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靠一下便好

不可否認,心裡居然會感覺到有些妒嫉。沒錯,韓氏兄弟擁有的東西他都會妒嫉,所以沒什麼好稀奇的。他瞪着喬可遇,出於本能的保護意識,不,或習慣,那些惡毒的語言就要如往常一樣從嘴裡溜出來。但是在再次望進喬可遇眸子裡的堅信時,腦子裡卻突然閃過她在大雨裡哭泣的畫面,心似乎微刺了下,竟有些不忍親手敲碎那一臉堅持。怕她崩潰掉嗎?

他薄脣微啓,突然覺得喉間艱澀,竟然開始猶豫起來。

“阿嚏!”喬可遇覺得鼻子發癢,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十月的晚上天氣本來就涼,她又穿着單薄的家居服在外面待了這麼久,自然受不住。

皇甫曜微微蹙起眉,一把抓住她的腕子往車邊走,說:“大晚上的,你就作吧。”口氣雖然不太好,話裡卻沒有真正責備的意思。

他這動作雖稱不上溫柔,喬可遇也不想再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何況看他的樣子,似乎也不想再爭論剛剛那個話題。所以喬可遇也沒太反抗,腳步有些亂地跟着,就被順勢塞進了副駕駛座。

車門關上,封閉的空間與外面的氣溫形成反差,她又連打了幾個噴嚏。皇甫曜看不過去,抽了條毛毯給她裹身,然後開了暖風,車子又按原來軌跡往瞰園回返。

經過這番折騰,他們之前的劍拔弩張似乎也莫名消散。兩人雖都沒有說話,車廂裡的氣氛微妙地轉變着。喬可遇側目望了他一眼,雖然仍抿着薄脣,但是並沒有那種威脅或暴怒的氣息,自己自然是能做到不惹他便不惹他的。

車子仍然飛速前進,但比起來時的橫衝直撞,不知道要安穩多少倍。一個多小時後她們纔回到瞰園,經過這番折騰,時針已經指向了晚十點。

皇甫曜轉去浴室洗澡,喬可遇覺得自己有點不太對勁,則自己找了感冒藥吃,打算提早預防。興許是都累了,兩人接下來,除了偶爾的眼神相撞卻又錯開外,並沒有再說話,倒也難得的安靜。

牀頭的燈具滅掉,微光從窗簾外透進來,兩人背對着背,中間隔着一段距離,臥室裡漸漸只剩下輕淺呼吸聲。

一夜,無夢。

早晨,充足的光線透過薄紗窗簾透進來。皇甫曜的睡姿已經換成了趴臥,頭顱和肩都露在外面,手臂壓着薄被橫過了三八線,小腿和腳也露在外面,佔據了大牀超過二分之一的面積。

反觀喬可遇,也已經翻過身來面對皇甫曜,身子蜷縮在那可憐的被角處,雙手緊緊攥着被子邊沿,倒也能勉強將她的身子裹住。

看她這個姿態,應該是某人晚上睡覺也霸道,將牀單扯了過去,她被凍得不輕,纔會這麼可憐兮兮。

皇甫曜睜開眼睛,眸子裡便映出她這副模樣,頭微低着,像個鴕鳥似的,倒也讓他覺得可愛,脣角不自然牽起淡淡的笑紋。

手機突然嗡嗡地震動起來,他怕打擾喬可遇的睡眠,所以連來電顯示都沒瞧,便點了接通鍵。

“喂?”他輕應了一聲,將被子給喬可遇裹好。然後披了件浴袍,放輕動作從牀上挪下來,“曜?”那頭的羅桑聽出他聲音裡的小心翼翼,有些不確定地問。

“嗯,什麼事?”他一邊應着一邊轉入浴室。

羅桑在那邊敏感地感覺到他走動的聲音,接着停止,然後聲音也恢復正常起來。不由猜測地問:“曜,你在家?”

