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觸即發。
大規模的械鬥,在東風鎮並非罕見,可是中西兩州之間,產生大規模械鬥,除非是在戰場上,不然,是很少能夠見到的。
因爲,在中州的地盤,西州人不敢撒野。在西州的地盤,中州人自然也是小心翼翼。
這入了秋的天氣,驀然有一些颯颯涼爽,可是兩方侍衛的額頭,都流出了汗水,因爲緊張。對方的底細,大都不是很清楚。
鬥氣和元力,大爲不同。
兵家說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兩方完全互相一無所知,當下只能面對面對峙着。
不過,波塞斯卻冷哼了一聲,頗有威嚴的說道:“你們這羣該死的奴隸,都給我回來,驚嚇到了女神,你們負責嗎?!”
說完,狠狠斥責着擅自行動的侍衛們,那些侍衛只能低着頭忍受王子殿下的訓斥。
卡塔爾雖然和慶朝一樣,實力決定一切,可是皇權卻要比中州大很多,至少全國的法師劍士都要受到皇權的節制。
這是因爲,在中州的武者形成了自己的宗門,而卡塔爾的劍士和法師,僅僅依託於比較鬆散的公會,那些公會還受着卡塔爾王室的監控。
所以,波塞斯的一聲怒吼,這些侍衛都灰頭土臉。他們當中,大部分是古德請來的僱傭兵,可是王子身份的特殊,也由不得他們反抗和怨言。
波塞斯雖然衣衫被凌霄擊得破爛,可是保持着優雅,邁着步子,走了過來,對着孟千雪露出一臉癡迷的表情,卻狠狠扭過了頭,臉上浮現出痛苦,就像是戲劇裡面演的痛苦分別的情侶一樣,嘶聲裂肺的說着:“我美麗的女神,你的身邊,竟然有着如此兇惡的暴徒,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從他的手中搶奪過來,你等着我。”
凌霄聽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了一身,轉身對孟千風說:“喂!夥計,這傢伙和你一樣,得了病了吧。”
孟千風立刻像是被激怒的公雞一樣,罵道:“你纔有病!”
這個時候,波塞斯卻是面對着凌霄,目光中露出深深的仇恨,直看的凌霄一愣一愣的。
“喂,我說這個什麼王子,我跟你無冤無仇吧!?”凌霄無奈攤開雙手,說道。
“仇?!奪我女神還不叫仇麼?!閣下雖然鬥氣高深,可是我總有一天會打敗你,迎娶我的女神的!”波塞斯恨然說着,眼中流露出深深渴望,和嚴肅的認真。
旁邊的侍衛一愣,他們護衛這位王子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從來沒有從他的眼睛中看出如此堅定的神色。
聽古德大人說,這位王子就像是沉睡之中的雄獅一樣,一旦覺醒,那麼就會露出尖利的爪牙。他們本來還不以爲然,可是看到波塞斯此刻的眼神,竟然讓他們的心中,有一絲莫名其妙產生的認同。
波塞斯優雅的撫了撫自己金黃色的長髮,然後單膝跪在地上,面朝着孟千雪,就像是一個落寞的吟唱者,“我的女神,我會日日夜夜思念着你美麗的容顏入睡,將你帶進我的夢……”
碰一聲,孟千雪便是飛起一腳提了上去。
波塞斯橫飛而出,再一次落在了侍衛的身上。
“我們走!”孟大小姐冷哼一聲,“這不是找踹的嘛!”
“別追……”波塞斯揉了揉臉上的淤青,氣若游絲喃道,“女神的這一腳……讓我覺得好幸福……”
惡霸張三和波塞斯的出現,完全破壞了孟千雪逛街的樂趣,一路上,冷哼連連,差點沒找凌霄出氣。
凌霄自然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招惹到了這位大小姐。
終於到了一家成衣鋪子,名字喚作“江綵衣成衣店”,是一個美麗女人的名字,傳言這個女人能夠縫製出全天下最爲華美的衣服。不過,這裡不過是“江綵衣成衣店”的分店而已。
女人,不論什麼時候,對於衣服什麼的,總是不能夠產生免疫的抗體。不論她有多少件衣服,也不論她擁有的衣服多麼的漂亮,只要看到美麗的,總會忍不住看兩眼,然後買下來。這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疾病。
孟千雪正是路過成衣鋪子門口的時候,被裡面一件裙裝給吸引去了眼神。
凌霄三人進了鋪子裡面,將侍衛留在了外面。
那做買賣的掌櫃,是一個樣貌清秀的女子,看起來素雅婉約,沒有做生意的俗氣,倒是透着一股靈性。
“三位客人,歡迎來到我們江綵衣,我是這裡的掌櫃,你們可以叫我江蝶兒。”那女子微笑說道,眼神如同一汪秋水,端是惹人疼惜,雖然勾人,卻偏生透不出半點媚態。
孟千雪自從進來之後,就沒有將眼神移動半分,直直盯着那掛在最顯眼地方的裙子。
那江蝶兒自然有着等顏色,便親自引着三人朝那個方向走去,不過眼神卻滴溜溜有意瞄向凌霄的方位。
這衣服,本來就是“江綵衣”重金打造的珍品,自然黃彩奪目,上面用天蠶真絲勾勒出三十八種花朵的形狀,雖然比不得成慶宮主的百花衣,可是勝在用的是天蠶真絲,冬暖夏涼。
孟千雪手掌撫摸上去,就感覺到滿心的歡喜,便是要嚷嚷着買了下來。
這“天花衣”在這鋪子裡面,掛了有上百天,雖然喜歡的人很多,但是能夠買得起的人卻是很少。
當江蝶兒報出“三萬兩白銀”的時候,着實讓凌霄嚇了一跳,不過孟千雪依舊氣不喘眼皮不跳的將一疊銀票掏了出來,便要人將衣服打包了起來。
端是豪爽,端是讓凌霄驚詫。
趁着孟千雪高興的時候,那江蝶兒卻是踱步移位,莫名其妙站近了凌霄的身側,眼神中露出狐疑,又帶着莫名驚喜。
只見到,凌霄脖子上的凌雲墜,窗外打進來的陽光照射下,散發出迷人的光澤。
“江掌櫃?!你在瞅什麼呢?”孟千雪看到江蝶兒的神色,心中不爽,暗道:這女子和凌霄站的那麼近幹嘛!?
江蝶兒恍然醒來,然後道了一聲罪,說着:“我看這位公子脖子上的墜子,極爲好看,便一時着了魔,還望這位公子贖罪。”說完,便作了一福,算是賠禮。
凌霄有些愕然,仍笑着說沒事。
孟千雪接口道:“凌家小子,你這墜子卻是好看,在陽光下,還閃爍着七彩的光芒呢。定是什麼寶物吧。”
凌霄苦笑,擺了擺手,“這東西,乃是先父的遺物。傳在我手中,也不知道是否什麼寶物,不過是要悉心保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