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
黑風嶺上的黑風寨會客廳內。
王大陸和衆人吃着黑風寨特意準備的早餐。
長長的餐桌上只有王大陸,龜老頭和李進寶,其他匪首都低頭站立在下方。
王大陸看見這些,昨天還滿臉怨恨之色的匪徒,今日竟然都選擇默不作聲老老實實的待着,大感奇怪。
他看了看站在衆人前面的那個黑臉李招財,此時正在用他那大眼睛時不時斜視龜老頭坐着的方向,身子竟然出現絲絲抖動。
王大陸笑了起來,對着龜老頭說道。
“看來昨晚俺走後,你們聊得很是盡興啊。”
龜老頭放下手中的碗筷迴應道。
“哪裡,哪裡,我的那個王啊,李寨主及寨子裡的衆人很是通情達理,熱情好客。”
“咳,咳......”
龜老頭對面傳來李進寶不住的咳嗽聲,迴盪在大廳裡。
王大陸吃完早飯,來到廳門前,看着此時廣場上站立着上千男女老少,滿意道。
“李寨主看來大家都很希望隨本衙內去南山挖礦啊,聽着他們喜極而泣的哭聲,俺很是欣慰。”
聽到王大陸的話,衆匪徒依舊無語。
龜老頭的聲音響起。
“我的那個王啊,這些人都是被你的仁慈所感。”
不顧及衆人的熱情,王大陸領着城主府軍隊和黑風寨的人繼續趕路。
這一路上不時有人彙報說,黑風寨的匪徒私自脫離本隊,逃往山中去了。
王大陸沒有理會逃跑的匪徒,在他看來這些匪徒不跑才稀奇那。
南山礦山在這方圓幾百裡兇名在外,無數罪惡囚徒在此地勞作至死也沒有脫離礦山守軍的掌控。
王大陸這樣明目張膽的帶着他們去南山挖礦,在許多人眼裡都是無異於送死一般,即使李進寶也對此行感覺凶多吉少。
在路上,李蒙隱含着告訴王大陸,這些匪徒自覺前途兇險,都慢下腳步緩緩而行,而且這其中應該有李進寶的授意。
王大陸一聽,也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規定的半月到達的日期也要過去一半,照此速度前行恐耽誤了行程。
雖然有自己老爹保證,南山城的城主陸於是他老爹的好友,自會照顧他,但是也不保證中間出了什麼叉頭。
王大陸讓衆人停下紮營造飯,讓李蒙召集衆匪首來他的大帳裡商討事宜。
王大陸坐在椅子上看着帳內衆人。
“大家想必也知道這一路逃掉了許多人,並且......”
未等王大陸的話說完,李進寶急忙出列要爲自己看護不力辯解幾句。
王大陸沒有讓他說下去而是繼續道。
“大家以爲南山礦山是兇惡之地,可是你們不知道南山周圍是有大量平民居住的,而且生活的不錯。”
王大陸說着指着大帳外那些面黃肌瘦,無精打采的一衆匪民,低沉的說道。
“難道你們就願意一輩子在那荒山野嶺做打家劫舍的勾當?”
“這個世界很大,比你們想像得要大的多!”
發完一番感慨的王大陸心裡很是得意,這些話都是龜老頭曾經和他說過的。
這種情況下說出來很是能引起大家的共鳴。
王大陸說完揹着手看向龜老頭,眼中得意之色顯而易見。
龜老頭依舊眯着眼,不言語。
李進寶,李招財二人怔怔的站在原地,望着身後的親人們,半晌都跪在王大陸身前,求王大陸善待這些純良的匪民,指引一條可以活下去的希望之路。
自從得到王大陸的承諾,李進寶便命令大家全速前進,爭取快一些到達王大陸口中的南山礦場。
朝起夕落,經過大家快速行軍,終於在第六天中午,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南山礦場。
“龜老頭,你說的那個平民居住區在哪裡?爲什麼本衙內沒看見,大話已經說了,千萬別讓俺掉鏈子啊。”
王大陸看着遠處成梯狀的高山,周圍成片的樹木早已經砍伐乾淨,裸露出光禿禿的山頂。
此時環繞高山上的梯形坡道上有大量的人羣在勞作,不時傳來鞭笞聲以及哀嚎聲。
王大陸沒有看見龜老頭所說的平民區,所以質問他。
龜老頭笑着迴應。
“我的那個王啊,莫急,這只是礦山一腳而已,饒過這就能看見了。”
王大陸命令衆人停下,讓李蒙前去找礦山的管事交談。
來的時候,王剛告訴過王大陸在離礦山五十里之外有個南山城。
此城是爲了監督和防禦南山礦上的玉礦正常開採而建造的。
城中駐紮着幾千人馬,領頭的陸於男爵就是王大陸他爹的好友。
“衙內不好了,李蒙被人阻擋在礦山外,正在和他們理論。”
金烈快步走到王大陸面前說道。
王大陸見此,馬上讓其餘人等原地休息,自己帶着李招財,李進寶,龜老頭幾人過去。
“打東邊來的?你們晚到了一天,按軍律當各打三十軍棍,節食兩天以儆效尤。”
“胡說!按規定俺們需十五天之內到達這裡,而俺們才用了十一天,明明提早到達了。”
“礦上有礦上的規矩,上面十五天,礦上十天,你們卻用了十一天,顯然已經破壞了規矩。”
王大陸領着幾人來的時候,正看見李蒙和那礦上之人爭吵。
王大陸看見對面那人一副作威作福,仗勢欺人的樣子,他走到那人面前笑聲說道。
“多少錢?”
那人愣了一下,回了句。
“什麼?”
“多少錢,那一天的時間摺合荒錢多少?”
那個青年管事聽見對方說到了點子上,臉上擠出一絲爲難之色,昂首道。
“這樣吧,看你們初來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俺就網開一面,三千荒錢此事就算了。”
王大陸制止了衆人的不忿,讓人拿出來三千荒錢遞給了那個青年管事。
“好嘞,這位公子裡面請吧,俺叫牛二,是這礦山二十八位管事之一,以後若遇到什麼難事儘管來找俺就是。”
王大陸笑着拱拱手。
“俺叫王大陸,以後有什麼不懂之處還要煩請牛兄那!”
“好說,好說。”
“張三還不帶着王公子一行人去見執事大人。”
那個牛姓管事手下人領着王大陸去見礦山三個執事之一,掌管西區的李濤執事。
王大陸身邊的人此時還想說着什麼,但都被王大陸的兩句話堵住了口。
“能花錢儘量少吵吵。”
“寧可得罪君子,也莫要招惹那小人。”
其實王大陸心中還有一句沒有說出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