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步出黑暗,一隻矯健的豹子,不似野狼的笨拙,速度見長的山豹有着頂級的獵殺手段。
冷冷的看着這一切,羽浩沒動,況且接連疲憊的身軀他也動彈不得,看了看懷中還在沉睡的小白,俊俏的臉上一陣苦笑。
也許山豹的到來只是個玩笑,山豹並沒有對吊在繩梯上的羽浩產生一絲興趣,徑直撲過去,野狼連掙扎都來不及,沉悶數響,山豹咬着野狼,晃動兩下,朝黑暗深處奔去。
長呼了口氣,感覺身上有點力氣,羽浩緩緩得動了動。慢慢的繼續往上爬去,而就這四米的距離,羽浩就爬了一柱香的時刻。
靜靜的躺在獸皮之上,輕撫着小白,羽浩開始慢慢的回憶着,晚上的一切,讓他正視了自己的力量,咬了咬牙,望着窗口外的夜空,心裡暗暗的下了決定。
夜間,山林中的食肉動物自不是會放過這羣已經廢了的野狼,拖進草叢之中,寂靜的山林,一陣驚粟的撕咬之聲,
迎着清晨的陽光,羽浩長長的哈了口氣,望着肩膀上的小白,淡淡一笑。深吸了口氣,羽浩看了看地上,雙腿一躍,五米高的距離,恍然間羽浩已是站在下面,閉着眼睛感受着那一刻的氣息,漸漸熟悉的感覺,讓他心裡一喜,伸出手掌,盛住隨之而下的小白,羽浩淡淡的笑了笑,伸出小指頭點了下小白的腦袋。
哇的一聲,小白在羽浩手掌上轉了一圈,純白色的羽毛有些暗淡,顯然是元氣未復。
捧着小白轉了一圈,看着腳下雜亂無章的野獸腳印,一條條野獸拖痕。羽浩冷笑一聲,雙目凝視着前方,獵人?自嘲的笑了一聲,黯淡的眼眸中閃爍着一絲異樣的神采。
蹲在地上,冷厲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掏出別在腰際的獵刀,橫在嘴巴,上下齶一咬,後腿一瞪,急速奔出,如同看見獵物的豹子一般。小白不明羽浩意圖,雙爪一勾,穩穩的站在羽浩肩上,血紅的眼珠四下環顧,巡視着附近的異動。
羽浩身體身子一蹲,腳尖用力一蹬,先天之氣聚點成焦,羽浩飛躍而起,向足有三人合抱的大樹的樹幹飛去,右手握住獵刀,奮力往樹幹刺去,留下一個刀柄,足以支撐住羽浩的身體。撞擊一下羽浩胸口悶,張着嘴巴急呼了口氣,望着上頭那樹杈分幹處,一個閃亮的銀白色物體,勉力伸手去抓,可就是一兩寸的距離讓他夠不着。
圍着羽浩打轉的小白,見勢,雙翅一震,朝那東西飛去,利爪勾住發出金鐵之聲,小白奮力振翅,那東西依然紋絲不動,單手支撐的羽浩,看着小白的辛苦狀,隨即肚子傳來的咕嚕之聲,無奈一笑,心想,先吃點東西,難保會不會在出現昨晚的事情。雙掌握緊,雙腿一蹬,人在空中翻了一圈,羽浩重重的摔在地上,撫着下巴傳來的巨痛,一手撐地,勉強的坐了起來,朝急撲而來的小白輕輕一笑,雙手不停歇的揉着身上痛處。不禁自嘲:初試力量,雖然小有所成,可怎麼說也不是一夜之間可以融會貫通的。
一隻山豬,很不識時務的拱着它的兩個大門牙,屁顛屁顛的朝這邊晃來細小的眼珠裡絲毫沒有羽浩兩個的存在。小白哇的一聲,血色的眼眸中盡是食物的慾望。
看着歡喜雀躍的小白,羽浩嗯了一聲,當下思量着怎麼解決這肥大渾圓的豪豬。
豪豬被小白一嚇,細眼朝這邊一瞟,轉着肥大屁股,徑直而去,那搖晃之勢明顯的說了兩個字——不屑。羽浩聲冷笑,負手握刀,追了上去。耳邊的風聲呼嘯,山豬一警,粗壯的大腿撐着渾圓的身軀,腿肉一抖一顫的向前急跑。
足下生風,羽浩很是享受這種速度,轉眼間已經到了山豬跟前,朝跑地屁顛屁顛的山豬冷哼一笑,手中獵刀,輕輕的劃過,尖銳的刀鋒,割開一條長長的割傷,傷口不深,山豬吃痛一哼,挺下奔跑的腳步,轉向站着握刀冷看的羽浩,後蹄一瞪,腦袋撞了上去。
羽浩不想豪豬竟有此反應,微愣之下,竟遲了閃躲時機,雙腿朝一邊閃去,仍被山豬撞一個踉蹌。小白雙眼一陣噴火,彷彿受傷的是它自己,昨晚的極度消耗,它已是毫無勁氣可用,只能在半空中乾瞪眼。
提起獵刀,橫在胸前,羽浩微閉着雙眼,皺着雙眉,沉穩地呼吸着。既然還不能應用,那麼就先找感覺。
山豬似有不甘,急衝的身軀一剎,轉身恨狠的哄哄叫着,四蹄晃動,又是急奔而來。
