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種沒由來的猜測和懷疑終究是無根之草,沒有任何可靠的依據,就連秦太玄自己都想是否是因爲太久沒有見到這弟弟,所以才無端的生出這麼多懷疑來,再加上他的性格也比較保守,又重視兄弟之情,不願意多生變數,更不想看到手足相殘的情景,既然自己的弟弟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那也就隨他性子大變去了。
不過他當時也沒想到自己一時的仁慈和貪安,最終導致瞭如此嚴重的後果,他一直以來都十分關愛和重視的弟弟太虛,不知道這十幾年在外經歷了什麼事情,回來之後外表的性子大變,似乎城府非常深,而且富有計謀,從前那些全部表露在外面的耀眼光芒都內斂於胸中,令人看不分明。
爾後幾年裡,秦碧慢慢長大成人,太虛沒有子嗣所出,秦碧也是這一代唯一的女性直系宗親,根據苗蠱宗歷來的女尊男卑習俗,自然當由她來繼承下一任的宗主之位。
只是一切並沒有那麼簡單,秦碧還未能獨當一面,就在某一日外出採藥的時候被獨孤漠擄走,而之後秦太虛就表現的越來越明顯,用各種暗的明的手段拉幫結夥,拉攏屬於自己的勢力,甚至連派內的長老們也有一大半被他投其所好,或是用以利誘,或是情理通曉,他們都漸漸覺得上一任宗主的判斷是錯誤的,真正的宗主之位應該由秦太虛來當纔對。
太玄本來念着兄弟之情,對他一再忍讓,也沒有多做什麼行動,只是私下口頭警示過幾次,一開始太虛還口頭答應,內地裡依舊我行我素,時間久了,自己的勢力也形成,並且漸漸把持了宗內大部分事宜後,就開始表面態度也越來越不在乎,雖然並沒有和自己的兄長直接撕破臉皮,可是也已經是完全滿不在乎的態度了,好像對方已經只是一個比傀儡好那麼一點點而已,實際上他已經開始保持了族內許多重要事宜。
只是這一族的許多安身立命的蠱物和寶物的控制權依舊牢牢的握在太玄手中,他雖然性格保守求穩,但並不是一個昏庸之輩,實際上腦子也不比自己弟弟笨,很快他就看出了自己這弟弟爲何要這麼做的真正原因。
原來太虛並非只是單純想取而代之,自己來做這個一宗之主而已,他還有更遠大的目標,那也是歷代苗蠱宗主一直以來的夙願,只是自從幾千年前就沒有一個宗主再把它當做自己的主要任務了,那就是反抗佛門,獲得真正的自由,讓苗蠱宗重回故地,再也不受任何人的奴役和壓迫。
因爲當年天下都是佛門的,甚至這顆星球都被成爲佛界,所以想要完成這個願望就無疑於是和一整個星球爲敵,哪怕是再豪氣叢生的人,都不可能將這作爲自己一生的追求,它終究只是每一任宗主,或者說每一個苗蠱宗族人內心殷切的期冀而已,並沒有人將其認爲是短時間內可能做到一絲一毫的事情。
可是這卻秦太虛偏偏就是一個離經叛道之人,他不僅天縱奇才,而且反骨明顯,從小開始就在內心埋下了反抗的種子,一直想着的就是一旦有機會,便要推翻佛門的壓迫,讓整個苗蠱宗重獲自由,不再看清靈寺乃至整個天下佛門的臉色。
所以從此以後他的行爲都是爲了達成這個目的所在,年輕的時候他沒有城府,一切都表露在外面,可唯有這個目的他始終沒有和任何人明說,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明確意思來。
直到他聽到自己的兄長提到了一種新的猜測,覺得佛門如此忌憚苗蠱宗,實在不像是一個正常現象,反而很有可能暗示着苗蠱宗當年有什麼毀天滅地的最終手段讓貴爲一界之主的佛門都心生恐懼。而太虛聽聞兄長此言,以爲是兄弟連心,對方雖然幾十年來不表露在臉上,卻也和自己一樣,都是爲了讓苗蠱宗能夠推翻壓迫而辛苦
經營。
所以他聽說兄長的這個想法以後,就迫不及待想要將其化爲現實,不僅不斷的催促兄長去向清靈寺佛門請求放他外出,更是翻遍書籍想要找到一些線索,只是見到兄長似乎對此事也只是提了一提而已,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所以心中有些不滿,再催促了好幾次後,對方纔勉爲其難的要到了佛門的申請。
等到他尋找了十幾年回來以後,還是沒有什麼線索,本來以爲兄長聽聞此言後會十分失望,卻沒想到對方居然是非常淡定,甚至可以說是表現出一種早就料到如此的表情來,這卻讓太虛感到了一種被羞辱的感覺,還有一種更深刻的像是自己一直以來所追求的目標和信仰被玷污,被背叛的仇恨。
他漸漸的意識到了兄長太玄只是想做個守成之主而已,並不願意自己的有生之年發生太多變故,甚至於他曾經以爲兄長和自己有着同樣的夢想這件事,也多半隻是太虛自己的誤會加上執念影響而已。
既然太玄不願意做這事,那麼這個大任只能靠自己來做,太虛就是這麼想的,於是便開始行動了起來,想要首先把苗蠱宗的統治權利奪來,這兄弟倆本來智慧水平相當,只是一個好靜一個好動而已。然而正因爲如此,所以太虛的行動力更加強,再加上在江湖上外面的十幾年歷練,比安居在湖內的太玄更有魄力,更有統治的手段。
再加上太玄之前並不對自己的親生弟弟設防,甚至哪怕在看到端倪後也沒有使用狠決的手段將其鎮壓,故而終於在太虛的不懈努力下,將整個宗族的統治權都奪了個十之八九,除了沒有宗主這個職稱外,幾乎就要取而代之了。
而那幾年秦碧被獨孤漠抓走,作爲父親的太玄也覺得頗爲焦頭爛額,心思大多花在了尋回女兒身上,也難以顧及兄弟的作爲,因此自然而然放任了事情發展至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