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已落,南山城。
王大陸在西執事府門前喝了兩個時辰的茶,突然感覺腹中飢餓。
王大陸知道再等下去,即使見到了西區李執事,等待他的也不會是一頓豐盛的晚餐而是極盡可能地挖苦和羞辱。
眼看日落而下,衆人餓了小半天,所以王大陸決定去找他老爹的好友陸於男爵。
當到達南山城的時候城門已經關閉了。
向守城的衛兵說明了來意之後,不消片刻城門就重新打開,迎了王大陸他們進去。
“不知道哪位是王剛伯父的兒子大陸賢弟?”
一個清秀臉龐,身材瘦弱的青年向着王大陸他們投來詢問。
王大陸回答道。
“俺就是王大陸,不知這位公子是?”
清秀青年聽此,快步迎了上來,雙手抱住王大陸的胳膊,欣喜道。
“我是陸於男爵的兒子陸彌,你可讓爲兄和家父等得好苦啊!”
王大陸聽聞陸彌是陸於的兒子,只是在自己老爹那聽過這個名字,而從未見過本人。
望着陸彌投來的真摯笑容,王大陸放下心來,也喜道。
“本來俺也想早些來拜會陸叔叔,可惜路上耽擱了,望陸兄不要怪罪啊。”
“王賢弟說的哪裡話,你父和我父生死至交,咱們二人當然也是兄弟了。”
“爲兄癡長你幾歲,稱呼你爲賢弟,希望你不要介懷。”
“理應如此,陸兄當爲大陸的兄長,以後俺就稱陸兄爲陸大哥,兄長稱呼俺爲王老弟就行。”
陸彌聽到王大陸的話很是高興,摟着王大陸就向城主府走去。
“走,走,走,我要爲王老弟接風洗塵,不醉不休!”
王大陸衆人隨着他這個新認的哥哥到了城主府就宴。
在城主府宴客廳內,陸彌向王大陸頻頻敬酒,兩個人喝的不亦說乎。
陸彌趁着王大陸吃菜的空隙,說道。
“家父有事要忙,實在來不及給老弟接風,告訴哥哥我一定要陪好老弟,否則家法處置。”
酒過三巡的王大陸此時纔想起他老爹的好友陸於男爵,連忙擺手。
“軍務爲首,耽誤陸叔叔爲南山城辦大事,俺心裡定會過意不去。”
“不急於一時,俺要在這南山待個幾年,和哥哥好好領略這南山的大好風光。”
陸彌看着衆人酒肉已進大半,才詢問王大陸道。
“哥哥我聽弟弟說今日上午就已經到了這南山礦場,那個西區的李濤執事沒有爲難弟弟吧?”
王大陸聽到西區執事李濤的名字,臉上一絲尷尬閃過,未等他回答,就聽下方傳來一聲怒罵。
李招財今天生了一肚子的悶氣,到了城主府就一直坐在那裡悶聲喝酒,李蒙金烈等人的敬酒也一律被他擋了回去。
聽見那李濤的名字,李招財破口大罵道。
“那個未見過面的龜孫兒,若是有朝一日落在俺手裡,定要給他來個五馬分屍不可,方解俺胸中的一口惡氣。”
李進寶看見李招財喝了許多酒開始胡言亂語,大聲喝退了李招財,帶着他去休息。
王大陸默默無語,此時把酒言歡的衆人也是一陣無聲。
陸彌見自己提到了李濤,衆人就變了臉色,想來今日上午王大陸他們受了李濤的不少怨氣,忙勸慰道。
“哈哈,看來弟弟也受到了那廝的鳥氣,不怕弟弟笑話,就是哥哥我身爲南山城衙內也多多少少受過他的氣。”
“爲何?難道是那李濤的背景很深嗎?”
