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尕讓古城門口朗聲大喊的雲海樓,立馬就引來了城口守衛的嚴厲斥責,兩名士兵臉色一沉,快步走到雲海樓的面前,手中長戟一指,對着雲海樓厲喝道:
“哪裡來的無知狂徒,竟敢在軍營門口大聲喧譁!”
面對近在咫尺的森寒長戟,雲海樓倒是凜然不懼,語氣不卑不亢地說道:“在下是清微派靈應峰弟子云海樓,奉師門賞善罰惡長老之命,有要事求見孫將軍!勞煩兩位替我通報一聲,在下感激不盡!”
兩名守衛聞言不禁對視一眼,眼中皆是帶着一絲狐疑地打量着雲海樓,清微派身爲天心八派之一,他們自然是聽說過的,只不過隨便蹦出來一個人,自稱自己是某某門派某某世家的弟子,就能輕易見到孫昭言的話。
那還要他們守衛幹什麼?
萬一來的是刺客殺手,招致孫昭言身陷險境的話,這兩人的罪過可就大了,所以即使雲海樓說的再怎麼言辭鑿鑿,這兩名守衛也沒有任何打算放雲海樓進去。
更何況這些普通的士兵們,雖然並不知道自己的任務就是那傳說中的國之重器鶴唳,但也都清楚他們此番的任務並不是可以讓別人知道的。
所以面對雲海樓的求見,兩名士兵根本不打算幫他通報,直接就想將他轟走。
“去去去!孫將軍軍務繁忙,哪來的空見你!”一名士兵神色不耐地揮舞着長戟,作勢要將雲海樓轟離此地。
雲海樓心中不禁有些不滿,雖然他也知道軍中規矩甚多,這兩個守衛也沒那個資格敢隨便放他進去,不過這兩人連例行的通報都不願意,就直接想將他轟走,未免也太過分了一點。
“兩位軍爺,在下確是清微派弟子,今日特地趕來此地,的確是有要事求見孫將軍,還望兩位替我通報一番。”雲海樓強忍着心中的怒意,儘量語氣和緩地說道。
畢竟他這次來是肩負着說服孫昭言和清微派聯合的任務,這基本的禮貌還是要講的,只不過雲海樓身爲清微派的使節,同時也就相當於代表清微派,若是這兩名守衛執意不給他通報的話,他也不能這樣任由這兩個普通的士兵掃了清微派的顏面。
使節在很大程度上便代表着出使方,你若是表現得不夠強勢,也就自然會讓別人對出使方產生一種輕視,雲海樓自然不會允許別人輕視清微派,所以兩名守衛接下來的話,便算是徹底惹惱了雲海樓。
“別說你是不是清微派弟子還不一定,就算你是,老子不給你通報你能怎地?”另外一名守衛斜睨着看向雲海樓,帶着一絲不屑的語氣說道。
“趕緊滾!”先前轟趕雲海樓的那名守衛也是附和着那人的話,再次驅趕着雲海樓,將手中的長戟衝着雲海樓的臉不停地比劃着,雲海樓眼神一凜,心中頓時冷笑不已,擡手一揮,一道渾厚的元氣隨之溢射而出。
“噔!”
一聲清脆的金鳴聲陡然響起,雲海樓那強悍的身體力量順着元氣傳遞到長戟之上,那名守衛頓時感覺雙手一麻,手中長戟隨之脫手飛出,遠遠地插進一旁的黃土古牆之上。
“你!”那守衛看着自己鮮血淋漓,已然被雲海樓巨力崩裂的虎口,面色驚駭地盯着神色如常的雲海樓,驚魂未定地說道:“你……你……竟敢對長安六營的人出手?!”
另外那名守衛見狀也是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一臉警惕地看着雲海樓,臉色變幻不定,聲音稍微有些顫抖地說道:“你死定了!敢對長安六營的人出手,就算你是清微派的弟子,將軍也一定饒不了你!”
面對那守衛的威脅,雲海樓神色不改,語氣淡然地說道:“我本以爲長安六營作爲拱衛國都的禁軍,定然與那州郡兵痞是大不一樣,竟沒想到一樣也是這般狐假虎威,目中無人之輩!”
“何人敢污衊我六營男兒!”
雲海樓話音剛落,便有一道無比渾厚的吼聲猛然從城門處響了起來,緊跟着便是一道身着戎裝的魁梧身影閃出城門,出現在雲海樓的面前,擡手便是一道纏繞着赤色烈焰的掌影拍向雲海樓的面門。
“砰!”
拳掌相交之後,雲海樓依舊在原地屹立不動,而那道從城門口衝出的人影,卻是伴隨着赤色烈焰的消散,朝着他衝出來的方向,再次倒退着飛了回去。
“靈慧魄修士?!”
