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理睬,凝望夜空,獨自欣賞着那汪明月,伴隨着那點點的煙花,羽浩並沒有被他的突然造訪而感到驚奇,甚至朦朧中就感覺他會出現。
“你來,何事?”聲音很輕,很淡,彷彿這個問題本就不重要,就像羽浩的語氣一般,只是隨口問問。
“看你。”劉正海甚至是在配合羽浩,同樣的漫不經心。只是虛化出來的摺扇,那份渺渺的飄逸,在這夜空中顯得尤爲刺眼。
“看我,又是爲何?”暗自好笑,羽浩眯着眼睛淡淡的笑了出來,那話中的蒼涼卻不是那麼的好笑。
“沒有爲何。”鷹目的笑意更盛,一把黃色飛劍懸立身前,劍通體無華,虛空而旋,竟聲如嘶啞,音如悲鳴,雖無華彩,劍上鋒芒卻自盛不息,絲毫不遜通體流光之寶劍。
“斷痕,小心了。”一聲輕喝,斷痕一出,百劍既現,如有實體,金鐵之聲連綿不覺,一聲輕喝,百劍以斷痕爲首,直竄而來,漫天劍影,羽浩竟置若罔聞,迅龍指搭臂而上,九牧之氣凝聚其中,散盡而出,如流星般,迎向劍影,安靜的夜空之中,錚錚的金鐵交響,閃爍的火光更盛漫天的煙花,頓時炫染了整個空間。
畢竟是名家子弟,就算羽浩天生極致,短時間的強煉,也絲毫不見便宜,單足急蹬,身子劃過牆面,卻不沾一絲塵土,數百道真氣再次迸出,劉正海手捏劍訣,斷痕如臂指般,急攻而來,霎時漫天劍影入羣星綻放,急隨而來。
羽浩是以氣極,九牧之氣全聚弩上,異彩霞光迸出龍口,一聲高亢的龍吟破弩而出,氣龍翻騰而上,那磅礴的真氣傾瀉而出,一絲讚賞的笑意浮上嘴角,同樣澎湃的勁氣,凝而不散,劉正海單手抵住,氣龍高亢不已,龍首上霞光更盛,那光彩如同烈日般強烈刺眼,下意識的眯了眯眼,氣龍乘隙之上,長袖逆旋而碎,一聲輕笑,劉正海左手凝練真氣,氣如白光,生生的止住氣龍狂虐的石頭,眼中寒芒一閃,掌中白芒更盛,炫目的白光一閃即逝,而氣龍也隨着白光的消失而消失,竟以單手之力頂住羽浩絕強一擊,而震驚的同時,卻也讓他明白了,自己和這個曾經的大師兄,究竟有着多麼大的差距。
卻不甘服輸,本以至枯竭的真氣,竟翻涌出一股新力,這讓羽浩驚訝的同時,更添一絲信心,棄弩不用,身軀翻空直竄而上,只稍瞬息,便已到了劉正海跟前,不急反喜,竟是會心一笑,眼神中燃燒着沸騰的欣賞,當下斷痕自空停旋,虛空靜立,絲毫不攪兩人相鬥,右拳翻手既出,凌厲勁氣如絲凝網,襲向羽浩,海潮般翻騰的勁氣之下,如同一葉孤舟,而就是這孤舟卻傲然不屈,不閃不避,同是右拳擊出,僅存的真氣凝聚於這一拳上,如同賭命般的拼了上去,奇幻的霞光一閃而過,卻是耀眼如虹。
空中爆裂出一圈光環,凝而不散,似乎都在讚賞着一切的爭鬥,甚至時間都不忍消逝過快,那空中相抵的兩人已着最緩慢的兩人漸漸的分離開,光環散去,兩人如壓抑很久般急速震開,強大的勁氣之下,羽浩被貫入蓮花池中,尾隨的餘力強烈的激盪,水波激吐而出,盛開的蓮花破碎的夾着水珠飄落,月光籠罩下,那一片片花瓣,如同晶瑩的水晶般,折射着粉色的光輝。
那一拳氣勢猛烈,羽浩翻涌而落,池水嗆鼻,竟絲毫不覺身上任何不適,當下怪異,卻絲毫提不上勁,沉入水底,細細思量,這種傷力不上體的怪異舉動,卻是他從未所見,而那眼神中涵蓋的竟是**裸的蔑視,這人到底是誰,難道會是玄晨宗派來的,又爲何送我古籍,助我修真,翻開所有疑竇,卻絲毫不得答案。
如同變幻般,劉正海雖然退了一丈開外,卻依然興致淡雅,扇着手中變幻出來的摺扇,靜靜的看着蓮花池內不斷冒出的水泡,誰又會明白他的舉動又是何目的,這個就是玄晨宗上下都迷惑的大師兄,如此深夜造訪,又如此關愛的‘照料’羽浩呢?
失去原先的淡雅,劉正海掠身急閃,腳貼池面,輕笑道:“你現在還太弱了,怎麼能幫的上我呢,哈哈!”聲音透水而過,徑直鑽入羽浩耳朵,雖笑意狂妄,卻也凝重非常,本已是疑竇非常的心裡更添疑惑,隱約中,那種不祥預感悄然爬上心頭,彷彿自己已經身至於一股巨大的風暴之中。
如一陣青煙,劉正海來的奇怪,去的更是奇怪,當羽浩翻出水面,除了空寂的了無一人,就剩夜空中的煙花依舊炫彩,一股遭人玩弄的感覺爬上心頭,搖頭一陣苦笑,望着依舊潔白的明月,蹭蹭的呼了口氣,強烈的昏厥感涌上心頭,轉身疾步走入洞府,看了看猶自沉寂中的小白,輕笑一聲,仰面躺下,不久便沉沉入睡。
兩個人影如鬼魅般的出現在池邊,一高瘦,一矮胖,宛若地獄的勾魂二使,形如鬼魅,陰森的鬼首環繞起身,而兩人正是修真接驚秫的遊魂子,蕩神者,望了眼狼藉的池面,形如鬼魅,聲如怨靈,兩人只對望一眼,“走”一個字出口,也分不清是哪個說的,吞吐之聲過後,鬼氣連綿而出,身入箭矢,消失在漫天煙花中,只留下那聲鬼嚎,和依稀散去的鬼氣。
真不知道是不是要慶幸,兩人並未在意淋漓的水印,也沒有思量巨石前消失的水跡,若是兩人合擊之下,估計就是碾成灰也不足爲過,蕩魂二者決不是心軟之徒,好在只對修真者有興趣,對那些羸弱不堪的凡人,根本不屑一看。
本是沉睡就繼續沉睡,只是身上那氣機已是自轉不息,不可謂不奇怪,就這樣也能沉沉入定,吸納着這洞府間的靈氣,更是新鮮無比。
八年後,沉寂的小村依舊往日,羽浩一入定便已經是八年,不是他不醒,而是身上的氣機壓抑着,那九牧之氣形同瘋狂般的吸納,勢要吸盡此地一切靈氣爲己用,八年的成果,已讓他有人元期竟直接步入天元期,修行之快直令天下人爲之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