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石屋內一動不動的羽浩,陣法每旋轉一次,身上的九牧之氣便被打散,在旋轉卻是融合,陣眼內旋轉頻率是外圍的千百次,反覆上萬次之後,九牧之氣打散,融合,已經達至一個極其完美的融合,如同彙集九色的大染缸,雖然顏色變了,但卻齊了,九牧之氣隨筋脈疾走,不消片刻,已是融進體內每寸肌膚,說是蛻變也不爲過。
似乎一切都沒變,誰也沒有在意石屋內,甚至是看過一眼。三天過去了,玄辰子禁地未出,羽浩還在沉睡當中。
七日之後,玄辰子從禁地出來,嘆了口氣,對晨星殿內的衆長老下了一道令。
衆長老很是狐疑,因爲令上所行之事,多於奇怪,五個字的令卻是玄辰宗上百年來未曾一見,上面只有五個字:逐羽浩下山。
好歹也是大長老接引之人,雖然玄木不在,衆人也盡是猶豫着,唯有天語,如早料到一切般,坐在那裡一臉安逸,淡然。
“玄明,你去辦吧。玄木回來,我自會跟他說明。”玄辰子仰頭看了看石碑上的“玄辰”二字,似有不忍般,長袖一揮,絕塵而去。
對着這道前無可見的命令,玄明搖頭苦笑,自己雖是嚴厲聞名,但這個命令自己也不好下手,無奈之下,也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無獨有偶,羽浩竟這會醒來,只是絲毫感受不到身上的氣機涌動,深深的嘆了口氣,那種蒼白的無力感,令他隱隱中產生一種,接近被遺棄的念頭,暗自苦笑,望着腳下高逾數丈的地面,魚躍而下,少了真氣輔助,卻重重的摔在地上,卻沒有料想中的痛感,望着莫名的身體,心下不禁一絲怪笑。
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卻望見玄明殺氣匆匆的走過來。
“你已是被逐出玄辰宗,哼”玄明聲色厲茬,往日威嚴之下,倒是身後圍觀的弟子不自覺的退了一步。
淡然一笑,似乎早料到的結局,羽浩徑直而去。
那身影,玄明驚愕的看着,那絲淡然的把握感,竟是連他這個三百老頭也覺得可怕,一絲懼意爬上心頭:“這孩子,將會是什麼樣的存在?”
自是逐出山門,羽浩淡然一笑,在他心中也不存在玄辰宗弟子之名,既然無視那就更不着眷戀,呼了口氣,暗自好笑一聲,順着長長的階梯,直步而下,夕陽籠罩下,那身影沒有一人獨行的孤寂,相反,卻有一絲甩開實屬世俗的灑脫。
不知是爲何,小白卻像是守候很久一般,揮動着大翅膀急飛而來,看着眼前體型巨大的小白,羽浩欣慰一笑,依舊是上前撫着它的羽毛,如同老友的問候,兩者默契十足,倒也不多言語。心下欣慰不少,雖然失去了很多,卻還有小白相伴,望着蒼穹,輕聲而笑,那不可多得的是,那眼神,是許久不見的舒坦。
朝自己背上點了點頭,小白期待得看着羽浩,會意的拍了小白的腦袋,羽浩扶上鵬背,剛欲振翅而行,卻來了一個不該來,也不可能的來的人。
劉正海虛步,破空而來,而眼睛卻沒有看着羽浩,盯着茫然蒼穹,嘆了口氣,探出一本古籍遞了過去。
低頭微笑,羽浩還是接了過來,泛黃的書頁,盡是歲月打磨下的滄桑,蒼勁的狂草飛舞着:“無宗道”三個字,邊角的殘缺,亦是無數翻閱的結果。
見他接下古籍,難得開懷一笑,劉正海轉身欲走,嘆道:“小心!”便隱入那玄辰宗的迷霧之中。
不明小心何意,小白卻已經振翅直上,茫然的天際之中,那個黑點,漸漸遠去。
看着遠去的羽浩,立於潛龍閣之頂的劉正海,捧着書籍,嘴角莫名一笑。
而潛龍閣中。
一干弟子追逐着簫十路,只因爲他手中的“玄晨宗異人錄”。而所記載的正是——羽浩。
招呼衆人入座,簫十路嘻哈着嘴,一行一行的念着:
玄晨宗異人之羽浩記:入派時間:一個月零二十一天。
入派言語:一句——好。
入派行爲:每日踱出石屋三次,其他無……。
入派表情:苦笑一次。
入派禮數:無
入派對話:無
欲知羽浩下山詳情,歡迎訂閱下集。
