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七:曾經的傷痛【三】

鹿晶兒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

雖然臉上和大多數人一樣,都髒兮兮的,還滿是泥巴,但她卻有着一雙寶石般美麗清澈的眼睛。

她那雙像玻璃一樣剔透的眼中,透露着期待。

鹿衝結婚很早,十五歲就結婚了,十六歲那年就有了孩子,當年十一歲成爲族長的孟惜望,還抱過她。

“族長?族長?”

晶兒抓着孟惜望的褲管,嘟着粉嫩的小嘴,嗲嗲的追問道。

咔咔。

孟惜望聽到了自己內心深處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你爸爸他…”

孟惜望蹲下身,依舊保持着萬年不變的冷漠:“他回不來了。”

“呃?”

晶兒錯愕的,就像變成雕塑一樣凝固在那裡。

在這個世界上出生的,早熟是不可避免的。

就算才七歲,晶兒卻已經能夠理解死亡和敵人的概念。

她呆呆的看着孟惜望,漂亮的大眼睛慢慢的溼潤了。

“族…族長…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呀…晶兒…有點不懂…爸爸他…”

“你爸爸他死了。”

孟惜望平靜的,就像在說今年收成如何一樣的將這個事實告知了眼前這個,纔不過成人腰那麼高的小女孩。

“…”

晶兒就這樣瞪着眼,不敢相信般的看着孟祥平靜的表情。

“不會的…爸爸他…爸爸他不會死的…族長,你在騙我是嗎?爸爸他一定藏起來了!爸爸?!爸爸!!!”

她漫無目的的四處呼喚了起來。

然而答覆卻只有一旁,作爲水源的流水聲而已。

“爸爸你在哪?晶兒很乖,一直在家裡沒亂跑!爸爸…爸爸你不要嚇晶兒,晶兒怕…晶兒…晶兒…”

面對泣不成聲,語不成句的孩子,孟惜望只是默默的保持着蹲下的姿勢看着而已。

“爲什麼…爸爸明明和我說好的…只要…只要晶兒在家乖乖的……爸爸就一定會回來的…爲什麼…爸爸要騙晶兒…”

晶兒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在這大豐收的日子裡,她的淚水成了唯一的悲哀。

孟惜望舔了舔乾燥的嘴脣,仔細斟酌了措辭後纔開口。

“我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類魔,爲了能夠平安回來,帶回物資,我們必須犧牲一個人,這是最低限度的犧牲。”

沒有必要隱瞞什麼。

哄孩子?這種事在這個世界上只會害孩子無法成長而已。

“我不管!”

晶兒歇斯底里的吶喊道:“我纔不管這些…我要爸爸!!!”

是啊,也許這對於部落來說是犧牲,是很平常的,但對於這個孩子個人而言,這些都和她無關。

她唯一的心願,只是能夠和爸爸在一起而已。

“對不起,爲了大家能活下來,你爸爸必須死,這是爲了大家的犧牲,等你長大了,自然會明白的,所以…”

孟惜望拍了拍她的肩膀,試圖安慰。

但是…

啪!

晶兒奮力的拍開了孟惜望的手。

眼中,這個六七歲的孩子的臉,印出了無盡的悲痛和恨意。

“那爲什麼族長你不去死啊?!你去死不就好了?爲什麼要偏偏是爸爸?!”

晶兒說完,逃一般的跑向了不遠處的一個女人,一頭撲進了女人懷裡,嚎啕大哭?

那個女人鹿衝的妻子。

不能說多漂亮,在這種連洗頭洗臉都成問題的環境裡,不可能存在美女這種東西。

明明也才二十多歲,如果沒有孩子的話,完全能稱之爲少女的女人,外貌卻像四十歲的婦人一樣,只能無助的安慰孩子…明明她自己也需要安慰。

抱着晶兒,鹿衝的妻子看了一眼孟惜望,眼中盡是歉意。

他的妻子是個好女人。

沒有哭,也沒有抱怨,更沒有鬧事,只是默默地安慰着受傷的孩子,不爲部落造成麻煩。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個人的感情,親人,朋友,愛人…在必要的時刻,甚至是自己的孩子,只要能讓更多人活下來,就必須拋棄。

殘酷?

不,在這個瘋狂的時代這纔是正常。

單獨一個個體不能稱之爲生命,所謂的【活着】,只能以種族和部落爲單位來考慮。

以後,這對母女的生活一定會很艱難吧。

除了眼神的交換,並沒有太多的交流。

孟惜望一如既往保持着宛如冰山一般冷漠的表情,走進了自己的洞窟。

開門,進門,鎖門,動作連貫而又輕柔,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然後,孟惜望對自己的洞窟,施加了【滅音】的陣法。

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拳將整個石桌打的粉碎,然後又是一拳轟在地上!

堅固的地板當即被轟出了一個大坑!

宛如野獸一般的咆哮,試圖將心中的悲痛宣泄,但卻怎麼都沒法讓自己釋懷。

眼前蒸騰其的水霧,模糊了視野!

一滴又一滴的眼淚,不聽話的淚水滴落在磨破皮的拳頭上,鹽分浸潤傷口,帶來的陣陣刺痛。

又死了!

我今天又下令讓我的朋友去死了!

給我去死。

孟惜望已經不記得自己下過多少次這個命令了,有多少勇敢的人,因爲這條命令,再也不在了。

是我讓鹿衝去死的…

是我殺了鹿衝!