“嗯。”皇甫曜透過門縫,看到喬可遇好像翻了個身,所以應得有些心不在焉。

羅桑心裡卻是另一番計較,相觸這麼多年,她可從沒見過皇甫曜這麼細心。只要想起他的房子裡住着另一個女人,她的心妒嫉的發狂。

“到底什麼事?”皇甫曜已經收回視線,聲音裡那股冷感明顯與剛剛截然不同。

羅桑心裡微涼,隨即委屈地咬咬脣:“曜……啊……哐……”她突然尖叫起來,巨大的響動淹沒了她的聲音,然後便是唏裡譁拉的聲音,持續了一會兒才歸於平靜,類似於玻璃碎裂的聲響。

皇甫曜心裡一驚,因爲看不到,所以並不知道那頭到底發生了什麼,着急地喊:“羅桑?羅桑?”

羅桑卻一直沒有回答。

接着雜沓的腳步聲突然傳了來,似乎帶着微小的交談聲,然後手機被人撿了起來:“大少?”那頭是個男人的聲音,帶着不確定地尋問。

“發生了什麼事?”皇甫曜聽到自己人的聲音,緊張的心情纔算鬆懈下來一些。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具掉下來了。”那頭猶豫,但還是很老實地回答。

“羅桑呢?”皇甫曜又問。

那頭看了倒在玻璃碎片下的羅桑,她已經被同伴翻過身來,額角帶着血,眼睛緊閉,看上去已經陷入昏迷。

同伴探了探鼻息,給他傳遞眼色。

接電話的人總算鬆了口氣:“頭部受傷流血,已經昏過去了。”

皇甫曜眉頭微鎖,有些想不明白那燈爲什麼會突然掉下來。

“大少?是不是要送羅小姐去醫院?”那頭請示。畢竟他們奉命看着羅桑,平時是限制她自由出入的。這會兒人命關天,看來非要送醫院不可,自然也是要先請示。

“先叫救護車,我這就過去。”皇甫曜應了聲,然後掛掉電話。

洗漱前給和醫院交待了一些事情,才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路過臥室時見到喬可遇還在睡。不放心地摸了摸額頭,也沒感覺發燒,便放心地出了門。

皇甫曜開着柯尼塞格抵達醫院的時候,羅桑的傷勢已經處理好,也做了全面的檢查。醫生告訴他,除了額頭有傷外,並沒有什麼大礙。

他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纔去了羅桑的病房。

“大少。”守在病房門外的兩人見到他,都恭敬地低下了頭。也隱隱有些不安,因爲讓羅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皇甫曜微微頷首,並沒有責備兩人,只是推門走進去。

這時的羅桑已經轉醒,頭上包着一圈白色的紗布,雖然是素顏,但是臉色看起來並不是很差。

“曜!”看到皇甫曜進來,她眼中閃過亮光,卻裝作虛弱地慢慢從牀上坐起來。

“嗯。”皇甫曜應着,坐到病前問:“感覺怎麼樣?”

“就是頭暈暈的,好痛。”她手摸着頭上的紗布,微噘着嘴,一副撒嬌的樣子,期望他能說些哄自己的話。

“醫生說你沒什麼事,養幾天就好了。”他雖然仍然笑着,嗓音磁xing,卻沒有半分憐愛。

羅桑心裡失望,咬着脣看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她眼裡的希冀或者說企圖,他怎麼又會看不到。只是自己對她好像越來越沒耐心,只問:“到底怎麼回事?”

