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哦,公子哥,你好,我叫小三,人家習慣叫我店小三。”那小乞丐看樣子也就跟羽浩同一年歲,聲色之間竟讓人覺得十分老辣,不比**湖來得遜色,只見他轉眼之間,調換出的嘴臉已是很大不同。
羽浩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擡起步伐便要往前走,他只知道找個地方弄點吃的去,他自己實在是餓得不行了。
店小三這麼些年的摸爬滾打倒也練就出一點非常敏銳的耳力,就在羽浩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他已經聽見肚子餓的咕嚕聲,兩隻明潤的眼睛骨碌的轉了轉,心道:這不會是某個大富之家外出走丟的公子吧,一定是了,嘿嘿,要是我能傍上這麼個‘打傢伙’,以後就不愁吃喝了。對自己的想法不由的得意一番。
一隻滿是污泥的手啦住羽浩的胳膊,頓時在白色的衣服上印出一個黑黑的手掌,臉上的笑意依舊,眯着眼直直的盯着羽浩,道:“嘿嘿,如果我猜的沒錯,你肚子餓了,哈哈!想不想找吃的!走,我帶你去!”說完,一雙眼睛突然放光,滿是期待的看着羽浩。
羽浩搖了搖頭,指了指他抓住自己手臂的手,眼神中有些落寞的看着那張滿是污泥的臉,卻忽然間點了點頭,似乎有些好笑的笑了出來。
這回是店小三摸不清腦袋了,暗想着公子哥會不會是腦子撞哪了,或者受了什麼刺激了?又是很深沉的點了點頭,似乎在肯定自己的答案,一定是的,不然也不會這麼突然傻笑,嘴上卻說的便不是這些了:“來,來,來,跟我來,好吃的,在前面的!”
羽浩緩緩的跟在後面,一小段路竟讓店小三催促了三次才走到。
一條幽靜的小巷子,巷子旁的圍牆一直沒有斷過,顯然是一個大富之家所處的府宅,羽浩並不關心這個,而是看着店小三引路的前方,應該是這座府宅的後門,卻不知道他帶自己來這裡是什麼意思。
羽浩看着後門上的兩個門環,才轉過臉來問道:“這是哪裡?”
店小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頗爲得意道:“這是尹府大宅,也是本鎮首富的家,哪怕是富可敵國也是不錯的。”彷彿這座宅院的主人不該姓尹,而應該姓店。
羽浩輕輕的別過頭去,對着硃紅的大門愣愣的發呆,好像在這府宅之內有什麼東西等着他。有些呢喃的問道:“這好像不是你家,你帶我來這做什麼?”
店小三尷尬的咳了幾聲,嘿嘿的笑道:“當家丁,你可知道,尹府的家丁可以三餐溫飽,一月還有三兩紋銀呢!三兩啊!”兩隻明潤的眼睛瞪着自己伸出的三個手指,似乎他的視線裡已經看見了那三根手指頭變成了三個銀錠子,忍不住的吞了吞自己興奮而分泌過多的口水。
羽浩撓了撓頭,想了想,似乎有些不解的問道:“家丁?什麼東西?”
店小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道,暗罵一聲白癡,心裡卻納悶起來了,這小子到底是不是公子哥啊,怎麼連家丁都不知道,不會是哪來的騙子故意穿的這麼漂亮來騙少爺我的。不對,不對,看這傢伙呆頭呆腦的,肯定不是什麼騙子,不管了,先騙頓飯吃在說。
昂着腦袋,店小三做着一副高深的樣子,侃侃道來:“所謂的家丁,就是幫人做事,討人歡心,得人賞識,又能吃飽,還能睡好的東西!”顯然也知道自己的語病,轉口道:“呸,不是東西,是人,呸,是個東西,也是人,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看你,把我問亂了,該死!”
羽浩聽明白了,看着那怪異的表情,不禁笑出聲來,又思量了一會,道:“我不做家丁!”在玄辰宗所看的書籍雖然涵蓋甚廣,但是隻限於修真界的事情,對俗世的事還真提到的不多,他也只是現在才明白。
店小三差點沒氣的背過氣來,翻了翻白眼道:“那好,那好,把你的衣服脫下來!”雙手叉腰,一副你脫也得脫,不脫也得脫的樣子。
羽浩覺得甚是無趣,冷哼一聲,別過身子,邁着腳步緩緩的朝前走去。
琴音如虹般絢麗,也像千般詢問一樣傾人心脾,琴音像一句挽留,羽浩頓住腳步愣愣的站在那裡傾聽,絲毫沒有聽見店小三在耳邊的呢喃,彷彿這個時候他能聽見的只有琴音。
良久,琴音嘎然而止,最後的一道絃音像一聲不甘的哀號,似乎琴絃斷得突然,夢夕端坐在院中池塘邊的小亭子裡,對着那斷絃的古琴不由的**,擡眼望去,原本平靜的湖面沒來由的掠起一陣漣漪,不由的心裡唏噓,緩緩的站起身子,朝後院走去,這一走幾乎是鬼使神差,連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原本服侍在身邊的丫鬟被她支開,推開繁重的後門,望着空曠的長街小巷,只是唉的一聲,轉身回去。
回到自己的閨房,清雅的幽香並沒有讓她有多少平靜,靜靜的靠在窗口坐着,望着那窗外的浮雲蹭蹭的出神,嬌嫩的臉上滿是不解的疑惑,似乎有什麼很大的疑惑在等她解開。
“小姐!小姐”丫鬟已經在她身後站了很久,見她出神也不敢打擾,這麼些個時候他不見她有任何動作,只是坐着發呆,不由的喚了喚。
“啊!小紫,什麼事?”猛地會過神來,詫異的問了一句,夢夕的視線依舊沒有離開那天際的浮雲。
“嗯,老爺……”小紫剛剛開口,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夕兒,該吃飯啦,想什麼東西這麼出神呢!”尹老爺走了進來,開口便是慈祥的問了一句,那猶若財神的臉龐凝聚着慈祥的笑意。
夢夕站起身子,報了個萬福,慚愧道:“女兒不孝,這等事情還要勞煩爹爹親自叫喚!”
輕輕的摁着她的秀肩,笑道:“你看你這丫頭,跟爹也要這般見識,真不知道自小教你的那些禮數,是不是教錯了。”臉上卻沒有一絲的責備之意。
“爹爹!”甩着尹老爺的手臂,夢夕撒嬌道。
尹老爺頓時眉開眼笑,拍了拍她的手掌,略帶調侃的問道:“夕兒,方纔見你那麼入神,是想什麼事情?說來我聽聽!”
“夢夕不敢隱瞞,是那個傷馬之人,爹爹就不要再問了!”夢夕別過頭去,嬌生生的回答道。
“好,夕兒女兒心思爹爹懂,不問便是!”見她若有惆悵的搖了搖頭,便不在多問,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夕兒,該下去了,可不要讓客人等久了。”
“客人?”看着爹爹若有深重的點了點,便跟上他的腳步緩緩的跟着,心裡卻在想:爹爹這些年來很少在家招待生意,莫非上門的會是什麼貴客?
夢夕也略有所聞,像一般的大富之家,定親之事多數也是在這個年紀便有的,只是父親甚是開明,又是孃親早逝,是以也多是溺愛與她,並不會過多的強求,說到底還是尹老爺較爲開明。
她卻想的是,自己爲什麼會去後門看呢,那條小巷子通常都不會有人,而自己去了,還在那站了老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