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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n嚇得臉色蒼白。

“一會再跟你算賬!”厲楚恆把len推開到一旁,好整以暇地瞥向角落裡的顧萌萌,脣角勾起,輕蔑地道,“要我過來抓,你還是自己走過來?!”

“……”

好吧。

腿長了不起麼?!胳膊長了不起麼?!用走的都比她們跑得快!

“你退後些,我走過來。”顧萌萌明白大勢已去的道理,悶悶地道。

掌心裡的玩~物。

她逃不了。

厲楚恆冷笑一聲,退後兩步,趾高氣昂地看着顧萌萌從角落裡慢慢走出來,“把禮物乖乖地拿出來,我不兇你。”

“……”

顧萌萌沒說話,瞥了一旁的len,只見他的小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只抱枕,站在厲楚恆後側方,舉起抱枕就朝厲楚恆身上砸去。

“len,那邊地上的抱枕是壞的!”

童媽的聲音激動地響起。

話音剛落,那抱枕已經砸到了厲楚恆的身上,無數的白色羽毛飄出來。

厲楚恆的臉臭了,瞪着腳邊一地的白羽毛。

顧萌萌見狀連忙衝到len身邊,“兒子還不快跑!”

“一起跑!”

len開心得抓住顧萌萌的手,小嘴咧着,一副興奮過頭的模樣。

“厲子霆!你想造反?!”厲楚恆憤怒地吼道,彎腰提起地上的一個抱枕就朝她們背後砸去。

白色的羽毛從壞掉的抱枕裡濺出來,飛得漫天都是。

“媽媽,我們也砸他。”

len興奮至極,拉着顧萌萌拐到那些壞掉的抱枕前。

顧萌萌看着自己的兒子,幼兒園畢竟不是白去的,兒子開朗了好多,以前和現在完全不能相比。

len拿起一個就要朝厲楚恆丟去。

厲楚恆一記銳利的眼刀子射出來,len瞬間被嚇得躲到顧萌萌身後,把抱枕遞給顧萌萌。

顧萌萌甩抱枕甩了出去。

“顧萌萌——”

厲楚恆咬牙切齒地吼道,羽毛撲了他一頭一臉,厲楚恆穩穩地接過她甩來的抱枕又砸出去。

顧萌萌拉着len就跑。

不一會兒,偌大的客廳裡全是羽毛在飄,傢俱、地上全是羽毛,連聖誕樹上都飄了不少羽毛……

童媽笑得很無奈,她還打算拿這些抱枕去補一補,放在傭人房用的……

“厲先生、太太,舅老爺來了。”

一個女傭領着葉永誠走進來。

“厲子霆!你明天去足球場跑十圈!”厲楚恆被她們母子的同一陣線氣得不輕,拿起抱枕砸過去。

顧萌萌立刻也拿着抱枕丟過去,厲楚恆輕巧地閃開,整個抱枕就砸到了一張面容富態的臉上。

顧萌萌呆呆地站在原地,只見舅舅和女傭身上全黏着白色羽毛……

舅舅站在那,體態臃腫,有些僵硬地撇掉身上的羽毛,一擡起頭,就見整個客廳都成了羽毛的海洋……

len站在顧萌萌身旁,小手裡還抓着一個抱枕,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

厲楚恆單手鬆了鬆領帶,肩上還帶着羽毛,僵硬地咳了一聲,“咳。”

顧萌萌這才反應過來,窘迫地迎向舅舅,替他拍掉身上的羽毛,“舅舅,你怎麼來了?”

窘。

舅舅穿的還是吸毛的衣服……

“準備衣服給舅舅換一下。”顧萌萌朝一旁的女傭說道。

“是,太太。”

女傭立刻退下。

“你們這是……”舅舅環視了一眼四周,“提前過節?”

“沒有,我們鬧着玩的。”顧萌萌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摟着舅舅的胳膊走向沙發,朝len道,“還不叫人?”

“舅公好——”

len十分有禮貌地點頭。

“乖、乖。”舅舅舉起手中的一大盒鐵路玩具遞給他,“舅公送你的。”

“謝謝舅公。”

len對葉永誠還是很喜歡的。

女傭們趕緊用最快的速度把沙發上的羽毛給清理乾淨,顧萌萌扶着舅舅坐過去,朝女傭說道,“準備晚餐,我舅舅在這吃飯。”

“是,太太。”

“不用了,萌萌,我不在這吃了,說完話就走。”舅舅連忙說道。

“爲什麼?”

“你也知道你舅媽那性子,我都不知道怎麼說她好了。”舅舅嘆了口氣。

“……”

顧萌萌默,自從她貼補了舅舅,舅舅家的經濟好了很多,舅媽便開始疑神疑鬼,總覺得舅舅會出去亂搞,於是天天查崗。

厲楚恆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童媽站在後面替他撇掉短髮上的羽毛。

“楚恆。”舅舅朝厲楚恆有禮地笑了笑。

厲楚恆臉色冷峻地頜首,低沉地吐出兩個字,“舅舅。”

“厲先生、太太、舅老爺,喝茶。”

女傭端了三杯花茶上來,西式宮廷的一套瓷杯,花紋繁複。

“我今天來是把這樣東西還給你們的。”舅舅從口袋拿出一張支票攤平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有些內疚而羞愧地道,“楚恆,以後不管我那老婆說什麼,跟你要什麼,都不要給她。”

顧萌萌愕然地看向那張支票,上面的數額是筆鉅款。

舅媽去問厲楚恆要錢了?!

