去吃保胎補品！
……
顧萌萌的眸子一轉，眼裡閃過狡黠的光，“對了，怎麼這兩天老要我吃補品？那是什麼補品？”
“……”厲楚恆的眸光微僵，從鼻子裡冷哼一聲，“就補品，能有什麼！”
“哦……這樣啊。”
顧萌萌裝作無知地笑了笑，湊上去吻了吻他的薄脣，“你對我真好，你乖乖喝中藥，我讓童媽也多燉點補品給你。”
“……不用！謝謝！”厲楚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
“不客氣，你是我老公嘛……”
顧萌萌笑着說道。
“……”厲楚恆的臉黑得很難看。
顧萌萌心情大好。
“太太，有人找你。”一個女傭走過來稟報道。
顧萌萌同厲楚恆轉過頭，只見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拿着牛皮紙袋走過來，恭敬地鞠躬彎腰，“三少爺、三少奶奶。”
是她派去調查佳妮前男友的保鏢，她都忘記要他們撤退了。
“三少奶奶，這是我們調查的資料，你看還有必要繼續追查嗎？”男人將牛皮紙袋遞給顧萌萌。
顧萌萌打開紙袋，從裡邊拿出一打的照片，全是厲爵斯和林格在一起的照片，兩人或站在隱蔽的街尾，或是在沒什麼人的公園與咖啡店外面……
“憑這些東西我們相信有理由懷疑是二少爺要林格離開表小姐，並許諾格很多東西。”男人站在一旁報告道，“林格在和表小姐分手後，官司接到的都是大生意，在律師這一行名號打得越來越響。”
……
是厲爵斯下的手，這一點她已經不懷疑了。
“好了，以後不用再查，這個任務到此爲止。”
顧萌萌看着手上的照片淡淡地道。
“是，三少奶奶，那我先走了。”
“辛苦了。”
顧萌萌目送着保鏢離開，把牛皮紙袋裡的東西都翻出來，裡邊還有一個錄音器。
顧萌萌打開開關，就聽到裡邊傳來厲爵斯趾高氣昂、流裡流氣的聲音，“你還找我做什麼？我給你的還不夠？以後別再纏着妮子！否則，別怪我把事做絕。”
“我明白，對堂堂厲家的二少來說，什麼辦不到？要什麼有什麼，這個世界的規則都是被你們這羣有錢有勢的人玩的，我們只是些小人物，被你們玩死在掌心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林格的談吐乾脆，但帶着一絲酸意與怨憤。
……
顧萌萌靜靜地聽着，厲楚恆坐在一旁，面色冷峻，接過女傭端來的咖啡輕茗一口。
“你明白最好，我能捧你做律師界的紅人，也能讓你摔下來！”厲爵斯冷笑一聲說道。
“佳妮她……最近好嗎？”林格的語氣低了下來。
“她好不好已經與你無關了。”厲爵斯的語氣有些諷刺，“你收了我這麼多好處，就不要再做無謂的事！我厲家二少看上的女人，別人休想肖想！”
……
顧萌萌關掉了錄音器，沒有再聽下去，把照片一齊收進牛皮紙袋裡。
“送給你表妹？”一直沒有出聲的厲楚恆忽然低沉地問道。
顧萌萌搖頭，“我答應二哥不再插手他們之間的事，讓他們自由發展，所有這個紙袋……不能讓佳妮看到。”
厲楚恆凝視着她的臉，有些意外。
轉角處，一個窈窕纖麗的身影呆呆地站在那裡，隨即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不過二哥這種手段耍得太不光明瞭。”顧萌萌看着桌上的紙袋說道，“要不是他答應我一堆條件，我真不敢讓他追佳妮。”
“他答應你什麼了？”厲楚恆冷聲問道。
“很多……”顧萌萌拿起牛皮紙袋，“我把這個鎖到保險箱裡。”
“急什麼，陪我喝咖啡。”
厲楚恆強勢地道，蠻橫地將她拉坐下來，五官分明的臉逼近她，“怎麼樣，要不要我餵你？！”
“家裡沒咖啡了麼？我纔不要你喂。”
“顧萌萌，你昨晚還說你變得有情~趣！”
“短暫性情~趣，不行嗎？”
“……”
死女人。
厲楚恆極其不悅地擰眉，喝了一口咖啡就去吻她的脣。
顧萌萌想要閃躲開來，厲楚恆修長的手按住她的脖頸，顧萌萌躲了兩下沒躲開，索性順從地吻住他的脣，與他糾纏熱吻……
咖啡的味道太苦澀。
早晨的陽光，舒適暖人。
聖誕節還沒到，街上已經是洋溢着一片聖誕節與元旦的歡樂氣息，各種喜慶的節日裝飾都被商家擺了出來。
節日的氣氛濃得再明顯不過。
《爲你而生》新聞發佈會的現場也有心地佈置了聖誕場地，顧萌萌和宮野等演員向媒體記者派發聖誕禮物，而後纔開始訪問。
發佈會現場的氣氛和樂融融。
如今，顧萌萌已經結婚，媒體對她的訪問遠不如從前尖銳，但對她的婚姻生活還是充滿了好奇。
“《爲你而生》在聖誕節期間上映，顧導會和厲總一起去看嗎？”有記者問道。
“應該會的。”
“那厲總會陪您參加首映禮嗎？”
“這倒不一定，要看他的工作行程安排。”顧萌萌微笑着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