戎裝壯漢一臉凝重地看着雲淡風輕的雲海樓,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驚駭,微微發麻的手掌背在他的身後,來回地舒展着有些痠痛的關節,雲海樓那一掌中蘊含着的恐怖巨力,着實讓他有些難受。
“閣下究竟是何人?靈慧魄修士雖然強大,可軍中並非無人是你對手,更何況在這軍陣絞殺之下,饒你有通天本事,一樣折戟沉沙!”戎裝壯漢雖然不敵雲海樓,可仍舊底氣渾厚地衝着雲海樓說道。
軍人本就是威武不能屈,剛正不能敵的錚錚鐵漢,豈會因爲敵人的實力比自己強大,就產生畏戰之心呢?
“我早已說過我的身份,清微派靈應峰弟子云海樓拜候!”
“清微派?”戎裝壯漢眉頭一皺,有些不解地問道:“清微派弟子來此作甚?”
“在下奉師門長輩之命,有要事求見孫將軍,不過這兩位軍爺脾氣挺大,似乎不願意替在下通報,還想動武將我轟走,身爲清微派的使節,我豈能容忍軍爺的長戟在我臉上劃來劃去?”雲海樓揹負着雙手,略帶諷刺地說道。
那戎裝壯漢一聽這話,臉色頓時一沉,隨之將眼神望向那兩名守衛,沉聲喝問道:“他所言可是真的?”
“這……”面對戎裝壯漢如有實質的嚴厲眼神,心虛的兩名守衛不禁有些不敢正視,底氣不足地辯解道:“我們只是例行公事,盤問於他,可他卻……”
“行了!”戎裝壯漢一見兩人這樣,心中頓時明白了大半,隨即也是懶得再聽兩人的辯解,不滿地出言打斷道:“不用再說了,先去通報將軍,有一名自稱清微派弟子的靈慧魄修士前來拜見!”
“是!”早已被戎裝壯漢震懾得噤若寒蟬的守衛一聽這話,立馬帶着受傷的那名守衛,朝着古城中央的帥帳馬不停蹄地跑去。
“將軍即可便會來見閣下,此事雖然是閣下佔理,可你打傷軍中士兵之事,若是將軍要治你罪,某雖不才,也要與閣下死戰到底!”儘管戎裝壯漢知道自己並非是雲海樓的對手,可仍是一臉無懼地看着雲海樓說道。
“奉陪到底!”雲海樓微笑地應道,眼下既然將那名守衛擊傷,又和眼前這戎裝壯漢交過了手,此時他就是不想強勢也得強勢了,畢竟他代表的是清微派。
而此時遠遠躲在一邊的大師兄四人,正好目睹了雲海樓打傷古城守衛,和戎裝壯漢交手的全部經過,自然也看得出來雲海樓那隨意的一掌,所展露的實力必是靈慧魄修士無疑。
“大師兄,看樣子他應該不是朝廷的人,否則也不會和守衛動起手來。”那名聲音溫和的男子低聲說道:“只是不知道他自稱清微派弟子,有幾分可信?”
大師兄皺了皺眉,沉思片刻後說道:“此人聽見我們的談話之後,慌忙逃竄到尕讓古城來,但看樣子和孫昭言的士兵似乎從未見過面,又自稱是清微派的弟子,要求見孫昭言,他到底想幹什麼?”
“會不會……”先前吵起來的兩名弟子中的其中一位,有些猶豫地看了看大師兄,遲疑道:“他根本就沒聽見咱們的談話?”
“怎麼可能?”另外一名和他吵架的弟子,立馬反駁道:“若是沒聽見,他跑什麼?”
“你想啊!”那名弟子理所應當地回答道:“正常人走夜路時不小心發出聲音,然後被我們察覺到,自然是害怕的很,第一反應肯定是跑!”
“白癡!”另外一名弟子鄙夷地說道:“人家是靈慧魄修士,在清微派中靈慧魄修士就算不是護法或者城主,也一定是弟子中的佼佼之輩,會因爲害怕而逃跑嗎?”
“那……”那名弟子還欲再說,有些不耐煩的大師兄立馬出言喝止道:“別吵了,靈慧魄修士的六識何其強大,再給我廢話,要是被發現了,我第一個找你們倆算賬!”
兩人聞言只好閉嘴不再說話,四人就這樣遠遠地躲着,觀察着雲海樓的一舉一動,而這個時候,接到通報的孫昭言也已經走到了古城城門,人還未見,已是聲音先到。
“清微派高足造訪蔽處,不知所爲何事?”
伴隨着一道洪亮的喊聲響起,身穿晉國制式小袖直襟筩袖鎧,頭頂玄色屋山幘,腰繫虎口吞金皮帶的孫昭言,龍行虎步,氣勢威嚴地走向雲海樓,深陷的眼眶含着一雙睿智的雙眼,緊緊地打量着雲海樓。
“最好再給本將軍解釋一下,爲何傷我手下士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