非常炫耀的朝衆人晃了晃,乃是他自創的“羽浩下山行”。不可謂不怪,在這驚世的修真巨派,竟然也會存在如同世俗的爭鬧,而玄晨宗上下,唯一一人能夠腦的起來,便是簫十路,雖然總是無厘頭怪怪,卻也一絲沒落下修煉,是以衆長老也是半睜眼,任由着他鬧。
牆頭村。
蓮花依舊,映照下整個村子一片冷清,從小白背上下來,環顧一圈,盯着僅存的蓮花蹭蹭發神,小白靜立其後,如有覺悟般默不做聲。此刻,一個黑影突然急掠而來。
急回過神來,迅速側移,右臂橫舉,對準黑影,迅龍指怒吼而出,弩矢直貫黑影,騰起一片血霧,黑影悲吼一聲,踉蹌倒地,小白也是一聲驚叫,而此刻羽浩終於也看清了黑影,小黃前爪刨地,嗚咽地悲鳴着,弩矢貫腹而出,一灘血跡頓時蔓延開來,收回弩矢,急奔而來,撫小黃的腦袋,心下一陣懊惱,顫慄的手撫過傷口,那猶如裂肺的傷痛彷彿在自己身上凝刻。
探下腦袋,吐一口冰息,冰晶迎傷口而結,轉眼,已無血流之勢,小白責備般的看着小黃,似乎在怪它不該如此激動,哀怨的咆哮着,像認錯般,小黃晃了晃腦袋。
羽浩站了起來,恨恨的咬着牙,那眼神充滿了屈服的不甘,握緊的拳頭,一絲淡淡的霞光籠罩着,驚異的感覺着這一切,似乎那澎湃的力量重歸體內,冷哼一聲,蹲下身子,掌凝真氣,拂過傷口,癒合速度竟是肉眼可見,本是死馬活醫,卻也能出此奇效,不禁一聲長嘯,那份舒坦,令小白也是開懷齊叫,頓時人聲鷹鳴,倒也連綿不絕。
不多時,小黃立起身子,抖了抖身上毛髮,興奮的咆哮着。拂過小黃的腦袋,那輕柔的動作似乎在道歉一般,羽浩靜靜的看着身邊的兩隻動物,就地一躺,望着晴朗的天空,心裡一陣安逸。
也許三者的動作永遠都是那麼和諧,小白還是靜立一側,小黃則是躺在羽浩身邊,其實有些時候也是很奇怪,按說山豹本是山中野獸,突然之間溫順入家犬一般,倒也令他心生疑竇,不過那順從小白的神情,更令他疑惑小白的身份,看着小白那紅潤如血的眼睛,羽浩心裡一陣感慨,看來竟不是凡物。
小白激鳴一聲,朝着那巨石的牆壁走去,羽浩心覺有異,頓時站了起來,拂過小黃的腦袋,按住臂上的迅龍指,凝神的靠了過來,卻見小白一隻用嘴啄着巨石,一邊哇哇的叫着,似乎在告訴自己石頭後面有東西或者是什麼一般。
這巨石好歹也有數丈來厚,望着略顯光滑的石面,羽浩一聲苦笑,這卻又是怎麼可能,小白似有不甘,使勁的啄着,看着小白怪異的舉動,深感無奈之下,迅龍指一揚,弩矢飛射而出,聲如鐵石,望着地上耷拉的弩矢,早有預料般的看着,拍了拍小白的鵬背,靜靜的盯着那雙血潤的眼睛。
似有不甘,小白卻依舊鳴叫不已,這讓羽浩頗爲不明,凝神靜氣,翻騰的勁氣盤旋而出,如同宣泄壓抑已久的力量一般,凝聚於迅龍指之上,迸發着絢麗的霞光,周身空氣急速旋轉,竟也產生窒息之感,澎湃的壓制,弩矢激射而出,呼嘯風聲猶如龍吟般,直撞石面,蕩起宛若漣漪般的波紋,水波散盡,石面竟絲毫無損,甚至不曾見一絲火花迸出。
靜靜撫過牆面,卻如棉絮般,膩不經手,沉悶的重物入土之聲,雖是聲音低沉,卻也入的羽浩耳朵,尋聲而去,只見一銀白色物體倒插入土,那樣式顯是和手中迅龍指無異,只是在那石壁夾縫之中,伸手難及之處,不由的心中一陣難耐。
良久,思索般沉寂的羽浩,小白也停下叫喚,翻轉着血目盯着他看,一聲輕笑,冷眼盯着那物什,迅龍指一揚,弩矢迅疾而出,卻釘入那物什後得土裡,雙眼微閉,摁下機括,弩矢急旋而回,夾帶着勁氣連滾,那物什被勁氣一帶,卻也翻騰而出,閉眼一握,卻也其準無比,眉角一揚,細細的打量着。
同樣得龍鱗盾型,體積上要小上一號,兩隻龍爪沿邊緣,怒張而出,卻隱約可見在背面刻着“迅龍指”三個細細的小篆字,翻過手臂,朝迅龍指背面一扣,四隻龍爪竟如活物般緊緊相扣,不着縫隙,篷張的鬚髮暴漲近有一寸來長。
終於得全,雖還不知道其用途,羽浩不禁心下歡喜,朝小白輕笑一聲,面對着數丈來高的巨石,一股沸騰的氣息自手臂傳來,如同接受衝鋒號的戰士,那種慾望般的戰意,卻如同歸屬般的強烈,緊緊的牽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