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洋自言自語良久,才發現風清揚身旁是一位生人,一番詢問方知風清揚在蝴蝶谷又有奇遇,一時面上豔羨之色大起,說道:“洛陽一別,五年內毫無關於風大哥的任何消息,江湖上先是傳聞風大哥是中了陸一梟的暗器毒發而亡,又有人說風大哥與五嶽劍派失和,被各派掌門暗中除去。我偏偏不信,果然大哥好人好報,除了獨孤九劍之外,又學了一身驚人技藝!”風清揚笑道:“驚不驚人,試過才知,但估摸着再來一個陸一梟應當是奈何不了我了。”曲洋大笑道:“世間修爲高過陸一梟的只怕也沒有幾個,風大哥這回重出江湖,當足以縱橫天下!”
雲霽月在旁冷然道:“大戰在即,曲老弟也別再吹捧他了,還是速帶我們去見任我行堂主爲上。”曲洋奇道:“任堂主還在黑木崖上,你們要見他作甚,難不成在五年之間突然想通了,當真要加入神教?”風清揚沉聲道:“日月教大難臨頭,事關機密,我們要通過任我行儘快見到白教主。”曲洋大驚道:“難道五嶽劍派聯合少**當要來剿滅神教?”雲霽月搖頭道:“二位也不是外人,雲某便直說了,朝廷想要剿滅整個武林,第一步便是與京師最近的日月教,我等此來便是要請白教主早作提防。”
曲洋與竺榮一齊失色道:“這,這怎麼可能?陸一梟已經死了啊,朝廷怎麼還有力量……”風清揚嘆道:“皇帝小兒特立獨行,聖意難測,總之其中玄妙,一時難以說清,還請曲老弟帶我們上了黑木崖再作道理。”曲洋道:“也好,我本來便要去見任堂主的,你們且隨我來。”
離平定州西北四十餘里,山石殷紅如血,一片長灘,水流湍急,便是有名的猩猩灘。更向北行,兩邊石壁如牆,中間僅有一道寬約五尺的石道。一路上日月教教衆把守嚴密,但一見到曲洋,都頗爲恭謹。風清揚不禁笑道:“曲老弟這五年混得不差啊,你看這些教中弟子對你都恭恭敬敬的。”曲洋嘿嘿一笑:“自殲滅陸一梟後,這些年來小弟對神教忠心耿耿,頗辦了幾件大事,最近便要重選十大長老了,任堂主也對教主提了小弟的名號,所以他們才……”風清揚道:“原來如此,十長老思過崖一役盡數被封死在山洞之中,之後日月教的長老之位就一直空着?”曲洋嘆道:“思過崖一役,神教元氣大傷,十長老俱被暗害而死,之前四大護法一個戰死一個歸隱,不久光明左右使在福州試劍大會不敵林遠圖,之後便立誓從此不再用劍,人才凋零至斯,想要召集十位絕頂高手又談何容易?最近任堂主一方面在培養提攜新人,一方面又建議教主裁撤護法之職,精兵簡政,讓衆位護法堂主兼任十長老,除了原先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堂之外,再加設六大分堂,每一長老掌管一處分堂,畢竟十長老纔是神教不滅的輝煌。”風清揚暗道:“這任我行的確是個厲害角色,倘若給他得了魔教教主之位,也夠正道中人好好喝一壺的。”
三人經過三處山道,來到一處水灘之前,曲洋放出響箭,對岸搖過來三艘小船,將三人接了過去。風清揚心道:“日月教百年基業,果然非同小可。若無內應,朝廷想要攻打黑木崖,豈不是癡人說夢?”到得對岸,業已入夜,風清揚不願耽擱,便一路上山,道路陡峭。三人在過渡之時便已棄馬不乘,在鬆柴火把照耀下徒步上坡。
到得黑木崖總壇,天尚未明,曲洋喘着氣道:“二位好輕功,黑燈瞎火的也敢爬黑木崖,小弟可是嚇出一身冷汗。”風清揚笑道:“曲老弟腳力也不差,這嚮導做得極好,摸着黑上黑木崖也別有一番情趣。”雲霽月道:“任堂主不知可有早起的習慣,我們不若稍事休息一番。”曲洋道:“任堂主他精明強幹,每日早起晚睡,着實爲教主分了不少憂,我們歇一下便去西邊的白虎堂找他好了。”
風清揚在原地四處張望一番,擡頭髮現此處只是山腰,黑木崖頂離此還有數百丈遠,頂上隱約還有許多建築,不禁奇道:“這黑木崖頂還有人居住麼?”曲洋道:“黑木崖頂乃是成德堂,是教主居所,要以絞索絞盤用竹簍絞將上去,若無要事,旁人本難見上教主一面。”雲霽月道:“原來此處說是總壇,只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處分堂而已,真正的教主還在崖頂,如此險要的所在,最先創教的那位司徒教主倒也了得。”曲洋笑道:“這些機關,司徒教主原也不曾鋪設完全,直到邀了韋一笑教主上崖,憑着天下無雙的輕功,這才大功告成。”
風清揚忽道:“對了,竺祿與梅韜二位賢弟怎地沒和你在一起?”曲洋嘆道:“前年神教重新作了規劃,二位兄長分別被劃規青龍、朱雀二堂,平日相見之時漸少。”
三人歇了片刻,待到拂曉時分,便向白虎堂方向行去,遠遠望見一名二十上下的白袍青年正在對着初升旭日大伸懶腰,正是任我行無疑。曲洋尚未上去招呼,任我行搶先厲聲斥道:“曲洋,你誤了迴歸時日足足四日之久,該當何罪?若是被教主知曉,此次重選十長老定然沒了你的位置!”曲洋賠笑道:“堂主息怒,這次屬下辦差雖然誤了時日,但給堂主帶回了兩位高人。”說罷爲任我行引見了風雲二人。
任我行朗聲笑道:“原來是風兄大駕光臨,任某有失遠迎,還望恕罪,五年前一別,至今心嚮往之!這位雲谷主雖是初會,但一見便是氣度不凡,修爲已臻化境啊!”風清揚拱手道:“任老弟也別客套了,還是說正事。”便將張無忌所推卦象大略說了一番。
任我行聽了也是面色微變,沉聲道:“茲事體大,任某也不敢擅作主張,如今神教正是青黃不接之時,倘若確有此事,須得儘快從全國各地調回幾位護法長老護教纔是……二位先在鄙堂用過早膳,之後再隨任某上成德堂覲見教主商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