王大陸不解的問。
陸彌放下手中的酒樽,說道。
“弟弟有所不知啊,咱們的父親同屬於李廣侯帳下。”
“那李廣侯和鄰近的魯陽侯在之前的大戰中受了重傷,眼下他膝下的那三個兒子都在擴展自己的勢力,想要登上侯位。”
“南山礦場確實是個艱苦之地,但同時也是一個巨大的聚寶盆,大家都想在此處分一杯羹。”
“我父親手下的三個執事其實就分別屬於那三位侯公子,想來父親也無能爲力。”
這時陸彌眼睛掃過衆人。
“那李濤是當前三位公子中最具實力的李子光的人,而那李子光就是前段時間弟弟在臥龍城遇到的五人中的一個。”
說完這些,陸彌不再言語,只是坐下來靜靜的喝酒。
王大陸恍然大悟,自己一直琢磨哪裡得罪過這個未見過面的李濤,甚至想到是不是自己的老爹王剛,但這些想法都被王大陸否定了,不說自己從未見過李濤,就是自己的老爹也不可能,王剛在侯朝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朋友多講義氣。
“老子和你沒完!”
王大陸想起那個曾經見過面的李子光,心裡怒潮陡漲。
不過他醒了醒酒氣,朗聲道。
“算了,不要爲了那些討人厭的傢伙們自尋煩惱。”
“來來來咱們繼續喝酒,不醉不歸。”
衆人們繼續又喝了起來。
子時,月入當空。
王大陸等人已經回到客房裡休息。
陸彌帶着少許酒氣走向了陸於男爵的書房。
城主府正西的一處僻靜之處,有一座宅院。
院門處有兩個衛兵把手。
“衙內!”
衛兵見到陸彌來此,行了一禮。
陸彌點點頭走進了院子。
院子裡有好幾個人在書房門口恭候着。
陸彌見到老管家問道。
“父親還沒有出來嗎?”
老管家恭聲回道。
“老爺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不讓俺們進去侍候,衙內您要想想辦法啊。”
"此前什麼人來過嗎?"
“沒有,老奴從早上一直守在這裡,沒有看到有人來,不過倒是收到了臥龍城王剛男爵送來的禮盒。”
聽到了王剛男爵送來東西,陸彌陷入了沉思。
書房內,亮着幾盞柔和的燈光。
南山城城主陸於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一封信件,一手不斷撫摸着書桌上那顯露淡淡清光的闢晶盒。
陸於長着一張寬寬大大的四方臉,虎背熊腰,高大扁平的額頭,目光中帶着一份凝重一份熾熱,不斷地在兩個物件上來回尋看。
“唉!”
陸於嘆了一口粗氣。
本來在一個月前就收到了自己的好友王剛的書信,王剛的兒子即將來到南山服三年的勞役,讓他多加照拂。
臥龍城發生的事情現在在整個侯朝都傳開了,在侯朝爲官多年的王剛因爲此事引來了許多同僚們的同情。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陸於知道此事不會善罷,據說九尾世家的嬌女蘇妲己已經放出話來要治王剛的管教不嚴之罪並要想要王大陸在南山服役至死。
雖然蘇妲己不在朝廷中,但是她身後的九尾世家在東荒也是名列前幾的大世家,她的話還是有些影響力的。
本來就略有複雜的朝勢,伴隨着今日王剛的禮物就更加洶涌了。
作爲王剛多年好友的陸於,很是敬佩這個大哥,他隱約知道他的這個大哥生來不凡,修爲並沒有表面看那樣簡單,具體達到什麼境界他也不清楚。
侯朝現在的十二位男爵其中有一半都隱隱以王剛馬首是瞻,雖然王剛淡泊名利不喜歡爭鬥,但是他們都知道早晚有一天王剛會站出來帶着他們反出侯朝另起爐竈。
看着信上那遊雲驚龍的一行大字:
“陸於賢弟,愚兄碌碌半生銳氣已失,大陸我兒得高人輔佐,承祖志,露鋒芒。三年後吾將爲我兒斬去侯朝一切阻礙。望賢弟助我!”
陸於望向窗外的點點星光,悠悠道。
“這一天終於要來了啊,只不過攪動風雲的不是王剛而是他的兒子王大陸。”
聽見屋外有人交談,陸於開口道。
“是彌兒嗎?進來吧!”