那幢房子是新裝修的,入住前都仔細地檢查過,不太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當時真是嚇死我了,我正和你講着電話呢,突然感覺有個黑影罩下來,擡頭就看到那盞掉了下來,幸好我躲得及時,不然我可能……我好怕,真的好怕,曜……”她說着抖了一下,然後抱住皇甫曜,將頭枕在他的肩上。

“沒事了,你好好養着,外面那兩個人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他說着將她從自己身扶開,這種親暱的行爲,自發生那件事後,他都排斥與她有肢體接觸。

羅桑自然注意到這些細節,平時能挽住他的手臂已經算是極限,自然也不敢做得太過。自己識趣地坐直了身子,擡起頭來問:“那我到底還要這樣多久啊?”每天被人看守着,哪裡也去不了,真是悶死了。

她雖然也不是非要每天過得精彩不可,但是現在自己堪比坐牢,皇甫曜也不會來看自己,顯然現在的滋味很不好受。

皇甫曜臉上柔和的線條瞬間變得冷硬,眸色也陰鷙複雜起來:“抓到那些人爲止。”

派人看着羅桑,並不單單是爲了保護。那些人明明針對的自己,卻每每有舉動都通過羅桑,他如果要徹底解決這件事,就必須從羅桑入手。

“但是……他們手裡的東西怎麼辦?萬一泄露,曜,我要怎麼辦?”這件事不止是對皇甫曜的打擊,對羅桑的名聲更是有直接的影響。

如果真的揭露出來,樓家怕是再也不會接受自己,她和皇甫曜又沒有進展,到時必會孤立無援。她心裡着急,又束手無策,其實每天都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不會的,我有分寸。”他拍拍她的肩安慰,便站起來往病房外走。

那些東西是自己不願意面對的心理硬傷,那些人怕自己遺忘,所以總是三番五次的利用羅桑,讓她在自己面前出現,時不時拿來提醒自己。

但是如果他不在乎了呢?如果他不在乎了,那些人手中的東西還會價值嗎?皇甫曜的手握住金屬質感的門把,暗暗地用了用力。或許他改變策略,變被動爲主動,等那些人自己出現!

心裡多番計較一閃而過,臉上的情緒很快隱匿下去,他打開門出去時,神情已經恢復正常。

病房門外,兩人仍然站得筆直。

“好好照顧羅小姐,所有和她有接觸的人都要盤查,今天起也不准許她再碰電話。”他吩咐。

起初,將羅桑徹底隔離起來,是出於安全考慮。現在將她隔離起來,是爲了那些人主動來找自己。玩了那麼久,也是該了結的時候了。

“是。”兩人應着,他腳步微頓。

或許,他還該去看看燈具掉落的現場……

相比起皇甫曜這個上午被羅桑的事情佔據,喬可遇則是睡到上午11點才醒過來的。這一覺睡得特別沉,起牀的時候頭還暈暈的。

窗簾也沒拉開,但是陽光已經暖暖地照到了整個牀面,將她完全籠罩在這片白光裡。

“喬小姐,你醒了啊。”蘭嫂站在門悄悄探了探頭,發現她已經撫着額坐了起來。

“蘭嫂。”喬可遇叫着,將身上的被子掀開下牀。

“餓了吧?早飯已經準備好了。”蘭嫂過來,很自然地幫她整理牀鋪。

喬可遇看了一眼表,發現居然已經快中午了。

突然想起昨天那個女孩的事,心想皇甫曜不會真的凍結自己的卡吧?然後才發現他已經不在牀上了,便着急地問:“皇甫曜呢?”

“我過來的時候大少就出去了。”蘭嫂笑,心想喬可遇終於知道緊張大少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女人喊皇甫曜三個字,喊得這麼理直氣壯。

“哦。”喬可遇知道蘭嫂誤會了,也懶得解釋。

今天是週末,皇甫曜這麼早出去,應該也沒有上班。不過他平時都挺忙的,不一定記得這件事。而且如果他要做,打個電話便能辦到。

心裡各種念頭摻雜又矛盾,越想越惦記那個女孩的情況,就趕緊進了浴室洗漱,她平時也就化個淡妝,很快便收拾妥當,換了套衣服便要出門。

“喬小姐,你幹嘛去,還沒吃早飯呢?”蘭嫂見她急急忙忙的樣子,有點不放心地問。

“我有點事,不吃了。”喬可遇拎起皮包,說着便出了門。

這一帶週末早晨的交通似乎比平時好了一點,她坐公交兩個小時纔到城南富華區一院。由於她對這帶比較熟,所以那女孩昨天說了一遍,她便記住了。

只是忘了問女孩的名字,不過她似乎在醫院裡很出名。喬可遇只是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護士臺的護士便知道她說的是誰,馬上告之了病房號並說了她們目前一些動態。

