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海緩緩的張開眼睛,逼視着他,道:“你似乎威脅錯了人,我不知道羽浩在哪,也不會拿他來交換,哼!”
大漢一點也不意外,哈哈大笑着,道:“你會知道的,因爲我會告訴你,所以你也會知道的,想不想看看你的師弟現在怎麼樣了!”
劉正海搖了搖頭,道:“不想,也不必!”
大漢笑得更歡,一點也沒有爲自己的落空而失望、着急:“你該知道的,羽浩,在冰溶洞,自己去找吧,我不拿你師弟們做威脅,只要你辦到一件事,不是殺羽浩!”
劉正海別過身子,雙腳已經要踏出山莊,四周的景緻霎那間,在兩種不同的境界裡徘徊,一會溫馨的百花山莊,一會幽冥鬼叟的地府,他也不回的問道:“誰?”
“手執九尺之人,他來了,你的師弟便可以回去,否則,便永遠在這天地壺內輾轉一生。”大漢悠悠道來,也不心急他的離去。
劉正海頓了頓,道:“天壺居士?”
大漢點了點頭,也不再說話,步入山莊內。
拿兩個人的命做要挾,只是爲了和九尺一戰?
劉正海搖了搖頭,他決定去下個地方,九尺所在之地,成都府——天蹤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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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稟掌門,玄辰宗劉正海求見!”
易嘯天狐疑的看了那守山弟子一眼,道:“請他進來。”
“在下劉正海見過易掌門!”劉正海抱拳一揖道。
易嘯天仔細的打量一下,笑問道:“你這次來,可是玄掌教有何差遣?”
劉正海搖了搖頭,道:“不敢,劉某這次前來,並非完全是爲了掌教之事,也是有些私事,還望易掌門能相告一二!”
易嘯天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但說無妨,若有所求,也會幫上一二!”
“求易掌門相告,昨日是否九尺重現?”
只是這話,便已讓易嘯天皺了眉頭,九尺關係甚大,雖然知曉之人並不少,只是有些隱晦不便明說,沉吟片刻,笑道:“確實是昨日,也正是天蹤門的鎮派之寶‘九尺’重現人間,不會特地前來只問此事?”
一個小輩的問話,他本可以不必回答,回答的甚是周到,也不知是喜歡上這個小輩,還是別有深意?
劉正海拱手一揖,似是在感激他的回答,又問道:“不知晚輩有一事,不知可否問明?”怕是觸及到門派隱諱,劉正海並不直接就問。
易嘯天若有深意的看着他,眼中的喜歡更盛,眉角的笑意也更盛,道:“但說無妨,若是無端責怪,豈非枉費了一門之主之名!”
劉正海微微一笑,道:“不知這掌執九尺之人,是否就是易掌門你?”見易嘯天臉色微變,轉口道:“晚輩只是不明所以,纔有此問,易掌門切勿見怪。”
易嘯天平穩,笑道:“玄辰子好福氣,能得你這般弟子,不比我那青陽,確實朽木之流……”見劉正海無動於衷,便轉入正題:“九尺之事,是確有其事,只是掌執九尺之人,卻不是我,那麼不知是玄掌教所問,還是你所問?”說完,雙目閃爍竟是逼視着他。
劉正海不退反進,對視之中,緩緩道:“是晚輩所問!”
易嘯天幾乎站了起來,大聲道:“好!”連連拍了椅子的扶手幾下,才接着道:“若論天下修士,能操控九尺之人無非寥寥數人,其間也囊括一些不出世的高人,據我所知,便有三人!”不待他回話,便問道:“你問了我這麼多,是不是也該回答我兩個問題了?”
劉正海一怔,臉色依舊,道:“易掌門請問!”
易嘯天看着他,也無任何表情,道:“你眉心處暗藏焦慮,又一路御劍直上天蹤門,若非重要之事,難不成你是特地前來做客嗎!”
劉正海怔住,說是這一派之主確實有過人之處,他自問隱藏的很好,依舊沒逃出人家的眼目,雖然驚訝,臉色依舊平靜,道:“卻是爲了我兩位師弟而來,更爲了一個人而來!”
“誰?”
“羽浩!”
“爲什麼?”易嘯天站了起來,喚了聲“等等!”疑問道:“那日玄辰宗的客卿?”見劉正海點頭,又問道:“可是那傳說中的體質?”又見他點頭,坐了回去,竟不知是爲何,易嘯天不住的點着頭,像是在肯定着什麼?
易嘯天重重的點了點頭,雙目逼視着劉正海,一字一句道:“我現在就告訴你,九尺是誰,不過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或許你也可以當成是交換!”
劉正海眉頭深鎖,像是沉思了很久,對視着易嘯天道:“易掌門請說,若是可以,晚輩自然答應,若是不允,自然也是你我之事。”
易嘯天幾乎拍手稱好,笑道:“好,好一個思維敏銳,九尺在我師叔天塵子手中,已有數十年未曾一見,只是我也不曾瞭解他現今在何處!”
劉正海雙目一眨,別過身去,反問道:“易掌門的要求是什麼?”
易嘯天點了點頭,道:“我要隨我師叔而去,待完事之後,取回九尺,我要你掌執九尺,叛離玄辰宗,爲我天蹤門所用!”
劉正海走了一步,停了下來,問道:“爲什麼?”
易嘯天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因爲你也不是一般人,或者說老夫欣賞你!”
劉正海看着前面灑在地上的陽光,像是癡了,竟忘了原本要踱出殿堂的腳步,只是他的眼中,陽光似乎不再是明亮的,而變得黯淡,如同黑夜一般的黯淡,正像他現在所面對的。
“我答應你!”
整個藏劍閣只留下易嘯天滿意的微笑,別過身去,對着椅背上的石劍,呢喃道:“天蹤門,不該只有天蹤一劍,或許也該有天蹤三劍,哈哈!”似乎狂笑正喜,又嘎然而止。
“你不該笑的!”
一個披着黑色道袍的老人緩緩從偏門走入,隨着走動而帶動的衣袂,露出一雙蒼白之極的手,不像是一雙活人應該有的手,就是這麼一個陰氣森森的人,在這大派中居然能自由走動。
只是他走來,易嘯天連笑都忘了,應該是停了,不待老人靠近,他便跪了下去,甚至連話都已經說不出口。
“嘯天,起來吧,你無需跪我,只是你要切記,你是一門之主,言行必定慎重,若是教門中聽見你如此狂笑,又是在見過一個別派之人,試問他們會作何想法!”
老人走到易嘯天身邊,蒼白的手摁住他的肩膀,道:“玄辰子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如果他知道你公然的利用他的弟子,你可曾想過,兩派相爭,誰會得利?”
易嘯天已經是滿頭大漢,想及兩派相爭,死傷無數,不由的一陣後怕,不待他說話,老人便接着開口道:“唯今之計,你速速派遣門中弟子,暗中蠱惑其他門派,唯有一片混亂,天蹤門才能擺脫罪魁之嫌。”
不待他做任何回答,老人便從偏門走了出去。
易嘯天雙目含笑,站在殿堂之中,似乎看見他所希冀的一切,竟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令人嚮往,他只能忍着輕笑,來承受那份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