耳邊的哄哄之聲越來越近,深吸了口氣,羽浩雙手握刀,舉過頭頂,身上氣機隨之而趕,凝聚在手,羽浩嘴角不經意浮現一絲冷笑。山豬心頭爬上冰冷的恐懼,後腿急壓而下,縱使連那渾圓的屁股一起下壓仍不能剎住急奔的身軀。
雙刀急貫而下,毫不費力,獵刀徑直地刺入山豬那腦袋,勁氣貫腦而出,狠狠的釘在地上。山豬肥碩的身軀,後臀不甘的朝前一傾,隨即撲到在地。
羽浩睜開眼睛,毫無表情的臉上,一雙眼眸閃着淡然的神情,小白輕輕的落在肩頭,很是歡喜的蹭着腦袋,轉頭朝小白一笑,雙手一緊,獵刀帶着紅白之物抽出來,輕輕地搖了搖頭,羽浩站起來,冷冷的看着動彈不了的山豬。
哇的一聲,小白落在山豬高拱的脊樑上,朝羽浩叫着。輕輕的點了點頭,羽浩走過來,對着脊背滑上一刀,一刀接一刀的,很快,除了被壓着的肚子,豪豬已經是帶肉不帶皮的豬肉塊。
直起身子,羽浩呼了口氣,想起昨晚血腥十足的生肉,不禁眉頭一皺,可又是大雨剛過,到處都是溼氣十足,哪有可以生火的東西。看着已經在撕扯豬肉的小白,羽浩閉着眼睛,輕笑一聲,頗無奈的搖了搖頭。
蹲了下去,剜下豬肉,望着還着冒血珠的肉塊,強壓下體內的反感,張嘴咬了起來。沒吃多久,黏糊的血腥感,羽浩在也吃不下去,站起身來 ,看着在山豬身上不停左右忙乎的小白,苦笑一聲,也不呼喚,徑直朝剛纔那棵大樹走去,望着令他挫折的高度,羽浩虎牙微咬,閉着雙眼,靜靜的思索着。
獵刀橫在眼前,淡淡的氣團凝聚在上,羽浩的眼睛在刀和樹杈間上下回轉,身子一弓,手中獵刀翻轉而出,呼嘯的破空之聲,刀在空中翻了幾個圈,隨即直奔樹杈,獵刀刀鋒刺過樹杈,真氣撞上那銀白物體,發出叮叮的敲擊之聲,樹杈應聲而斷,強烈的震地之聲,驚嚇了一旁自顧撕扯吃喝的小白,小白抗議哇的一聲,仍不住的埋頭苦吃。
銀白色物體翻轉落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羽浩眼前一晃,不自主的閃了下眼,物品落地,沉悶無聲,羽浩踱步過去,只見一個銀白色猶如盾狀的小東西,直插入土,蹲坐着靜看,羽浩伸出手探了過去,東西入手微沉,羽浩細細的看着手中的物什。
整面成密佈鱗狀的盾型,微曲的弧度,貼合手臂,盾上傲立着一個龍首,龍首怒目圓睜,龍口中一把箭矢呼之欲出,兩隻龍爪怒張,緊扣住盾的邊緣,很顯然是一張精緻之極的臂弩。
羽浩四下翻轉,始終卻找不到弩的機括扳機,不由一悶,眉頭微皺。小白像是吃飽了,哇的一聲飛上肩頭,見羽浩翻轉着閃閃的玩意,絲毫不理自己,振翅一起,雙爪扣在小臂弩上,金黃色的喙張開,不服的哇叫着,不停地圍着小臂弩轉着,似乎對小臂弩有種玩味的吃醋。
小白的上下搗亂,龍口中的弩矢激射而出,呼嘯中,刺中粗壯的樹幹,留着半截的末端,一根常常的鎖鏈銜接,鎖鏈不知由什麼而制,細如棉絲,卻堅韌有餘。
急喚回小白,羽浩上下打量着這小傢伙,小白沒事,手指朝眉頭彈了一下,責備得盯着它。小白似是驕傲的別過頭去,血潤的眼珠還在打量着那已經被連帶出去,擱在地上的臂弩。
捧着小白,羽浩撿起躺在地上的臂弩,靜靜的閉上眼,催動着身上的真氣試探着,而在他腦海中漸漸的浮現着一張臂弩的結構圖。張開眼睛,再次翻轉着手中的東西,不同於一般臂弩,臂弩的扳機隱在龍首的鬚髮之下,精巧細緻的按鈕,不是輕易就能發現的。
此弩,名爲迅龍指,雖然是修真所煉,卻是一般凡物,除了精緻美觀外,倒也沒什麼特殊,只是爲什麼會掛於樹杈之間,那便不得而知。現在到了羽浩手中,倒也如魚得水,本是不善弓箭的他,對臂弩卻用得如臂使指,是以羽浩很是歡喜。
羽浩試探的按了一下,無聲無響,鎖鏈急速回轉,轉眼間,刺入樹幹數寸的弩矢,不見費力的裝回龍口之中。眉角一揚,再次點了一下,弩矢再次激射而出,羽浩未及有異,手臂被拉動,跟着踉蹌的邁了一步。
朝小白揮了揮手,轉身往小樹屋而去。取了兩根乾燥的枯木,羽浩帶着小白一起回到樹屋,夕陽照射着一人一鳥的身影,顯得尤爲和諧。
丟下兩根木頭,羽浩沉沉的坐在那裡,思緒漸遠,小白站在肩上,似乎明白羽浩的心情,靜靜的不去打擾。
明鏡的月光,順着窗戶,窺探着這小書屋裡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