聽到女孩的男朋友上午剛做完手術,喬可遇的心也感覺稍安一些。拎着在醫院門口買的水果籃,乘電梯到了12樓,找到了護士說的小病房。

裡面只有兩個牀位,外面這張是空着的。裡面那張牀上躺着個男人的身影,臉被包得只剩下兩隻眼睛,卻也是閉着的,分不清是昏迷還是睡着了。

背對着她的女孩還穿着自己昨天給她買的衣服,正在給躺着的男人擦手,動作小心細緻,看上去很細心的模樣。

她將水盆端起來時,才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喬可遇,頓時手忙腳亂地擱下水盆,就要招呼她坐下來。

“姐姐,你坐,喝水嗎?”女孩將她拉進來,緊張又激動,似乎不知道怎麼表達感激纔好。

“你不用忙,吵到病人就不好了。”喬可遇拉着她的手坐下來。

女孩看了那男朋友一眼,終於鎮定一點。

“手術還順利吧?爲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喬可遇問着,打量空空的病房,並不像有其它人經常走動的模樣。

“嗯……他家離這裡很遠,父母還不知道。我爸媽……不贊成我們在一起。”說到這裡,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眸裡閃過憂鬱。

喬可遇也便不再問。

她過來原本也就是想知道個結果。既然手術順利,她也就感到安心了,其它的事並不是自己能幫的。拍拍她的手說:“好好照顧他吧。”便起身要走。

“等等姐姐。”那女孩也跟着站起來,從兜裡掏出那張卡還給她,又再次說了聲:“謝謝。”

喬可遇看着她手裡的那張卡,說:“先留着吧,後期應該還有住院費用。”她不是救世主,她也幫不了所有人,但是既然幫了她,當然要幫到底纔對。

“不,卡里的錢並沒有動。”女孩解釋說。

“沒有動?”喬可遇疑惑。

“是皇甫大少給醫院打了電話,我男朋友纔會這麼快動手術,費用問題皇甫大少也給解決了。”很難想象,昨晚那個絕情可怕的男人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想必是因爲眼前這個姐姐的關係。

喬可遇眼裡也閃過震驚,她也沒有想到皇甫曜會主動解決這件事,心裡的感覺有點怪怪的,不過總算結果是好的,她安慰自己。

然後不客氣地收回了卡,與女孩道了別,走出醫院。望着外面熟悉的街道,在陽光下站了一會兒,胸口一直提着那口氣,總算是鬆下來。

身上的手機鈴聲響起,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又是那組熟悉的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喂?”

“在哪?”不知道是不是心境有所改變的原因,竟覺得這聲音聽來也不是那麼討厭。

她回頭看了一眼醫院大樓,回答道:“富華一院。”皇甫曜微微皺眉,沒想到她會關心那個女孩到這種地步,居然還專程跑過去了。隨即問:“這下放心了?”喬可遇沉默了一下,才說:“皇甫曜,謝謝你。”不管怎樣,他這次總算做了件好事。

