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九尺終於出山了!”
晨星殿上,玄辰子望着那一分血色,不由的感慨一句。
“叫正海來!”
“弟子在!”劉正海一禮,便側立身後。
“此行,我要你與兩位師弟一起下山,若是遇見手持九尺之人,當先避讓,切莫爭氣!”玄辰子眼光不離那雲彩,緩緩道。
“是!”
玄辰子點了點頭,道:“還有,此次羽浩決計不是失蹤,下山後你要仔細探查,此事關係甚大,一有消息,立即回山稟報!”
“是!”
“你直接喚他們下山吧,不必來見我!”
劉正海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哼了一聲,也御劍而去。
日前的血色映照了整個天空,澎湃的真元動盪引來無數的觀望,更有傳言:
天象血色,人間必亂。
自蜀道向下,蜿蜒數百里,便是散落的村鎮圍着的古城——南昌府。
毫無頭緒的三人,只能從百姓的見聞中找點線索,原本話最多的蕭十路也被壓抑的一句話也沒有,跟着兩個只知道修煉的木頭人,他也快成了木頭人,起碼這個木頭人還哭喪着臉。
“等下,師兄你們看!”蕭十路突然叫了一聲,指着那別院的牆角,像是發現了什麼?
劉正海轉過頭去,只是瞄了一眼,便皺了眉頭,冷哼一聲,道:“兩位師弟,分頭行事,有線索,東門迎客酒樓見。”說話間,人便閃進巷子,像是在追蹤什麼重要的東西。
“大長老留下的印記,怎麼會在這!莫非這裡隱藏什麼秘密?”劉正海在心裡打了個重重的疑問,他也知道依玄木的秉性,是不會特地留下這個印記。
“小心!”
這種特別的印記只有玄辰宗的人才會識得,只是劉正海一路追蹤,才發現每個牆角都有類似的印記,這讓他想不到,整個意識罩住南昌府的每個角落,沒有一點的蛛絲馬跡,的確有些詭異。
劉正海搖了搖頭,走上迎客樓,找個安靜的角落坐下,只是招呼了小二上好酒,便不再說話,獨自捻着酒杯在思索,忽然一個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師兄!”郭晉陽步入酒樓便當先招呼道。
劉正海擡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喝了一口,問道:“蕭師弟呢?”
郭晉陽似乎想到什麼,急忙道:“師兄說他發現了點蹤跡,他便先去追蹤,留下我前來通知你,還說他沿路會留下記號,讓我們跟上的!”
劉正海微一皺眉,道:“不好,我們馬上趕去!”長袖一揮,桌上的酒壺便收了起來,自然也留下一個銀錠,足以付了他的酒錢。
南昌府往北三十里,有一莊,喚百花山莊。
“百花深處百花香,百花香在百花處。”
劉正海看着這百花山莊的對聯,雙眉緊鎖,道:“這裡有師弟留下的印記,也有大長老留下的印記,小心!”
郭晉陽點了點頭,飛劍橫立胸前,腳踏浮雲便上了這百花庒的上空。
正待他開口說話,劉正海便覺得不妙,喝道:“小心!”
郭晉陽剛想點了點頭,忽然覺得心跳的連自己都聽的見,剛想喝道:“誰人搗鬼……”卻發現腳下的浮雲塌了,身子像被什麼收了一樣,漸漸的飄忽,如同氣體般在這百花庒上消失了。
一切來的太快,快的連劉正海都未曾來得及反應,苦笑一聲,此刻變得像是在自嘲一般。
劉正海冷寂如冰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哼道:“閣下有何目的,不妨直說,不必拿我兩師弟做威脅。”
自百花莊中,走出一個佝僂的老頭,那彎曲的脊骨像是折了一般,整個身軀成九十度,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居然能不用柺杖輔步,令人稱奇。
老人歪着腦袋,看了他一眼,慘白的臉像是在微笑,道:“客人若不進去,又怎知道,我家主人是在威脅,呵呵!”
劉正海怒目逼視,良久,也不見老人有退讓之色,連是精神力也悍然無用,冷聲道:“好!”當着便邁步走了進去。
只待他走進去,空間便是不同了,原本院內嬌豔的鮮花,變的猙獰,閃爍着綠光,映得四周一種壓抑的幽氣,似乎他前腳在人間,後腳便踏入了鬼門關。
老人的背在劉正海的眼中慢慢的伸直,轉瞬間變成了一個鋒芒畢露的大漢,四周的綠光也像是在爲他的‘復原’而伸着雙臂不停的招呼,簡直怪異之極。
大漢別過臉去,道:“我勸你們收手,如果你們是想找羽浩的話,馬上停手,如果是找九尺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你也可以替我我轉告九尺,從此封劍,否則便要你們飛灰湮滅!”說話間,平靜的像是鏡湖,讓人感覺不到他有一絲的波動。
劉正海就站在他身後,只要斷痕一出,勢必飲血而回,只能咧牙咬下這份衝動,單是自己走入人家的空間,或者兩個師弟都在他的手中,他都只能嚥下這憤怒,即使他的雙眼已經可以噴火。
“正海!”大漢喚了一聲,緩緩的轉過身來,道:“你不看看我是誰?”
劉正海跌的往後退,幾乎身形不穩,猛的搖着腦袋,幾乎嗚咽道:“不,不,你不是……不是……”
良久,空氣爲之凍結的空間內,只剩劉正海的喘息聲,心跳聲,和不甘主人如此的斷痕,立在他胸前的金鐵之聲,他的手輕撫過斷痕的芒光之處,像是安撫老友般,神情霎那間變的平靜。
他依舊這麼站的,站的筆直,比槍桿還直,冷哼道:“你……不是,有什麼目的,說!”
大漢諷刺的笑了笑,道:“你的心性也就這樣,如果方纔我趁你沉迷往事的時候,攻你心神,只怕你已經是我的傀儡,還憑什麼跟我談條件。”
劉正海表情依舊,道:“哼,你不敢!”
大漢點了點頭,道:“確實,我不敢,你卻不知道我爲什麼不敢!”環顧了山莊一週,道:“我要你拿條人命來換,換你兩個師弟的性命!”
劉正海再度皺眉,道:“誰?”
大漢滿滿的笑了笑,道:“羽浩,四靈之體!”
劉正海一怔,眉頭皺的連眼睛也閉上了,連四周的花似乎都能聽見他咬碎牙齒的聲音。
天空似乎明朗了,又似乎暗淡了,像是沉寂已經的疑惑,那麼的清晰,那麼的疑惑。
似乎天地都在等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