沉重的愧疚感,負罪感,彷彿是要把胃袋挖空一樣令人作嘔。

奔涌的淚水在這個男人的臉上不斷地流淌,洗刷着滿面塵埃,卻洗刷不了心中的罪孽!

“咕…”

就像是要挖出心臟般用力的擠壓着自己的胸膛,孟惜望嚎啕大哭着,就像個無力的孩子。

帶領族人,已經八個年頭了。

這期間,爲了【大部分】,我犧牲了多少【小部分】?

麻木。

這種感情讓孟惜望很渴望。

但怎麼可能麻木?

那可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啊,前不久還能和你有說有笑的人啊!

是我!一個又一個把他們推進了鬼門關,被迫着必須這樣做…

作爲族長,在外面,無論心中是怎樣的感想,都必須保持冷靜沉穩。

因爲要帶領族人,要成爲族人的精神支柱,如果自己先崩潰了,讓族人該怎麼辦?

孟惜望唯一能做的,就是跪在自己的房間裡,用滅音陣法封閉所有聲音,然後獨自痛哭而已。

這一切,都必須孟惜望一個人承擔,作爲一個族長,連找人分擔這種想法,都是不允許的。

孟惜望多麼希望,今天死的是自己。

不,應該說每一次下這種命令,孟惜望都希望,自己能夠代替那些英勇赴死的勇者去死。

就像晶兒說的那樣,如果死的是我該多好?

但是作爲一個族長,死,也是不允許的。

爲了部落…已經死了多少人…以後還要死多少?

彷彿心都要被撕開的痛苦中,孟惜望這樣問自己,而答案,卻沒有人能給他。

但有一點能夠確定。

這種循環永遠不會停止

因爲這就是下等生物,這就是弱者。

你不能責怪強者爲什麼沒有保護我們。

因爲強者一直在保護我們。

原生大陸的強者們,現在也在日以繼夜的和三大入侵族戰鬥着,光是抵擋入侵就已經竭盡全力了,他們根本沒有餘力來拯救我們。

所以我們弱者就必須依靠犧牲來生存…也只能依靠犧牲來生存。

戰鬥?

不,這不是戰鬥。

弱者根本沒有戰鬥。

弱者所能做的,只有逃跑而已。

我們的智慧所能發揮最大力量,就是用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多的人倖存而已。

這是永遠都無法逃避的命運…和詛咒!

……………………

三一五:你不準提她一六零:傳說中的大無量境八十七:決死四:因爲你長得醜啊十四:土鱉長老【下】一一八:爆炸就是藝術五十六:趙天橋的殺戮場二六九:你沒機會一九二:沉重的責任二一零:曠世之戰一一一:你不配囂張二零七:叛徒還是忠臣?一六六:道心初愈【中】二一七:仙帝的狂怒【終】二六四:吃了我的,都給我嘔出來【下】二八三:別動我女兒一四六:魔化身的挑釁【上】三十一:戰意和真元的區別二六零:羞澀的少年告白【中】三五四:精靈淚二六五:祝爵的深意二六五:祝爵的深意一零一:虎陀巴的弟子十一:孩子的想法一四零:冰冷的孟祥二三九:血色氣運的凝聚【下】一三八:咆哮嶺上的咆哮一三零:孟惜望二九三:真神的力量三六一:魔之威壓十二:目瞪口呆一八九:小樹苗是老司機三五八:災噩十四:土鱉長老【下】一六零:傳說中的大無量境一四五:精靈族的危機一零五:我要做一次壞人五:首席弟子三四五:求求你,救救我!三四八:抉擇吧,孟祥一四二:黑化的孟祥一五八:精靈族危機三四三:你再狂啊?!【上】一八九:小樹苗是老司機三七六:畏懼魔一九零:精靈的聲音去了哪裡?二九七:超越仙帝四十一:雞飛蛋打二二二:英靈族大圖書館二六二:阿邦特赫姆一八一:自己的話好吃嗎?二一零:曠世之戰二三五:最後的美好【上】三三零:超越極限一一四:曾經的兄弟一四一:殘暴的孟祥一七零:如何擊敗魔化身?一三三:異獸八十五:你我不共戴天二六零:羞澀的少年告白【中】二九八:新的劍神二十九:阿醜的機緣九十五:相約結伴而行一五零:難以置信的現實二九八:新的劍神二七七:開鋒湛盧一八六:噢…快…叫爸爸…九十六:前往獸人族二七五:新的神格【下】二九二:焉龍嘯一五五:一番苦心二十二:埋骨地戰魂三十一:戰意和真元的區別八:老大,他在耍你耶一七九:月下告白【下】二零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一五七:邂逅三零六:祝爵VS天機星一三二:浮屠九災…被奪?七十七:我是師公二十:屠夫寨的禮物孟祥的一些小細節設定二七六:阿醜九十一:成熟小屁孩三三九:衛萊的誕生一八五: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二二四:孟惜望的故事一九二:沉重的責任三六七:大無量境一四一:殘暴的孟祥八十八:最後一劍三零六:祝爵VS天機星三十九:我讓讓你而已二七零:神的信仰十七:凌月月的命令三六三:奇蹟,求你降臨一次吧一零一:虎陀巴的弟子二三八:魔元污染一八二:毀滅的隕石五十六:趙天橋的殺戮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