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一晚的忙碌，回到青竹書齋已是天色濛濛發亮。趙允困的眼皮發沉，打開書店捲簾門，抱着揹包趴櫃檯上打瞌睡。
蔡凝來到書店看到的便是懶惰老闆呼呼大睡，眼鏡還戴在臉上。晃醒趙允，把早點一放。
“吃飯了，老闆，您可太會睡了。剛開門先補覺，生意啊。”蔡凝忙活着填飽肚子。趙允塞根油條，對她說要去下二樓。
進入他辦公的地方，取出囚石，吃剩的食物放冰箱。他泡杯咖啡，苦苦的，不管好不好喝，三兩下解決掉。
明天國慶節，要不要放個假？手裡總算攢了點錢，買點什麼好呢？弄輛摩托得了，靈活機動，又不費錢。昨天徐白找他要另做把刀，原先那把居然送別人當飯了。這傢伙，他不知道囚石多貴嗎？
下樓進店，擺出雕刻用的刀具。褲兜裡翻出塊邊角料，他飛快雕琢出顆圓溜溜的珠子。珠子中間加兩刀，惟妙惟肖的眼球做成。趁蔡凝低頭整理報紙，他端過新買的Kitty貓。挖去左邊眼睛，將做好的眼珠填入。
“乖乖幫我看店，發現偷書的告訴我。看我怎麼收拾他。”趙允對於偷竊者可是相當惱火。本來賣的就不貴，但總有人要貪便宜。
“老闆，今天你留店裡嗎？”蔡凝
趙允隨口回答：“不了，我要去……運動。”
見他差不多彎腰駝背的疲態，蔡凝十分懷疑他晚上都幹什麼去了。趙允扣頂帽子，強打精神去見朱克。
朱克工作的地方有兩個，一個自然是他公司總部里豪華的頂樓辦公室。而另一個，他選在家飯店的包間裡。據傳這個新老總特別愛吃，有時間就泡在那裡，從早吃到晚。
香閣飯店，夠氣派。趙允仰視那塊招牌，依這高度掉下來砸扁輛汽車綽綽有餘。
鍾秘書搬到一樓，負責替朱克接待各路客人。可以看出他沒以前受重用了，至少飯碗沒丟。
鍾秘書親熱的迎出門，氣色不錯。
“朱總等着你呢，坐那臺電梯，十一樓1107號房。”
趙允客氣幾句，上了電梯。
出了電梯，是狹窄的過道。客人所需一切包間裡全有，包括廚房，廚師會在客人面前做菜。基本一個包間是一個微型餐廳。推開鋼化玻璃門，簡潔的室內一分爲二。客人這邊就一張飯桌，靠牆放有煮茶添水所使用的物品。另一側隔塊玻璃，廚師模糊的身影忙碌不已，隱隱聽到切菜烹飪的聲音。
飯桌上有三個人。從趙允的角度看去左邊那個正是常常在地方電視臺上露面的土地局局長。雖然穿的便衣，趙允依然感覺出那股官僚之氣。右邊的女人，啊，是慄姐的朋友，他記得她的樣子。去慄姐那提錢時曾經碰到過。保養的極好，相對那個局長她穿戴相當正式。雪白的西服，恰到好處的微笑示意。
中間那個必然是朱克了。當趙允轉到他跟前，在他的招呼下坐好，他不禁微微驚訝。
他之前對朱克的接觸來自電話，聽嗓音至少二十五歲以上。但眼前這個人不到十歲，好奇的注視着他。
“朱先生，既然你有客人，我們先告辭了。”土地局長說完默默走出包間，另外那個女人緊隨他。
“叔叔，你姓什麼呀？”小男孩甜甜的問。
趙允：“我姓趙，小弟弟，你爸爸呢？朱克。”
小男孩挺起胸膛：“我是朱克，我媽媽說你一來馬上叫她，我這就叫嘍。”說着他扭頭衝隔壁廚房喊。
太詭異了，趙允看到他的魂魄是碎的，不完整。莫非朱克所受的傷如此之重，這樣的話他甚至不能輪迴，半人半鬼的滋味可不好受。話說黑虎的實力有這麼強嗎？打到魂飛魄散，這個問題暫且不管，以後再想。
廚房門拉開，朱克的母親穩穩端上菜餚。她很美，這沒什麼好挑剔。沒化妝，沒穿什麼好衣服，頭髮隨便紮起，身上還有油煙味。即使這樣也不妨礙她驚爲天人的容貌。皎白的面孔好似白玉，那雙瞳孔像要吸走別人的心神，看一眼便深陷其中。柔和的線條勾勒出臉龐輪廓，薄薄的嘴脣似笑非笑。頭髮烏黑，愈加襯托出她完美的膚色。
妖媚啊。其他人挑衣服是爲了突出或掩蓋外表，用服裝來提升形象。而朱太太完全相反，無論什麼衣服擺在她身上都變得那麼合適。
放下盤子，她爲朱剋剝蝦。蔥白纖指好像拿起的不是蝦，而是什麼貴重的藝術品，趙允沒想過一個人剝蝦殼能這麼好看。
一向對女人不動心的他很快恢復平靜，等待朱克吃完。
小傢伙伸着頭，只等蝦肉送進嘴。直到他吃飽，撒嬌要出去玩，朱太太開口說：“去吧，早點回家。”
朱克跑走了。
她擦乾淨手，以略含愁緒的面容對他說：“多謝趙先生來看我們。朱克的情況你看到了。希望你不要說出去。坦白說我對朱煉無所謂，他的女人多得是，我不過是其中一個。好在克兒爭氣，總算熬出來了。可是現在……”她忍了忍淚花，繼續講。“請趙先生來的是我，我想問你有沒有什麼方法治好克兒。只要我付的起，趙先生隨便開口。”
不錯不錯，正常男人經她這麼一求，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可惜我不是正常人，這招對我沒用。
“是嗎？朱太太，什麼都行？”趙允有些猥褻的輕笑。
她低頭，胸口起伏的厲害。支開廚房裡的人，朱太太脫掉外衣，完美的酮體展現在他面前。
欣賞片刻，趙允移開視線：“穿上衣服，我相信你的誠意。請不要博取我的同情，我這人是沒心的。我們談生意就好。我想要的，是黑虎每個月獲取囚石的秘密。這石頭怎麼來的，我要見識一下。朱克的問題，我不保證一定治好。你知道，我從來不會搶走人家的整套魂魄，取走壞掉的部分足夠了。可你兒子的病，需要的更多。所以了，我儘量試試。”
不知朱太太在想什麼，她臉上一絲表情沒有。
“我知道了，兩天後到我家來即可。”
“很好，再見，朱太太。”
有趣呢，有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