她輕柔的嗓音從話筒裡傳來,與平時對他的態度不同,竟讓他覺得耳根有點微微的發熱。

“找個地方等我,去接你。”保持平時的語調,說完便掛了電話。

喬可遇聽着嘟嘟的忙音,覺得這個男人的霸道強勢還是一點兒都沒有變。將手機擱入包中,她盤算着皇甫曜最少也要一個小時左右才能到,便找了家咖啡屋。

沒有吃早飯,一塊起司蛋糕配一杯咖啡,大廳裡放着舒緩的音樂,也算是很寧靜的午後時光。今天週末,約會的人倒是不少,反觀她自己坐在窗邊,倒是顯得孤伶伶的。

這條街離龍灣別墅區需要半個小時左右,盡頭的拐角處便她以前讀的中學。那時姐姐已經去了j市讀大學,而她不願回家,便寄宿在學校裡。

陶瑤讀對街的貴族學校,她是有錢的大小姐,經常拿一些小恩小惠給附近學校的那些小混混、小太妹。雖然礙於家裡,沒有混成大姐大,但是是他們很重要的資助來源,所以都很巴結她。

而陶瑤也憑藉這些,經常帶着這些人過來找喬可遇的麻煩,到處宣傳她是私生女,害好多人都躲着她。也就是那時候開始吧,喬可遇其實一直並沒有什麼朋友,也習慣了獨來獨往。

記得16歲生日那天,媽媽打電話讓她早點回家。她卻因爲要值日,放學時已經晚了,爲了抄近路便選了學校的後巷。

意外的是又碰到了陶瑤,她正和四、五不良少年聚在一起,不知在大聲是討論着什麼,咯咯地笑着,一羣人圍在一起香雲吐霧地抽菸。

喬可遇當時的第一個反應便悄悄離開,但是還是被眼尖的陶瑤發現了自己。

“喬可遇!”陶瑤叫她名字的語調一直是那樣的,帶着趾高氣揚,又有點鄙夷。

她想裝作沒聽到地往回走,抵不住心裡的抗拒,腳步越來越急,最後奔跑起來。但是由於慌亂,居然撞到了一個男生的懷裡。

那男生是喬可遇學校出了名的問題少年,手下帶着一羣小混混,有傳聞說就連社會上的小混混都聽他的指揮,所以學校的女生都躲得他遠遠的。

16歲的喬可遇比現在還要膽小,又因爲平時不怎麼與人交際,看到他幾乎是驚慌的。她着急地退後,卻被他抓住了腕子,嚇得渾身發抖。

“你跑—你再跑啊……”陶瑤將煙扔到地上,上前來扯住她的頭髮。

喬可遇痛哼一聲,只覺得頭皮發麻,被她揪住的地方一片火辣辣地難受。

“瑤妹妹,認識的啊?”那少年問着,目光在喬可遇的臉上巡了一圈,最後落在她校服下的身體上。

那放肆的目光,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中學生該有的眼神。喬可遇雖然還不知道那代表的具體含義,但是已經足夠讓她心裡怕得要命。

“我爸爸的私生女,瞧這臉長得多像她媽呀,長大了肯定也是個狐狸精。”陶瑤說着泄憤似的,加大的扯着她的力道。

喬可遇痛得受不了,便狠推了陶瑤一個趔趄。可是她手中還抓着喬可遇的頭髮,兩個人便都先後倒在了地上。

喬可遇趁着她鬆手想爬起來,卻感覺一隻手伸進了她的裙襬裡,摸上了她的大腿。

“啊……”她嚇得尖叫着跳起來,這才發現幾個不良少年已經將她圍了起來。

“志子,你不必客氣。她早晚反正也是破鞋,不介意多搞幾個。”陶瑤罵罵咧咧地站起來。

“你爸爸會不會怪你……”那叫志子的摸着自己的下巴,盯着喬可遇的眼睛已經在冒着光,顯然也就是客氣地問問。

“放心好了,這裡又沒人,這種事除非她自己會不要臉的說出來,否則誰會知道。”陶瑤在這羣少年中間煽風點火着。

喬可遇想逃出去,可是那些不良少年已經將她圍了起來,將她堵在牆根住。她當時背抵着牆,手裡緊張地抓着書包,驚恐地盯着他們靠近。

“老大,你先來吧。”他們眼中閃着興奮着光,顯然並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但是老規矩還是要守的,好東西要讓老大先嚐。

