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蝶兒以爲引起了眼前公子的傷心事,趕忙道歉連連,說了好幾聲對不起,連帶着那件“天花衣”也便宜了不少。
凌霄擺了擺手,說不必掛懷。
可是孟千雪似乎對凌雲墜,頗有興趣,瞅了半天,看到凌霄像寶貝一樣護着,便冷哼一聲,跺腳道:“切!還以爲是什麼寶貝呢!本小姐纔不稀罕!”便是吩咐一個侍衛,將那包裝好的衣服拿了出去,便吆喝着要回去,留下凌霄一人在後面。
凌霄望着大小姐脾氣的孟千雪,臉上露出無奈的笑意,轉身對江蝶兒說:“掌櫃的,實在不好意思。”說罷,也要離去。
卻聽到清麗的女音,“公子,且請留步。”
只看到,江蝶兒邁着輕盈的步伐,來到凌霄身旁,雙目入住如明珠,瞅着凌霄,盯了半響,直把凌霄看的不好意思。
“我這人,平時沒什麼愛好,偏偏喜歡吃齋唸佛。我們這等吃佛的人,平素都信一個緣字。今日見到公子,便覺得緣從心生,這是我在東佛寺請來的護身符,交與公子,也算結了善緣,了了小女子的一樁心事,還望公子不要推諉。”
江蝶兒言之切切,一點沒有作僞的痕跡,凌霄雖然覺得與此女剛剛見面,並不熟悉,但是也不好拒絕他人的好意,勉強點了點頭,接過了遞過來的護身符。
那護身符通體黃色,上面縫製着一句梵文,凌霄卻是看不懂的,只覺得這護身符做的極將就,便道了一聲謝,言語了幾句,便就追了孟千雪去了。
卻說,江蝶兒看到凌霄離去,眼神中露出慎重神色,然後走進內堂,攤開宣紙,勻開石墨,寫下了書信。朝旁邊的啓明鳥腳上一塞,便放飛了去。
這啓明鳥乃是一種最爲低級的妖獸,平素被驛站作爲送信的使者,江湖上,也頗爲適用。雖說傳音符方便快捷,可是有距離限制,這啓明鳥則是長途通信。
江蝶兒望着飛往遠方的啓明鳥,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凌霄剛走幾步,就聽到了水天君的聲音。
“你這傻小子,又着了別人的道了。”
凌霄愕然問道:“怎麼了?”
水天君一副臭屁的樣子,說道:“你怎麼就跟玄帝那個傢伙一樣,見了小姑娘,就走不動路了,身上被下了東西都不自省,哎……”
那你還教導我,該收則收,要創建一個大大的後宮麼?
凌霄腹議,不過卻沒有說出口,只是慌忙問道:“誰?在我身上下了什麼東西?!”
說完,便想起,剛剛江蝶兒給自己的那個護身符,便從懷中掏了出來。
“看來,你還不傻!這護身符上,沾着一股奇特的香味,製造着香的人,就算在千里之外,也能聞着這味兒。到時候找你,可是易如反掌。”水天君說着。
“那江蝶兒要害我?!”凌霄說完便是大怒,要將手中的護身符朝地上摔去。
“別別別!”水天君趕忙阻止,“這東西倒並非全是壞處,你留着也許有用。”
“這等害人的東西,是來追蹤於我的,還有好處?!你莫不是在騙我?!”凌霄不解問道。
“你已經被別人盯上了,就算丟了這東西,那人會不去探尋你的行蹤麼?索性帶在身上,也讓他們按兵不動,給你爭取有利的時間。況且……”水天君賣了個關子,在凌霄的催促下,笑着開了口,“你也知道,玄帝秘境共分爲四個部分,凌雲墜只是其一。這世界上,能夠認得凌雲墜,併產生興趣的,也只有其他三個部分的主人,以及……反正你留着便是,興許,這追蹤你的人,能讓你得到另外一部分。”
“喂!以及什麼?你話還沒說完!”凌霄不耐煩問道,這個水天君,老是說一半,留一半。
“佛說,不可說~”
“你妹的!”
凌霄就和水天君吵吵嚷嚷了一路。
不過聽了水天君的話,凌霄並未將護身符丟掉,而是帶在身上,只不過更加讓他時刻保持警惕。
凌霄自問,在那成衣鋪子,停的時間也不算長,可是怎麼轉眼間,就尋不到孟千雪的身影,走街串巷,依舊蹤影全無。
這個大小姐,不會是將我甩掉了吧。
凌霄暗歎。
在所認識的女子當中,也就數這位姑奶奶最難伺候,可是也就數她和自己的命運有些許相似,這才讓凌霄產生了一些惻隱的胸懷。
白虎化成人形,走在東風鎮的街道上面,湊起鼻子嗅着來自於銀色金屬筒散發的味道。
在那裡!
瞬間,化作一陣惡風,朝着凌霄所在的方向奔去。
葉靈月坐在窗前,朝着下面的買賣人看着,忽然看到那狂奔的身影,暗道:這是何人,怎麼敢如此囂張,在鬧市狂奔!
林子揚這時,卻是叩開了房門,“師妹,東西已經收拾好了,也租了一輛大馬車,我們還是先行去東都吧。那裡的師兄妹們,應該都在等我們呢。聽說,師傅也下山了。”
林子揚說着,自己剛剛在外邊打聽到的消息,無情老人爲自家徒弟助陣的消息,現在已經在一定範圍內傳開。
不過,這倒是很讓人好奇,因爲無情老人一直呆在無情門中,數十年都未在江湖走動,斷然不是緊緊爲了武府開府,而輕易下山。
根據有心人的說法,這些天,各個宗門的長老掌門之類的,都出人意料的下山,前往東都,許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又有的人信誓旦旦的說,在東都東南方向,看到了白鬍子的仙人……
反正是衆說紛紜,不過都定義爲市井流言,武者一般並不在意這些。
葉靈月應了一聲,便將黑紗纏在胳膊上,走了出去,在林子揚的招呼中,上了馬車,然後沿着東風鎮的官道,朝東都駛去。
這已經是,初秋的季節,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清新的樹木味道,夾雜着微微暖熱的風,凌霄尋找着,一直沒有尋到,過了幾個拐角街邊,竟驀然發現,四周空無一人,只剩下自己一個茫然的站在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