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礦山,西側山腰處。
衆人隨着礦場侍者來到了一片開闊平整之地。
那個侍者告訴王大陸他們,整個礦山有東西南三位執事大人,北面山區剛剛開採尚未有主事之人。
王大陸被分配到西面礦山,所以要來到這西執事廳,聽候調遣。
此時在衆人前方不遠處有三四座高低不等房屋宅院。
他們來到門口有着兩頭石獅子的漆紅大門前,遭到了守門衛兵的阻攔盤問。
那個侍從緊忙上前與其交涉。
“煩勞幾位大人去通稟一聲,就說臥龍城的王大陸前來報到。”
侍從點頭哈腰的對着守門的衛兵說着。
“等着!”
一衛兵傲聲道。
看着通報的衛兵進入那漆紅大門,漸漸消失在衆人眼中。
李進寶走到王大陸身旁,小聲道。
“衙內,您之前是否和這位李執事有過糾葛,方纔在下聽見那兩名衛兵口中隱隱有不利於您的言語。”
李進寶是胎築境界高手,耳力過人,雖然那兩個門衛只是小聲討論,但是他都聽的清晰無比。
王大陸聽着李進寶的話,一臉茫然,難道自己在臥龍城欺負了這李執事的小媳婦不成。
衆人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去報信的衛兵終於回來了,與他同行的還有一位着紫衣的老者,一看就是管家之流。
那紫衣老者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尖聲道。
“哪位是那臥龍城來的王大陸?”
王大陸聽見此人叫自己的名字,上前幾步,手裡快速的拿出一個鼓囔囔的錢袋遞到老者手中,笑着道。
“俺就是王大陸,不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呼,有何指教?”
老管家沒想到王大陸如此識趣,緊繃的臉色略微一鬆,不過一想到大人的吩咐,轉而又變得冰冷起來。
“俺是西區執事府管家姓趙。”
“西區規矩,新人需要在執事府門前恭立三個時辰,以示對上官的尊敬。”
“尼瑪,這姓李的執事一定是被俺帶了綠帽子,否則怎麼可能這樣待俺。”
王大陸心裡想着,面上卻無半分怒色,只是詢問老管家有沒有其他的辦法通融一下。
老管家搖搖頭,表示沒有。
其實李大人的吩咐是讓王大陸站四個時辰,老管家掂了掂王大陸給的荒錢,還算豐厚。
臨時把四個時辰縮減到三個時辰,也算不負王大陸的賄賂。
王大陸看見老管家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知道自己花了冤枉錢。
這時衛兵搬出一個丈長紫木桌,一把太師椅,放在府門裡側正對着王大陸他們。
老管家坐在太師椅上喝着女僕熱好的茶水,閉目養神。
王大陸身後的衆人看着這樣的情景都面露不愉,只不過礙於王大陸沒有發作。
李進寶制止了想要發火的李招財,衝他搖搖頭。
王大陸此時並沒有說什麼,在他看來多說也無益處。
很明顯那個未曾見過的李執事要給自己等人來個下馬威,看來以後的日子不能如他想的那樣好過了。
王大陸打趣的對衆人道。
“這近半個月來一直在路上耽擱,未曾品過香茶。”
“龜老頭你也好久沒去那茶樓品茶了,要不咱們今日就在這山腰處品品茶,觀觀景?”
龜老頭聽王大陸這麼一說,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嘴裡不住的說好。
這個曾經的臥龍城衙內已經變了,可能他自己也沒發現,不過這足以讓龜老頭欣慰。
王大陸不去理會閉目養神的老管家,而是對旁邊的茶水女僕說道。
“給俺們這些人準備些座椅板凳,茶水點心,所需荒錢俺之前已經給了他。”
王大陸說着,指向了老管家。
老管家雖然一直眯着眼,但是卻時刻留意王大陸的動作。
他沒想到王大陸竟然變了嘴臉,此前給的孝敬錢這時卻成了他向執事府討要茶水的本錢。
老管家憋紅了臉,怒視着王大陸。
王大陸哪裡會理會老管家的怒意,既然撕破了臉,那麼就沒有必要再和善下去。
“希望敵人對俺仁慈,纔是俺最大的軟弱!”