志子得意地拍了拍那說話的少年,彷彿在讚賞他的懂事。然後一步步走上前去,用吊兒郎當的口吻說:“妹妹,你勸你合作一點,不然一會兒會很痛的。”

“是啊是啊,配合一點兒,我們老大技術很好的,保證讓你享受到。”少年們鬨笑着,嘴裡說着不屬於他們這個年紀該說的吟穢話。

喬可遇雖然聽不懂,但是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臉色脹成了紫紅色,緊張地看那個叫志子的少年朝自己走過來。

一向懦弱的自己,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揮起的書包,將它狠狠砸在志子的臉上,拼了命的跑。

陶瑤卻伸出了一隻腳,很輕易地就將她跘倒在地上。

後巷的地是那種磚窯裡用土燒製的紅色磚塊,一塊塊徹起來,縫隙處用的水泥固定。她至今記得自己摔的那一下,手肘先着地,火辣辣的刺痛,兩隻胳膊上都是劃的血道子。

陶瑤卻嗤笑着,她的腿和胳膊被人壓住,身後傳來志子罵罵咧咧的聲音:“臭丫頭,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都給我抓緊了。”

“不,不,陶瑤,爸爸知道不會原諒你的,你不能這樣……”她驚恐地叫着,企圖陶瑤能夠因爲陶紹明顧及一點。

但是陶瑤根本不爲所動,反而罵:“你不過就是私生女,爸爸再疼你媽,回到家還是聽我***,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陶瑤罵着的時候,她已經被人架了起來。那些人將她壓在牆壁上,那個志子猥瑣、猙獰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幾乎可以聞到他身上那股臭哄哄的味道。

心一直緊縮着,被未知的恐懼填滿,嚇得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放開她。”所以那時候突然出現的少年,那一聲阻止猶如天籟。

她大概永遠都不會忘記與韓少琛的初識,那個少年一身運動服站在巷子裡,面目俊俏。個子雖然很高,但是身形削瘦,雙手伸在褲兜裡。並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只是目光清冷地看着那羣欺負自己的少年,便震住了全場。

好半晌那個叫志子的才過回神來,見他只有一個人,並不將他放在眼裡。

“你他媽哪來的,少管大爺的閒事。”志子朝地下啐了一口。

“同學,誘jian未成年少女是要坐牢的。”韓少琛看着他笑,脣角泛冷。

“***!”那志子嫌他指手畫腳,罵着就朝着他那張俊臉打過去。

喬可遇害怕的閉上眼睛,果然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響,接着又傳來一聲哀嚎。更多混亂的聲音響起來,她因爲害怕而不敢睜開眼睛,直到自己的手腕再次被人抓着拽起。

她驟然睜開眼睛,映住眼簾的便是韓少琛那張清冷的臉。

“走。”只有一個字,言簡意駭。

喬可遇的心卻因此定了下來,她用充滿信任的目光盯着這個16歲生命中出現的男孩,任他拉着自己,跑去了那條巷子,脫離了那一場惡夢。

外面的陽光依然充足,照在身暖洋洋的,她眯着眼睛努力地看着那個方向。當年的琛哥哥拉着她從巷子裡進入這條街的,他的掌心乾燥,卻也很溫,與他的臉上清冷截然不同。

他的步子很大,但是有刻意緩慢。他的手牢牢地抓住自己,可是卻並沒有弄痛她的傷口,而且一直將她送到了附近的診所裡。

可是清理傷口的時候,她還是怕得發抖,說什麼也不肯伸出胳膊。

那個時間段的診室很忙,護士都有些不耐煩。

他卻託着她的頭貼在自己小腹上,告訴她診所的窗戶外有隻會說話的鳥。

其實他一點都不會哄女孩,她知道他只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她當時還是恍了神,卻不是因爲那隻鸚鵡,而是他身上傳到自己臉頰的溫度,還有陌生的男生氣息。讓她臉頰微微發熱,心砰砰直跳的失去了正常的頻率,連傷口是什麼時候清理好的都不知道。

