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風頷首道:“若是真如風小友所言,那此戰便有九成把握了。”任我行道:“即便如此,師尊也不可大意!”白長風道:“那是自然……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堂堂主聽令!”馬平川、任我行、東方楓、向天笑四人齊聲道:“屬下在!”白長風朗聲道:“青龍、白虎堂主,調集全教風媒,急召光明左右使與任護法前來護教!朱雀、玄武堂主,即刻調動天下教衆,選精銳者一萬,匯聚黑木崖候命!”四人高聲道:“教主令旨英明,算無遺策,燭照天下,造福萬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屬下謹奉令旨,忠心爲主,萬死不辭。”
風清揚與雲霽月對視一眼,面上均顯出一絲鄙夷,暗道:“如此烏煙瘴氣,搞得跟數百年前那個星宿派似的,還沒出戰便恭維至斯,這仗還怎麼打!”卻聞得白長風呼道:“風雲二位小友,既然是來援助鄙教,不如在黑木崖頂盤桓數月,也讓本座略盡地主之誼。”風清揚遲疑道:“這個,在下在京師還有一個朋友要會,此間之事既了,在下也不便在此久留……”見白長風面上浮出一絲不悅,雲霽月對風清揚一使眼色,忙道:“既然教主誠心挽留,那我等便叨擾了。”
白長風大笑道:“張老教主的功夫,老夫嚮往已久,二位願意留在黑木崖,那是給老夫不小的面子了,屆時定要多向二位請教。”風清揚道:“不敢,只是此處訊息又當如何傳給在下那位身處京師,打探消息的朋友呢?”白長風道:“無妨,鄙教可使風媒飛鴿傳書,縱然比不得白雕神駿,送個口信總還便捷。”風清揚點頭道:“那便多謝白教主了。”白長風笑道:“上房已經備好,二位今日便可入住。”
白長風又向衆人掃了一眼,閉了雙目,緩緩道:“計議已定,沒甚麼事的話便先去膳房用午飯罷……本座也乏了,都散了罷……”馬平川、任我行、東方楓、向天笑四人齊聲道:“教主與日月同輝,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東方楓與向天笑出了內廳,正欲前去用膳,只聽身後有人呼道:“東方堂主、向堂主請留步!”回頭一看卻是風清揚與雲霽月。向天笑拱手微笑道:“二位請了,方纔來得匆忙,不曾見禮,還望恕罪。”
風清揚也抱拳道:“不敢,在下突然想起,尚有一事須得煩勞二位。”東方楓不禁笑道:“有甚麼事,方纔見了教主不說,反來找我們二人?”風清揚道:“是一個與翁顏護法相關的字謎……”東方不敗在東方楓懷中拍着手道:“猜謎麼,我最喜歡啦!”東方楓面色卻是微變:“莫調皮,此謎與你翁伯伯有關。”向天笑道:“風少俠誅殺陸一梟,也算爲翁大哥報了仇,有甚麼可以相助的,我等定當盡力。”
風清揚緩緩道:“公羊羽化,顏回重生。”東方楓問道:“既是字謎,猜的甚麼?”風清揚嘆道:“猜的許是身世,我也不知……”又從懷中取出那幅一直隨身攜帶的畫卷,說道:“二位是翁顏護法的結拜兄弟,這畫中人,應當都認識罷。”
風清揚將畫卷展開,東方楓與向天笑皆是面上變色:“殘雪?”東方不敗雙眼瞪得滾圓,失聲道:“好漂亮的阿姨啊!”雲霽月本不曾見過此畫,此時也驚道:“這不是慧兒麼?二弟着實好筆力啊,當真是深藏不露!”
風清揚收了畫卷,搖着頭嘆道:“果然是慧兒的母親,這是沒錯了……衡山派有一位千曉書生諸葛彧,二位應該認識罷,其女諸葛劍慧是在下的……摯交好友,她生得與畫中的姬殘雪女俠極像,只是雙眼是丹鳳眼,而非杏眼……”向天笑自語道:“丹鳳眼麼?”風清揚續道:“思過崖一役,諸葛彧師叔臨終前,說的便是‘公羊羽化,顏回重生’這八字謁語,在下認爲,這或許藏着一個大秘密,又或許,與慧兒的身世有關……”
東方楓道:“公羊高與顏回,皆是春秋戰國之人,按理說是顏回在前,公羊在後,怎麼反而倒了過來?”向天笑道:“既然顏回是重生,自然可以在公羊羽化之後,那順序顛倒倒也合理。”東方不敗支着小腦袋想了半晌,輕輕搖着東方楓說道:“公羊羽化,倘若只取公字和羽字,上下一拼,不就是翁伯伯的翁字麼,那個甚麼顏回,他的姓就是翁伯伯的名字啊,這個字謎猜得就是翁伯伯的姓名,好像太簡單了啊,不知猜的對不對哦。”
東方楓一怔,向天笑卻已大笑起來:“我們對公羊與顏回的典故太過糾結,反不如一個不懂得詩書的孩子了,試想一個臨終之人,即使是千曉書生,又能造出甚麼難題?”風清揚不解道:“那諸葛師叔臨終前道出‘翁顏’二字,又是何意?”向天笑沉吟片刻,嘆了口氣道:“若我猜得不錯,你那摯交好友,乃是翁大哥與姬女俠之女,而諸葛千曉,只是她的養父而已。”
風清揚大驚道:“這,這怎麼可能?”向天笑道:“你適才說過,你那諸葛朋友,生了一雙丹鳳眼,而翁大哥的相貌便是丹鳳眼,臥蠶眉,二尺長髯。羽化二字,說的是他本人命不久矣,重生二字,重字有雙重之意,意指此女不止一個父親,生字跟在顏字後面,顯然便是說,她是翁顏所生了……至於‘羊’字與‘回’字,恐怕沒甚麼特殊意義,或許,是讓她女兒跟着你風清‘揚’‘回’去罷……”風清揚苦笑了下,將思緒整理了一番,點頭道:“向堂主不愧是神教第一智者,如此說來,慧兒竟是神教護法之後,只是不知如何對她提起此事……”向天笑笑道:“諸葛女俠既是神教護法之後,那風兄弟與我們神教的關係便又近了一層……”
東方不敗聽得向天笑在那滔滔不絕,輕聲問東方楓道:“爹爹,我猜對了沒啊?”東方楓苦笑道:“你比爹爹和向叔叔都厲害,我們都沒猜對,是你第一個猜對的。”東方不敗不禁咯咯笑出聲來:“我猜對咯,我猜對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