舅媽一向都只管她要錢的,怎麼還朝厲楚恆伸手了?

厲楚恆最不喜歡這種婆婆媽媽的事,舅媽一訴苦起來又跟倒豆子似的沒個完。

厲楚恆怎麼沒跟她說?

“沒什麼,她看中西環的房子,想要買。”厲楚恆低眸瞥了一眼支票,冷淡地說道。

“我老婆是什麼貨色我清楚,她就是個無底洞,填不滿的,不能由着她。”

舅舅慚愧地道。

“養你們一家對我來說花不了多少。”厲楚恆直截了當地說道,黑眸深邃,全然不放在心上。

僅管厲楚恆的語氣沒有半分嘲諷的意思,但連顧萌萌聽了都有些不舒服。

“這不是花多花少的問題。”舅舅當即臉色變了變,隨即聲音重重地道,“萌萌十來歲就跟在我身邊,我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我不是賣女兒,我允許你們結婚,那是萌萌要跟你,不是因爲你家財萬貫,不是因爲我要貪圖好處!”

“……”

厲楚恆臉色沉了沉,黑眸盯着葉永誠那張肥頭大耳的臉沒說什麼。

“舅舅,你別這樣……”顧萌萌摟着葉永誠的胳膊,微笑着道,“我們是一家人不用分那麼清楚,這些錢就當我和厲楚恆孝敬你們的。”

“那不行!”舅舅冷冷地看向厲楚恆,“如果舅舅貪得無厭,別人就會覺得你欠了他,到時欺負你都欺負得理直氣壯!”

欠不欠厲楚恆,他都是欺負人欺負得理直氣壯。

這是他的本性,只不過厲楚恆有分寸。

“舅舅啊……”顧萌萌無奈極了,看了一眼厲楚恆道,“我們剛剛真的只是在鬧着玩的。”

舅舅可能聽到了厲楚恆在兇她和len,所以很生氣。

厲楚恆坐在他們對面,臉色有些難看。

“舅舅也沒說什麼。”葉永誠笑了笑,拍拍顧萌萌的肩道,“不過現在時代不同了,連舅舅都知道教孩子是不能體罰的,你以後要注意。”

“……”

這一句話分明是指桑罵槐。

厲楚恆的臉色又黑了一些,他們一家三口玩玩而已,在這老古板眼裡成了體罰。

莫名其妙。

厲楚恆冷冷地看着舅舅,眸光微動,並沒有把難聽的話說出來。

“我知道了,舅舅。”顧萌萌尷尬地笑笑,無奈地瞥了厲楚恆一眼。

“那行,我走了,錢放在這兒。”舅舅站起來說道,“不要再給你舅媽錢,知道嗎?”

“我知道了,舅舅。”

顧萌萌只好賠着笑容,送舅舅到門口,派人送回舅舅送回去。

上車前,葉永誠突然轉過頭來,眉頭皺了皺,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顧萌萌。

“怎麼了?舅舅?”顧萌萌問道。

“我知道你最近也忙,要忙着新電影上映的事。”葉永誠嘆了口氣,“不過,等你什麼時候空閒下來,和你表妹聊聊。”

“佳妮怎麼了?”顧萌萌連忙問道,下意識地就知道是厲爵斯的事。

他們又怎麼了?

“她這剛分了手,心情正不好,她是個要強有事業心的女孩子,可最近一件官司也不接,連班都不上了,整天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葉永誠道,“她再這麼下去,我擔心遲早會出事。”

“……我知道了,我會找時間和佳妮聊聊。”顧萌萌笑了笑,把舅舅送上車,目送着車隊遠去。

佳妮還陷在分手的陰影中,厲爵斯一貫有疼人寵人的本事,花言巧語更是手到擒來,他不能讓佳妮走出陰影中麼?

顧萌萌喑嘆一聲,剛剛還不錯的心情變得有些壓抑,轉身走回門口。

人還沒進去,一隻修長的手就伸了出來,“禮物!”

厲楚恆筆直地站在那裡,不依不饒地討禮物。

……

顧萌萌無語地看着他,他還真變成討債的了,有他這樣要禮物的嗎?

“我也要聖誕禮物!”len從厲楚恆後面也鑽出來,伸出小手。

……

顧萌萌的額頭上幾乎冒出三根黑線。

“禮物我買好了,不過我藏起來了,你們要是找得到的話,就是你們的了。”顧萌萌看着像門神一樣擋在門口的厲楚恆,無奈地說道。

“顧萌萌你搞什麼?!”厲楚恆擰眉。

給個禮物而已,還要他自己去找?!玩什麼,玩捉迷藏找寶物麼?當他幾歲?!還有臉整天說他幼稚!

“日期截止到聖誕節,如果你們找不到,我就會把禮物收起來了。”顧萌萌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說道。

“……”厲楚恆死死地瞪着顧萌萌,低眸看向len那張小臉,“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去找?!”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