護士收拾醫具的時候,看到喬可遇燒紅的臉頰只竊笑,還揶揄地說了一句:“小男朋友很體貼哦。”

弄得喬可遇更加尷尬。

韓少琛卻回了一句,神色自然:“我是他哥。”

“哦,哥哥呀,既然是自己哥哥臉紅什麼。”那護士隨口說了一句,並不較真。

韓少琛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經地解釋:“大概是因爲這麼大還害怕疼,所以覺得害羞。”

護士爲這個俊俏少年的冷幽默捧場地笑了一聲,便繼續忙去了。

喬可遇卻窘得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後來他送她回家,兩人偶爾在校園裡相遇。他也是一臉清冷地不理她,卻又在別的同學欺負她時出手幫她,次數多了大家都猜測兩人的關係,甚至有人當面向她打聽。

喬可遇怕同學們說三道四,只說他是自己親戚家的哥哥,同學們都半信半疑,也有許多女生託她給韓少琛送情書,她才知道因爲他是大學部的風雲人物。

她因爲藉着送情書的由頭,一次又一次地去找他,當着好多人的面叫他哥哥。他一直沒否認,也沒有爽快地答應過。

有一次她放學站在大學部門口等他,看到一個女生被簇擁着走出來。她們旁若無人地議論着韓少琛,說那女生是韓少琛承認的女朋友。

那一刻,喬可遇覺得世界都變成了灰白色。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校門口的,她好像走了很久,直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拽住。

她有些茫茫然地回眸,然後看到韓少琛一臉焦急地盯着自己。

“想什麼呢?我在後面一直叫你都沒有聽見?”韓少琛看着她問。

“哦,有事嗎?”她問。

“你傻啦?不是說過今天要去看電影,怎麼沒有在校門口等我?”韓少琛皺眉看着她。

喬可遇纔想起來自己死磨硬泡了一週,才他答應陪自己去看電影。可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啊,是不是很煩感自己這樣的要求呢?

“你怎麼了?誰又欺負你了?”韓少琛擔心地看着她問。

“沒有啊,忘了給你這個。”低頭看到自己手裡的一搭情書,伸手交給他。

但是韓少琛並沒有接,只是盯着她,她的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哭過。

“對哦,你有女朋友了,已經不需要這個啦。我明天就告訴她們,我以後都不用再當信差了。”喬可遇自言自語地將信收起來,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誰告訴你我有女朋友了?”他突然問,嗓音更加清冷起來。

喬可遇眼裡閃過迷茫,傻傻地問:“你沒有嗎?”韓少琛脣角微笑:“沒有,但是我也該找個女朋友了不是嗎?”他說着便伸手過來拿她手裡的情書。喬可遇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一下,意識到自己這行爲不對,才又鬆了手,眼見着他將那些情書拿過去。她的心又緊起來,或者微疼,也或者慌張,因爲以前她送的情書,他收時都會很不情願,還是第一次主動從自己手裡拿過去。

“哦。”她應着,怕他發現自己的情緒,只敢死死地盯着他拿情書的手。

她還記得他那天救自己的情景,就是這隻手抓着自己的手腕,將她帶出了學校的後巷,它的觸感柔軟乾燥,溫暖厚重,特別有安全感。

但是以後,他會牽着另一個女生的手,一起走過校園,來來回回地壓着從學校到外面餐館的馬路。冬天的時候,他也會牽起另一個女生的手,將她放進他的衣兜裡取暖。

如果他的女朋友受傷,他會不會也指着窗外說:“看,那裡有一隻神奇的鳥,會說話哦……”想着想着眼睛又溼熱起來,心竟也開始微微的泛疼。

“你怎麼了?幹什麼又哭了?”直到那雙手捧住自己的臉頰,她才知道自己大顆大顆的眼淚,已經不受控制地掉落下來。

他心疼地看着她,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關心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家裡又發生了什麼事?又受什麼委屈了?”她家的情況他多多少少也瞭解一些。連他都詫異,那種環境下生長的喬可遇,怎麼還能有這麼懦弱的xing子?