這是王大陸在臥龍城豪橫這麼多年總結的理論。
他裝作無知道。
“難道俺給趙管家你的荒錢不夠墊付這些茶水錢麼?”
說着又衝着女僕道。
“要上好的碧落茶,給趙管家也來一壺,俺請客,茶水管夠!”
“啪!”
趙管家摔碎了手中的茶杯,在衛兵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嘴裡氣聲道。
“好,好啊!”
說完,再也不理王大陸直奔着內廳走去。
王大陸看着怒氣衝衝,去告狀的趙管家,此時心裡窩着的火散去了不少。
看着身旁的女僕一臉茫然的站在那裡,王大陸佯怒道。
“還不快去,照顧不好俺們,就等着李執事的懲罰吧。”
那女僕一聽到執事大人的懲罰,腿腳一顫,慌忙的去準備王大陸所說的一切。
李招財瞪着大眼睛看着王大陸,嘴裡不住地稱讚。
李進寶和李蒙等人卻有些擔憂,不免勸了王大陸幾句。
“無妨,破罐子破摔罷了。”
當趙管家來到府門口,王大陸他們正在開懷暢飲。”
趙管家此時沒有了剛剛的神氣,眼睛狠狠地瞪了遠處的王大陸一眼。
原以爲自己去自家大人那裡告王大陸一個不敬之罪。
自己添油加醋的訴說一番,王大陸不死也要脫層皮。
可是自家大人的反應卻讓趙管家一怔。
李濤聽了他的訴說,看了他一會兒淡淡的說了一句知道了。
趙管家想起自家大人那淡淡的血色眸子,渾身泛起了一層冷汗。
當趙管家重新坐在那太師椅之上,品了一口桌子上的茶,忽然衝着旁邊的女僕破口大罵。
“說好的碧落茶那!”
女僕聞聲,急忙給趙管家重新泡了一壺碧落茶。
王大陸與衆人喝了十幾壺碧落香茶,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時辰。
還差一個時辰就到了事前規定好的時間。
執事府大廳。
李濤坐在大廳正中主位。
剛剛處理完給李廣侯兒子李子光進獻礦石份額的事情,李濤此時纔有時間處理王大陸的事。
聽到下人回覆王大陸在執事府門前侯着約兩個時辰。
李濤此時陷入了沉思。
李濤是李廣侯遠房再偏遠些的子侄,和王大陸本根本不認識,只是聽聞此人是臥龍城王剛男爵的愛子。
本來看在王剛的面子上也不好和王大陸過不去,不過誰讓王大陸得罪了他的少主李子光。
李廣侯膝下有三男一女,其中二兒子李子光乃是嫡出,三人中隱隱有獨佔鰲頭之勢。
李濤早已經投靠了李子光,參與這種奪嫡之爭,動輒就落得個身死族滅。
李子光的命令不能違抗,他只能想盡一切辦法讓這個從未見過面的王大陸吃點苦頭。
不過王大陸的父親王剛可是出了名的護犢子,而且在侯朝算是根深葉茂,交友甚廣。
遠的不說,離此地最近的南山城城主陸於男爵就是王剛的昔日好友。
“哎!”
李濤嘆了口氣,剛想讓下人召見王大陸。可是忽然看到趙管家急匆匆的跑進來,嘴裡大喊道。
“大人不好了,那個王大陸帶着人跑了。”
李濤不明所以,聽趙管家彙報完,大怒。
“豎子,好大的狗膽!”
伴隨着陣陣厲喝,李濤下首的座椅全部應聲而折,散落在地上。
與此同時,王大陸正帶着手下去往那南山城拜訪他老爹的好友陸於男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