她的心思卻並不在這裡,只問:“琛哥哥,你有了女朋友,以後是不是就不能這樣抱着我了?”

“爲什麼?”他將她的扶離自己,以便能看清她的表情,手則寵溺地摸上她的頭。

“因爲你的女朋友會吃醋啊。”她很認真很認真地回答,也很認真很認真地在心痛。

他卻故意嘆了口氣,頭抵着她的額頭說:“那你變成我的女朋友,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喬可遇錯愕地擡起頭,他的脣正壓下來,慢慢地吻上她脣瓣。

那一天的陽光明媚,xx大學外的人行道上,帥氣的男生和嬌美的女生有了第一個青澀的吻,他們的腳下灑了一地畫滿心形的粉色信封……

已經塵封的記憶,在腦子裡清晰地跳躍。原來不管過了多久,她都會記得。記得曾經有一個叫韓少琛的男孩子,成爲她生活裡的一抹陽光,承載過她全部青澀與真誠的愛戀。

仰頭,將眼中的溫熱感壓下去,然後端起已經涼掉的咖啡。目光不經意的掠過外面,她眼中閃過一抹驚異,又快速回過頭去。

那是個男人的側影,剛剛從她坐的帳幕玻璃窗前走過,卻如記憶中的那個男生極爲相似。喬可遇一下子站起來,抓起皮包便衝出去。

“哎,小姐小姐,你還沒結帳。”腳步還沒踏出門口,就被服務生攔住。

她一邊掏着錢包一邊盯着那個背影一點點走遠,眼見馬上就要消失,可是越着急越拿不出來,最後直接把包推到那服務員手裡,便瘋了似的衝出去。

“哎,小姐,你這……”那女服務生拿着她的皮包,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喬可遇哪裡還管得了她呢,推開咖啡館的門便朝着那方向瘋狂地追過去。外面人潮涌動,那個人影若隱若現地晃動着。

她推擠着人羣朝前跑去,不顧別人的抱怨和咒罵,可是追到拐角的十路口,四周人潮涌動,大馬路上汽笛喧囂,她卻失去了那個熟悉的影子,眼中頓時一片茫然。

手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那種熟悉的感覺還在,但是已經抓不住了嗎?

“喬可遇。”手突然被抓住,她驚喜地回過頭去,望進熟悉的眼眸裡。

“你跑什麼?”皇甫曜皺着眉,額角隱隱帶着細汗,顯然跟了她很久。

那麼瘋狂的樣子,他以爲是出了事?但是又爲什麼突然停在這裡?

喬可遇卻猛然回神,看着那張魅惑衆生的臉,眼眸迅速暗淡下去。

“在追人?”看着她的表情他突然意識什麼,然後猜測地問出口。

喬可遇勉強笑了笑,並不想回答,只將頭倚進他的懷裡,然後緩慢地搖搖頭。

她很反常,他卻不喜歡這種感覺。手指擡起她的下巴,眼睛直直望進她的眸底,問:“誰?”

她那麼緊張,到底在追誰?

喬可遇的頭晃了晃,將下巴擺脫他的手指,臉埋進他的胸前的布料裡,強壓着眼裡的溫熱感說:“我只是累了,讓我靠一下,靠一下就好。”

皇甫曜含在嘴裡的質問被這句話打散,感覺到她此時身上散發出來脆弱,抓着她的腕子的手慢慢鬆開,攬住她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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